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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声的博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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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的喧嚣被隔绝在顾氏总部顶层之外。顾沉舟背对着门口，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份刚送来的紧急简报。
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推开，贺凛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走了进来。他脸上的学者伪装已彻底卸下，白衬衫领口微乱，眼神却像淬火的刀锋，锐利得能划破空气。
"都出去。"顾沉舟没有回头。
保镖悄无声息地退下，门合拢的轻响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演得很精彩，林博士。"顾沉舟缓缓转身，将简报随手扔在桌上，"或者说，贺凛。"
这两个字像钥匙，打开了记忆最沉重的锁。贺凛瞳孔微缩，下颌线绷紧，每一个细胞都进入备战状态。
"比不上顾先生。"他声音冷澈，"在众目睽睽下，还能表现得那么...道貌岸然。"
顾沉舟迈步走近，步伐沉稳，却在贺凛面前三步处停下。这个距离，足够压迫，却不再有肢体接触的意图。他的目光像手术刀，剖析着贺凛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十年布局，就为了在论坛上，演一出注定无法定罪的公审？"顾沉舟语气平静，底下却藏着暗流，"你哥哥若在天有灵，会不会觉得你这复仇...太儿戏了？"
"你不配提他！"贺凛眼底瞬间燃起烈焰，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仅剩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到极致，"我会用我的方式，把你做过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公之于众！"
"你的方式？"顾沉舟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冰冷的嘲弄，"靠那些你从数据库角落里翻出来的、连间接证据都算不上的陈年废纸？"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交锋，恨意、愤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相互探究，在静默中嘶鸣。
"那些'废纸'，足够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贺凛毫不退缩，甚至勾起一抹冷笑，"顾沉舟，你害怕了。否则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急着把我抓到这里。"
"害怕？"顾沉舟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唇角扯出冷硬的弧度，"我是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一个人把自己活成一件复仇的工具。"
他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种纯粹的审视，掠过贺凛过于明亮的眼睛、紧抿的唇线，以及那身与记忆中人隐约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轮廓。
"告诉我，贺凛，这十年，你除了恨，还剩下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入贺凛心底最深处。他呼吸一滞，某种被戳破的难堪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汹涌的恨意覆盖。
"足够让我看着你毁灭。"他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急促敲响，秦恕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顾先生！有紧急情况！"
对峙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顾沉舟深深看了贺凛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墨色。
"带他下去，单独看管。"他扬声命令，目光却未从贺凛脸上移开。
保镖再次进入。
顾沉舟在贺凛被带离前，最后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坚定：
"你的指控，我等着。但贺凛，别让自己...也变成你恨的那种人。"
门关上，隔绝了贺凛骤然变化的脸色。
顾沉舟转身，重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玻璃上轻叩。
贺凛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但泛起的涟漪，似乎正朝着他未曾预料的方向扩散。
他拿起那份被扔下的简报，上面赫然是关于"归墟"残余势力异常调动的密报。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而那个年轻的复仇者，或许比他想象的，更接近某个危险漩涡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