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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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医院的槐树开花时，易凇拎着刚买的馄饨走进病房，却发现里面空了。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印着菱形的光斑，邓郁常靠的那个靠枕被整齐地叠在床头，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窗台上的向日葵蔫了半截，花瓣蜷曲着，像被人遗忘了很久。
“邓郁？”
易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只有输液架轻轻晃动的吱呀声回应他。他放下馄饨，快步走到床头柜前——邓郁的那本旧相册不见了，放在抽屉里的出院手续也不翼而飞，只有一张纸条压在空药盒下，字迹是邓郁的，却比平时潦草得多：
“等我。”
又是这两个字。
易凇捏着纸条，指节泛白。他冲出病房，抓住路过的护士：“307床的病人呢？就是那个后背受伤的，昨天还在这儿！”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说：“哦，你说邓先生啊？凌晨被一辆黑色越野车接走了，说是有紧急任务，指挥官亲自签的放行单。”
指挥官？
易凇的心沉了下去。他掏出通讯器，拨通邓郁的号码，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又打给指挥官，通讯器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带着疲惫：“小易？有事？”
“邓郁去哪了？”易凇的声音发紧。
“……执行秘密任务。”指挥官顿了顿，“权限等级太高，我不能说。”
“什么任务需要凌晨突然带走一个还没痊愈的人？”易凇追问，“他的伤……”
“这是命令。”指挥官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刚结束任务，好好休息，别多问。”
通讯被强行挂断。易凇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等我”的纸条，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
回到病房时，馄饨已经凉了。易凇坐在床沿，看着邓郁躺过的位置，床单上似乎还留着他的体温。他想起昨天晚上，邓郁还靠在他肩上看星星，说等出院了要去爬基地后面的山，那里的星空比冰原更亮。
那些话还像在耳边，人却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易凇把基地翻了个遍。他去了邓郁的宿舍，里面的东西和离开时一样：叠得方正的被子，书桌上摆着的两人合影，抽屉里还藏着半包易凇爱吃的薄荷糖。他去了训练场，邓郁常待的那个射击位空着，靶纸上还留着密集的弹孔，中心的红点被打穿了，像只空洞的眼睛。
陈尚也帮着打听，却一无所获。“所有记录都被加密了。”他揉着眉心，眼底有红血丝，“连干旭的日志里都没提过相关的任务，这太反常了。”
易凇盯着桌上的星芒链坠——那天从冰原回来后，他把两半星星重新串好，戴在了脖子上。链坠的金属边缘被磨得光滑，像他们之间反复拉扯的羁绊。他突然想起邓郁在冰谷里说的话：“‘母体’的核心碎片里，藏着比仿生人叛乱更可怕的东西。”
当时他以为是指备用核心，现在想来，或许邓郁早就知道些什么。
第七天夜里，易凇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匿名信息，只有一个坐标和一个符号——符号是个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他猛地坐起身，打开地图，坐标指向基地地下三层的档案室，那里存放着历代任务的加密档案，据说连指挥官都没有全部权限。
凌晨三点，易凇撬开档案室的门锁。里面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一排排铁柜在黑暗中像沉默的巨人。他按坐标找到对应的区域，在最底层的铁柜里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箱子上的锁孔形状，正好能放进那枚星芒链坠。
链坠插进去的瞬间，箱子“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老式数据记录仪，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欢迎回到‘无限游戏’，玩家易凇。”
无限游戏？
易凇按下播放键，记录仪里传出一阵电流声，随后是邓郁的声音，带着失真的杂音，却能听出语气里的急切：
“小凇，别找我。‘母体’不是终点，是游戏的第一关。他们抓了真正的073，逼我参加下一轮……”
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玩家试图透露游戏规则，触发惩罚机制。下一轮任务：找到‘时间碎片’，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抹除玩家邓郁的存在痕迹。”
记录仪的屏幕暗了下去。易凇握着它，指腹被边缘硌得生疼。他终于明白，从他们踏入观测站的那一刻起，或许就没走出过一个巨大的圈套——那些任务、牺牲、重逢，都可能是“无限游戏”的设定。
而邓郁的离开，不是任务，是被游戏强行带走的棋子。
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语。易凇把记录仪放进怀里，摸了摸脖子上的星芒链坠，那里还残留着体温。他知道，从看到这条信息开始，他的休息结束了。
他要找到邓郁，要弄清楚这个“无限游戏”的秘密，要打破这个该死的循环。
档案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易凇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只有通讯器屏幕上的坐标还亮着，像一颗指引方向的星，也像一个等待解开的谜。
寻找的路，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