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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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轻眠收到程桥的消息时，人是懵的。
他认识程桥还不足一个月，巷口相遇的那个晚上，他才知道程桥每天都会在他工作时间来到酒吧听他唱歌。
起初他只是觉得那个坐在角落的身影有点眼熟，直到他的同事顺着他愣神的视线看过去，随口问了句:“你认识那个帅哥？他经常坐在那个位置一个人喝酒。”
说完像是回想起什么，笑着对乔轻眠开了个玩笑，“诶我想起来了，好像他每次来都差不多是你工作的时间，不会是冲你来的吧？”说完也没等乔轻眠回答，而是拍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该上去了。
乔轻眠却一直在想他的说的话，还有程桥。
太奇怪了，他想。
这个想法在唱歌时多次对上程桥的视线后越发强烈。
又是这首歌，程桥在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了台上的乔轻眠，而那人也正好看向他。
又是这个场景，只不过这次乔轻眠没有移开视线。
程桥心想，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全都明晃晃写在了眼里。
不解、警觉、还带着些许好奇，程桥猜出乔轻眠应该觉得他是个对自己意图不轨的怪人。
乔轻眠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每当他看见程桥的脸，又望进他的眼时，却怎样也生不起气来。
程桥不像坏人，乔轻眠下了这个结论，又默默补充了一句，但他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微妙的距离，谁也没有先去捅破这个窗户纸。
直到今天，程桥先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来了他的微信，然后约他来到了一个地方。
是个环境安静的小咖啡馆，乔轻眠到的时候看见程桥已经坐在了靠窗的角落。
那么喜欢坐在角落吗？乔轻眠腹诽。
乔轻眠走到那个位置，落座在他对面，却没有先说话，而是在等对方开口。
程桥今天背了书包，像是刚从学校出来，还戴着副眼镜。
乔轻眠多看了两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程桥戴眼镜，烟灰色的镜框衬得对方的模样更不好接近，可乔轻眠却感到几分新奇，好像解锁了对方的新皮肤。
程桥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呆呆和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他的乔轻眠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从他书包里拿出了几张像是文件一样的纸，放在了手边。
“乔轻眠。”他听见程桥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有点沙哑，但清晰且坚定，“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什么？乔轻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怀疑起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愣愣看着程桥，常挂在嘴角的笑慢慢消失，好像在等对面的人解释。
程桥迟疑了一下，而后将手边的文件递给了他：“我知道这很冒犯…但我想请你看看这个。”
乔轻眠机械般地接过文件，看完了之后只觉得，他可能早上还没睡醒。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奇怪的、但长得很好看的陌生男人，在今天，给了他一份自我介绍的资料，和一纸结婚协议。
结婚、协议，这两个词拼凑起来可以讲述无数个狗血的小故事，今天却货真价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乔轻眠忍不住又看向了年龄那栏，再次确认了对方刚到法定结婚年纪不到一个月。
更诡异的是，乔轻眠居然觉得这件事发生在程桥身上一点也不奇怪，而他本人竟然除了觉得荒谬外，感受不到一点愤怒的情绪。
乔轻眠觉得自己可能在短时间被程桥传染了奇怪。
程桥看起来不动声色，其实在乔轻眠进行这一系列思想活动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和行为都很奇怪，但是…
他无声注视着乔轻眠，看着阳光洒在对方的头发上，每根发丝都变得更加柔软，看着他最喜欢的、属于乔轻眠的漂亮双眼，此时正因为纸上的内容而透出止不住的惊诧。
但是他想要乔轻眠可以一直看着他。
程桥无法说清这是什么心理，但他自认为他对乔轻眠的想法不带任何旖旎色彩，也没有任何想要玩弄对方的意思，他是认真的。
他从小不缺朋友，却并没有在一起特别久的朋友。可能因为他一直以来情绪都不习惯外露，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并没有很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
尽管程桥确实没受太多影响，但他有在好好对待每一份来自别人的好意。
同时受到了父母稳定美好的婚姻熏陶，因此，程桥以为，没有比婚姻关系更长久的了。
他并不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他明白自己大概率会被拒绝，甚至可能得到乔轻眠与他势不两立的下场，他做好了所有结果的心理准备。
被拒绝又怎么样呢，程桥觉得，勇气是一切关系开始的前提，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反正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你是在耍我玩吗？或者是说，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了吗？”乔轻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即使程桥已经给自己打足了预防针，此时也因为乔轻眠而感到心慌。
“不是的。”程桥的嘴巴比大脑先反驳出口，他顿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想法，也不是想和你玩游戏，乔轻眠，你可能不信，但我是认真的。”
乔轻眠看着协议上程桥给自己的条件—本人程桥将支持乔轻眠先生任何的经济活动，今后本人所有财产将变成夫夫共同财产。
很像不正经的包养协议。
可乔轻眠确实急需用钱，他在酒吧打工的钱并无法填补乐队所需。
他问出口后沉默了很久，思考的同时也没有忽视对面程桥的局促和不安，好像他的想法是对方头上悬的刀。
思绪纷乱无法理清之际，他听见程桥轻声叹了口气，而后倾身过来。
乔轻眠紧握纸张的手指被程桥轻轻拉住，他冒出了个不应景的想法--看着冷冰冰的人手指却是意外的温暖。
他的手被程桥轻轻带动，最后落到了对方的心口，急促的心跳透过皮肤和衣服传到了乔轻眠的手中，印证了程桥说他自己是认真的话语。
“我不是在看轻你，更不是把你当什么可以买卖的物品。我写这些只是因为我除了它们什么都没有。”程桥缓缓解释道，并没有松开乔轻眠的手。
“我想帮你，乔轻眠，也想留住你。在我的认知里这是我认为最稳定的关系。”
“你呢？乔轻眠，你愿意，也帮帮我吗？”
乔轻眠早就因为程桥的动作站起了身，此时正弯着腰，不住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
周围的东西在视线里变得模糊，程桥的话语也只在他脑中过了一遍，此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可不知为何，在程桥的话音落下不到三秒，他竟然听见了来自自己的声音。
他说：“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