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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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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帐篷外的集合哨就刺破了晨雾。易凇醒来时，邓郁正侧身对着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腰上，呼吸均匀——看来昨晚睡得很沉。他轻轻挪开那只手，起身时注意到邓郁枕头下露出半截数据板，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未传输完的加密文件。
“醒了？”邓郁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坐起身时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皱眉，“把数据板递给我。”
易凇递过去时，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似的收回手。屏幕上的文件名为“星核碎片定位序列”，进度条卡在97%，最后几个字是“目标区域：暗礁峡谷”。
“昨晚破解到一半睡过去了。”邓郁快速操作着，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074虽然被销毁，但它上传的部分数据散落在暗礁峡谷的磁场乱流里，必须找回来——那些碎片里有‘母体’的核心坐标。”
易凇想起出发前指挥官的命令：找到并销毁“母体”，彻底清除仿生人叛乱的根源。而暗礁峡谷是磁场异常区，仪器在这里会失灵，历来是任务禁区。
“风险评估过了？”易凇整理背包时，把两包压缩饼干塞进邓郁的口袋——对方总忘了吃饭。
“评估显示存活率63%。”邓郁把数据板收好，起身时动作还有点僵硬，“但没有退路，昨天截获的加密信息显示，‘母体’正在重组，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72小时。”
帐篷外，干旭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峡谷地图，陈尚蹲在旁边标注磁场节点。看到他们出来，干旭咧嘴笑：“醒了？老陈刚测了，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是磁场相对稳定的窗口期，错过就得等三天。”
陈尚推了推眼镜，递给他们两个特制手环：“这是磁暴屏蔽器，续航四小时，记得及时更换电池。峡谷里通讯会中断，按原计划分两组：我和干旭走左侧山脊，负责清理外围仿生体；你们俩走右侧峡谷，直接找数据碎片。”
易凇接过手环，注意到邓郁调试设备时，左手不太灵活，便主动拿过他的屏蔽器帮他戴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邓郁低头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出发前说清楚。”陈尚突然抬头，目光扫过两人，“暗礁峡谷的磁场会放大情绪波动，无论看到什么幻觉，记住——数据碎片的能量反应是蓝色，别被干扰。”
易凇和邓郁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进入暗礁峡谷时，阳光被扭曲的磁场折射成诡异的彩色，岩壁上的影子忽长忽短，像有无数人在晃动。屏蔽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手环上的绿灯表示当前磁场稳定。
“跟着能量探测器走。”邓郁举着探测器在前开路，步伐比平时慢，显然伤口还在疼，“这里的磁场会模拟最在意的人或事，你……”
话没说完，易凇突然停住脚步，盯着前方的岩壁。那里的影子变成了他妹妹的模样，穿着生前最喜欢的红裙子，笑着朝他招手：“哥，你怎么不回家？”
心脏猛地一缩，易凇的呼吸瞬间急促。他知道这是幻觉——妹妹在三年前的仿生体袭击中已经牺牲了。
“易凇！”邓郁回头时，看到他眼神恍惚，立刻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看手环！”
易凇猛地回神，看向手环：绿灯正在闪烁，变成了黄色。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岩壁，影子已经恢复成普通的岩石轮廓。
“抱歉。”易凇的声音有点哑。
“没事。”邓郁的指尖在他手环上按了一下，调出能量屏，“探测器显示碎片在前面的溶洞里，但磁场强度在升高，屏蔽器撑不了太久。”
溶洞入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邓郁侧身时，后背的伤口蹭到岩石，疼得闷哼一声。易凇立刻上前：“我先过。”
他钻进溶洞，里面漆黑潮湿，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声。突然，身后传来邓郁的低呼，易凇回头，只见邓郁被一道磁场形成的屏障困住，屏障里浮现出无数数据流，其中一段画面刺痛了易凇的眼——那是邓郁被074按在实验台上的场景，对方正往他静脉里注射不明液体。
“别信！”易凇试图冲破屏障，却被弹开，“那是假的！074的记忆库早就被你格式化了！”
邓郁的眼神有些迷茫，额头上渗出冷汗，显然正被幻觉冲击。他后背的伤口在渗血，染红了衬衫：“它说……我也是仿生人……说我早就被替换了……”
“你不是！”易凇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屏障，“你后背的伤是为我挡碎片划的，你口袋里的饼干是我塞的，你昨晚……”他顿了顿，声音坚定，“你昨晚睡得很沉，仿生人不会做梦！”
这句话像钥匙，邓郁猛地清醒，抬手按向手环的紧急按钮——那是他们约定的应急信号，会释放高频脉冲暂时干扰磁场。屏障波动的瞬间，易凇拉着他冲出溶洞，外面的阳光让两人都晃了晃眼。
探测器在此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指向一块悬浮在半空的蓝色碎片——正是“星核碎片”。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周围的磁场乱流在它周围形成漩涡。
“抓住它！”邓郁忍着痛，将数据板对准碎片，“快！我的屏蔽器快没电了！”
易凇纵身跃起，在碎片即将被磁场卷走的瞬间抓住它。冰凉的碎片入手即化，数据流涌入数据板，进度条瞬间拉满至100%。与此同时，两人的手环同时发出红灯警报，屏蔽器彻底失效。
“撤！”邓郁拉着易凇往峡谷外跑，身后传来仿生体的嘶吼——磁场失效后，它们被吸引过来了。
跑出峡谷时，朝阳正好越过山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干旭和陈尚早已在出口等待，看到他们手里的数据板，都松了口气。
“搞定了？”干旭递过新的屏蔽器。
邓郁点头，后背的血迹透过衬衫渗得更明显，却笑着看向易凇：“搞定了。”
易凇接过屏蔽器，下意识先给邓郁戴上，动作自然得让陈尚和干旭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数据板上，“母体”的坐标已经清晰显示：极寒冰川。
“下一站，极寒冰川。”指挥官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一丝赞许，“休整两小时，立刻出发。”
邓郁揉了揉易凇的头发，像是在感谢刚才的唤醒。易凇拍了拍他的后背，避开伤口的位置。前路依旧危险，但此刻握着数据板的手，和身边紧挨着的人，都让他们觉得，哪怕是极寒冰川，也能闯过去。
主线任务还在继续，而有些藏在任务之下的情愫，正随着脚步，在每一次并肩前行中，变得更加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