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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是来找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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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橙想自杀。
他怎么就一时上头把小冯总给上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嘛。
晚上上头的时候有多爽，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有多悔。
头一次，裴不橙比小冯总先醒来，趁这小冯总还在睡，他贪婪又绝望地欣赏了两眼小冯总的珍贵睡颜，然后悄悄穿起衣服，溜走了。
走出别墅大门时，他走过一个牌子，经过后他又倒回查看，牌子上赫然写着“停云湾 16号”。
……
怎么撒谎还撒到人家业主头上了，小冯总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生他的气吧？
出差前他撒了谎，小冯总因为要出差没立即发作，出差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他？
昨晚他狗胆包天把小冯总给上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深感罪孽深重的裴不橙一溜烟跑回杨文凯家，等待小冯总醒后的裁决。
——
冯遇珠上午醒来时，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简直怒火中烧，烧到他脸颊都热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是气得，后来发现是有些发烧。
他拖着身子洗了澡，回到主卧接着休息。
中间被电话吵醒，是林助理。
“小冯总，您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没事，帮我请个假。”挂了电话，冯遇珠卸了力，躺在床上。
Orange，Orange……我要把你打成橙子汁！
冯遇珠带着对裴不橙的恨意睡着，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正躺在床上寻思怎么报复裴不橙的时候，门铃响起。
冯遇珠下去开门，“你怎么来了？”
“我听您声音有些哑，猜您是生病了，给您送点药。”门外的林助理提着药走进来。
冯遇珠坐在沙发上，林助理给量了体温，有些低烧。
林助理从药盒里找出退烧药，又端来热水，递给小冯总。
冯遇珠伸手接过时，林修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痕，他抑制住询问的冲动，死死攥紧拳头。
冯遇珠吃了退烧药，“麻烦你过来一趟，辛苦了。”
“您客气了。”
林修见他要下逐客令的样子，主动说起公司的事情，以及冯思远。
“小冯总，我目前的权限查不到冯思远的底细，他的资料好像被谁封锁了。”
冯遇珠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查不到……那就是了。”
“盯紧袁玉山和冯思远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好的……您也注意休息，别再生病了。”
“嗯，放心吧，不会耽误工作的。”
林助理抿起嘴角，“那我先回去了。”
冯遇珠挥挥手，“公司见。”
第二天，冯遇珠又请了一天假。
他回了居山筑。
他爸已经出了院，在家静养，不过这次他不是来找冯建宗的。
袁青雪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冯遇珠走过来打招呼，“太太。”
“你爸在书房。”
“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袁青雪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
“公司新来了的一位同事，您说奇不奇怪，他长得竟然有些像我、哦不、是像我爸。”
袁青雪端详着面前的天竺葵，随口说道，“也许是特别的缘分。”
“更可能是神奇的血缘……”
袁青雪手里的剪刀掉落，冯遇珠轻笑一声，绅士地帮忙捡起，“他叫冯、思远。”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冯遇珠不答反问，“您还爱冯建宗吗？”
“在我得知你的存在的时候，我和他的感情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你们的婚姻还在持续。”
“上市公司大股东离婚会导致股价动荡，冯建宗不会同意离婚的。”
“所以您忍受了这么多年。”
袁青雪：“……他真是冯建宗的儿子？”
冯遇珠的出现，冯建宗解释为酒后乱性、是意外，可是居然还有另一个。
他“意外”了两次？
“还需要验证。这周五，公司会举办一个庆功晚宴，我会想办法拿到冯思远的生物样本，冯建宗这边就麻烦您了。”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您不想知道结果吗？”
“宴会结束你再来找我吧。”
周五，晚宴上，除了风向集团和公司部分股东、董事和高管，还邀请了很多合作方。
袁玉山表彰了冯思远经理突出的工作能力，甚至冯建宗冯董也对冯经理青睐有加。
冯遇珠端着酒杯看着远处四处交际的袁玉山。冯建宗没有杀他妈的动机，袁青雪在得知他存在时已经对他们感情不抱任何希望，情杀的理由似乎也不成立。
看来，只有袁玉山了。
袁、玉、山……喉结滚动，冯遇珠咽下一口酒。
郝修祺自表白失败后就没见冯遇珠，这次借着晚宴的机会，也来到了宴会上。
“冯董这是什么意思？”冯董不扶持自己亲儿子，怎么对别人这么重视。
“觉得自己活不长了，给野儿子安排后路呢。”顺便敲打敲打他。
冯遇珠捏着酒杯、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野儿子。
“你是说……他是冯董私生子？”
“80%。”
冯遇珠见冯建宗去找老高总说话，他放下酒杯，对郝修祺说：“失陪一下。”
冯遇珠找到林助理，对他耳语一番，林助理领了任务出去。冯遇珠在宴会厅里巡视，找到冯思远的身影。
锁定到冯思远后，冯遇珠拿起一杯酒，来到冯思远身边，“恭喜冯经理，刚来公司就取得不俗成绩，敬你一杯。”
冯思远跟冯遇珠碰杯，“多谢小冯总。”
端着酒的服务员在宾客中间穿梭，宾客举着酒杯互相致意。
“咔嚓。”
隐匿处，冷餐旁的Lucas借着蛋糕的掩护，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某人，“看，这宴会厅真气派啊，可惜你没能亲眼看到哦。”
裴不橙没回，他继续显摆，“真没想到小冯总会带我过来，可见小冯总心里还是有我的，这种大场面还是我拿得出手。”
半晌，有信息发过来，“和小冯总喝酒的那个人是谁？”
裴不橙对于Lucas的叫嚣毫不在意，毕竟他才把小冯总给上了，小冯总不想见他、不带他出席宴会是理所当然，可是当他看见照片上小冯总笑眯眯和一个男人说话时，他猛地想起小冯总那晚说的话——“你以为我只有你们这些鸭子吗？”
除了他们这些鸭子，还有谁？
裴不橙看着照片里他能认出的熟人，一一审判。
郝总，长相平平，pass。
林助理，严肃呆板，pass。
还他妈有小高总？直接pass。
全部pass掉，他目光锁定在小冯总对面的那个人身上，小冯总的表情很不对。
可是他已经将照片画面放到最大，表情依旧模糊不清，无法从那张笑脸中解读出更多情绪和内涵。
他寄希望于Lucas的情报。
Lucas收到信息后，抬头望去，那是刚刚被表扬的经理。不过他没太仔细听，他在偷偷观察还有没有可以勾搭上的大佬，毕竟小冯总好一阵子没找他，他得多找几条后路。
他看着小冯总对面的人，心想经理这种级别的人他可不关心，他回复裴不橙，“管他是谁，反正一会儿和小冯总喝酒的是我。”
收起手机，端着酒杯，Lucas朝着小冯总走去。
“小冯总，我能和您拍张合照吗？”
冯遇珠笑着回头，“好啊。”
这种商业宴会上还到处拿着手机拍拍拍，真是上不得台面，冯遇珠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冯思远皱眉看着冯遇珠揽着男人拍照，他放下酒杯，疾步走开了。
不远处，郝修祺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林助理身边，问道：“遇珠怎么会带他来？”
林修顺着郝总的视线看到Lucas，他推了推黑框眼镜，“郝总，您不需要把他放在心上，反倒是……”
林修说到一半停止，像是思索、像是克制。
郝总追问，“反倒是谁？”
“……反倒是Orange。”
郝修祺想起那个又黑又高的身影，“Orange？那个傻子？”
这人完全不是冯遇珠的审美，遇珠怎么会和他扯上联系，他以为自上次过后，两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林助理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可不傻，郝总……小冯总对他很特别。”
Lucas和小冯总拍照时，冯董过来了，Lucas见他们有话说，自觉离开。
Lucas走到一旁把他刚刚和小冯总的合照发给裴不橙。
冯建宗不满地对冯遇珠说：“你带一个男人过来是什么意思？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冯遇珠无所谓地耸耸肩，“京城谁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我带个男人怎么了。”
“那你也要看看场合！宴会上这么多股东和合作伙伴，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搂着个男人？”
“我回家搂行了吧？”
冯建宗看他这混不吝的样子，刚想发火，就听见冯遇珠问：“您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回家？”
冯建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冯遇珠放下酒杯，“爱用不用，不用我走了。”
冯建宗怕他又去搂男人，“等等，现在就走。我先去和高董打个招呼。”
林助理见冯建宗离开，来到冯遇珠身边，小声说了什么。
冯遇珠点点头，“没事，一会儿你送Lucas回笙歌，我们在医院汇合。”
冯遇珠将冯建宗送回别墅，又在别墅外等了一会儿。
冯遇珠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在这支烟即将抽完时，袁青雪披着丝巾走来。
冯遇珠按灭香烟，开门下车。
袁青雪手里攥着一团纸巾，“你今天送他回来，他很高兴。”
冯遇珠低头轻笑，“今天冯思远也很高兴。”
袁青雪将纸巾递给冯遇珠，“如果是真的，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冯遇珠接过纸巾，反问，“如果是真的，接下来您会怎么做？”
袁青雪没回答这个问题，她问：“多久可以出结果？”
“最快3天。”
“好，我等你的消息。”
冯遇珠转身上车，驶离别墅，朝着医院方向开去。同样朝医院驶来的，是刚刚送完Lucas的林助理。在他的后备箱里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酒杯，酒杯里还残留着几滴液体。
而冯遇珠车上的纸巾里是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