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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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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劈天轰地的惊雷，让林凡从梦中惊醒。
窗外哗哗的雨声，来势之汹涌。
他看了一眼手机，早上5点。讯息显示，雨从凌晨12点就开始下，今天还有大雨橙色预警，建议安全出行。
反正醒了也睡不着，林凡索性就起来去跑步机上跑步。刘森迪问他怎么保养的，那当然是严格的运动加上控制饮食得来的。
从日本旅游回来买的TECHDAS留声机，放着喜欢的音乐，全身的肌肉随着有力的步伐恰到好处的紧绷起来，心脏咚咚的鼓动，让血液顺畅地舒展全身，肺部饥渴地摄入氧气，这样放空自我，酣畅淋漓的跑步别提有多舒服！
洗完澡，林凡难得下厨给自己做早餐，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放在他专门从意大利买回来的昂贵餐具上，摆个盘，卖相倒真有那么回事。
林凡在朋友圈发了自己刚跑完步，肌肉充血的照片，和抱着小昭一起吃早饭的照片，配文：早上好呀[太阳][太阳]
一会儿点赞量就100+
纵览他的朋友圈，这种介于青年和熟男之间，精致又自律的精英感，仿佛已经腌入味儿。
刷着评论区同事和客户的各种彩虹屁，林凡心满意足地去衣柜里挑选今日穿搭。
临近晚上下班，雨还是没有变小的趋势，预警也从橙色变成红色。
林凡立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正在思考怎么消磨下班时光。楼下，两辆电动车互相蹭上，正处在将倒要倒的边缘，突然后面杀出一个打伞骑自行车的“好心人”，三人成功倒在乌泱的雨水中。
这狼狈的场面，光看着就能让林凡打个激灵。
手机嘟嘟响起，陈家恒发来消息：[下班没？喝一杯去。]
[行啊]，林凡回复他。
陈家恒接着发来，[正好我还想问问你，吴方凉是什么情况。]透着屏幕，林凡都能想象到对方的八卦样。
自从昨天下午把这个男人赶走，他的记忆仿佛设置好了程序，一键删除，完完全全忘了这个人。陈家恒这个家伙，干嘛又要提醒，让他被迫从回收站里恢复文件。
[那我们在Stranger见。]林凡在聊天框，敲上酒吧的名字。
[...]，对方发过来三个点。
Stranger位于城中心边缘一条艺术街的尽头。两层的小洋房，外加一层地下室。一层常年举办艺术展，二楼是个人画室。林凡对艺术什么的不在行，但对地下一层Stranger，那简直如数家珍。除了旅游健身，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儿消磨。
“还是老样子。”林凡比陈家恒先到，坐在常坐的位置，和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卓磊是林凡的大学师兄，也是林凡领路人一般的存在。
“今天换个口味，我精心调制了一款新酒，让你尝尝。”说着，卓磊先给林凡倒了杯水。
“悉听尊便。”林凡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敲桌面，像打探猎物般环视四周，“最近有新帅哥吗？”
卓磊动作熟捻地操纵各类调酒器，调笑他：“你不是前几天才和那个...叫什么来着，Eason，是Eason没错吧，和他看对眼了，这么快就又寂寞了？”
林凡咂嘴道：“什么Eason，那是上上一个好吧，早都翻篇了。”“一个死抠门的金融男，张嘴闭嘴都是自己经手上亿资金，把自己吹得赛过巴菲特。你猜怎么着，带我去了一个连星级都没有的快捷酒店，搞得我连做的兴致都没有了...”“上一个，就更离谱了，明明都说好我上他下，等开始了，这人竟然想把我压在身下。最不能忍的是，他那家伙什，小的没眼看，到底谁给他的勇气...”林凡口无遮拦地跟对方吐槽自己的打炮经历，丝毫不在乎自己经常展现给外人的精英形象。卓磊和陈家恒，是林凡身边为数不多，能让他撕破面具，肆无忌惮显露暗夜底色的存在。
卓磊笑笑不语，把调好的新酒推到林凡面前。
“看上还去蛮普通的欸。”林凡端起酒打量了几下，入口几秒后，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和骤然放大的瞳孔，让创作者心满意足地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惊为天人。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味蕾体验，带你探入全新的未知空间。
林凡竖起大拇指：“还是我磊哥牛，闷声干大事！”
“所以，我给这杯酒取名 \Prejudice\ ”卓磊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眼镜下是一张干净但极为普通的面孔，混在人群里会立即湮没其中。但他身上有着一种海纳百川的包容气质，平和又稳定，就算你下一秒把肮脏污秽全吐到他身上，他也会面不改色地先把你擦好，安顿好，再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这种事儿，林凡上学的时候没少干。若卓磊不是这般性子，林凡也不可能把曾经的黑暗剖开给他看，也不会有后来的涅槃重生。
“林凡——你怎么没等我先喝上了！”陈家恒人还没到，声音先一步到位。明朗又轻快的声音打破安静的氛围，不少人朝这个看上去清爽的像大学生的男人看来。
Stranger是高消费酒吧，走得风格也偏文艺安静，最关键的是，这里位于艺术街区，是性少数群体最爱光顾的地方。
察觉到露骨暧昧的打量，陈家恒头皮发麻，他是一点都不敢探究背后的含义，立即低下头故作低调地来到林凡身边。
“你有考虑过，作为一个直男，每次来这种地方得做多少心理建设吗？”陈家恒向悠哉喝酒的男人抓狂道。
林凡挑了下眉，心里编排着，谁叫你先让我不痛快。
一股发馊的味道，冲入鼻腔，林凡嫌弃地和陈家恒拉开距离，一脸无语道：“你这不会又是刚下手术台吧？”
“唉，别提了，有个手术，从昨晚一直做到和你发消息前，给我累的，就想赶紧喝上一杯。”
“我身上有味儿吗？”陈家恒抬起胳膊嗅了嗅，“感觉还好啊。”说着，他又往林凡身边凑了凑。
“滚，都快成生化武器了。”林凡毫不留情地一脚揣上去。
卓磊给陈家恒倒了杯水，打断了两人的斗法。
“Hi，磊哥。”陈家恒和男人打招呼。
卓磊“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他。
“你喝的什么？”陈家恒闻了闻林凡的酒杯。
“磊哥专门为我定制的。”
突然，陈家恒抓住男人的手，语气撒娇道：“磊哥，我也想喝这个。”
“磊哥，别给他做，他不配。”林凡在一旁抗议。
温热的手掌和肌肤的接触那样分明，甚至能感受到有些粘腻的汗液。卓磊心脏不受控制的活跃，耳边悄悄泛起的红晕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挣脱男人的手，“没问题，稍等片刻。”
“谢—谢—我亲爱的磊哥——”
男人一脸胜利得意的表情，满面阳光，耀眼得让卓磊一点都不敢靠近。
“磊哥，你就惯着他吧。要我是店长，这种没品位的死直男禁止入内。”
“嘿，我们直男怎么了，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小米粥了？不要动不动挑起争端。”“是吧，磊哥。”说着陈家恒眨着大狗一样的眼睛朝卓磊摆尾。
卓磊只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差点缴兵弃械，调完这杯酒，自己一定得先离开一会儿。
“谁是直男呀？”一个略显柔媚的声音从林凡他们背后响起。
两人转过身，倒吸一口气。
对方，是陈家恒这种铁直男都觉得漂亮的男人。
白皙的皮肤，小鹿般的双眼，饱满诱人的嘴唇，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光洁无暇的锁骨，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些印记。
男人端着酒坐在林凡和陈家恒中间，花香扑面而来，“你们好，我是伊一”。
真是视觉、嗅觉、听觉都得到了全方位的满足。林凡不禁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比玛丽亚大海沟还深。
陈家恒一副老汉的痴样，傻笑道：“你好，你好，我叫陈凡。你长得真好看。”
林凡忍不住翻白眼，这家伙又在犯蠢。
“你好，我是林家恒。”林凡和男人碰了下酒杯。
伊一捂嘴笑着，举手投足宛如风中的茉莉，亭亭丽丽。
“刚才听两位在那讨论直男”，伊一抿了口酒，“我最喜欢挑战直男了。”
挑逗魅惑的眼神在陈家恒脸上逡巡，吓得他立刻“萎了”。陈家恒面不改色得指着林凡：“他是直男，快去挑战他。”
林凡倒是乐开了花。
“啊，不是你哦。”伊一扭着紧致的细腰，往陈家恒身上凑，一脸可惜道，“但你恰好也是我的菜哦。”
陈家恒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向林凡发出求助的信号，可某人明显已经笑得溃不成军。
“那个，伊一，我...”
“叫我小一。”男人用食指封住陈家恒的嘴，娇嗔着。
被封住唇的男人，全身石化般僵硬，但脑子里劈里啪啦，叽里呱啦地放烟花，有红的、蓝的、绿的...好多姿多彩呀。
“陈凡，你的酒好了。”卓磊的声音救世主般从天而降，陈家恒恨不得下一秒跪在他脚边说阿门。
他推开身上的尤物，一把抓住卓磊的肩膀揽在怀里，“小...一，啊不对，伊...先生，磊哥，他是我爱人。”陈家恒的动作猝不及防又一气呵成，卓磊大脑一片空白。
林凡已经笑到开始擦眼泪，这场强人所“男”，“男”上加“男”的精彩戏码，足以成为未来几十年调笑陈家恒的笑料。
伊一有些失望：“撬墙角的事，我是最不屑的，但哪天你们分手了，我会等你的。”
“不可能，磊哥是我今生挚爱，除了他，我别无所求。”陈家恒斩钉截铁地说道。
怀里的男人呆滞地任由对方抱着，听他说出甜蜜到极致又残忍到极致的谎言。
伊一终于死心般叹了口气，“那好吧”。“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纹身什么的，可以来找我哦。虽然那个关系发展不成，但我们还可以发展客户关系。”说着，把两张白色卡片塞给了两人。
等伊一离开，陈家恒依旧保持应激状态，还是怀中的卓磊把他推开，他才反应过来。
“磊哥，对不起，我给你跪一个。”陈家恒双手合十，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道歉。
林凡在一旁煽风点火：“跪好啊，直接向今生挚爱求婚啊。”
陈家恒幽怨的剜了一眼林凡，转而又换成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卓磊：“我是对男的一点兴趣都没，十万火急才拿你当借口，原谅我吧磊哥。”
卓磊感觉心口被撕开了一道，疼得颤抖。
“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他表现得一如他们的兄长，包容又温柔。
“你们先聊着，我去后面拿些调酒材料。”他逃一般的离开，再多呆一秒，岌岌可危的高楼便会霎时倾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