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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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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悬命》近日在京城举办开机发布会，导演郑观雨，编剧兰漪，演员赵至臻、黄苏韵等主创出席……”
病房里，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娱乐新闻。
秦昼斜靠在沙发里，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虞梦遥踩着猫跟，刻意放轻了脚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卡塔”声在病房里仍旧清晰。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秦昼身前。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蒙着纱布的眼睛。
隔着那层白纱，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清楚地知道，白纱之下，是怎样一双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演员都一样，擅长用眼睛表达爱。
看得久了，虞梦遥有一瞬间的慌神，好像秦昼也正透过这层白纱，在盯着她。
须臾，虞梦遥弯下腰，伸出手，在秦昼的眼前晃了晃。
毫不意外，她的手腕被用力攥住。
虞梦遥也不挣扎，轻笑：“秦先生，你故意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来了。
秦昼没说话，手指收紧，手腕往下一沉，猝不及防，带着虞梦遥整个身体都往下坠了坠。
覆眼的白纱就这样骤然在虞梦遥眼前放大，略带苦涩的药味似乎要盖过梦幻橙花，又好像跟它交织缠绕起来，化作另一种奇异的气息充斥着鼻腔。
再往下两分，她就会碰到秦昼的鼻尖。
“你没有换香水。”
秦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虞梦遥挣了挣手腕，没能挣脱。秦昼力气很大，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握着她，手指的边缘都泛出一圈淡红来。
“有点疼呢。”虞梦遥似笑非笑，嗔了一句。
秦昼没有松手。
虞梦遥站着，维持着一个俯身的姿势，一只手悬空，另一只手被秦昼这么抓着，实在不轻松。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软了腰，空着的那只手径直放到了秦昼胸前。
“秦先生，要这么谈吗？”
夏日炎炎，病房里冷气开得足，十分清凉。
隔着薄薄的一层裙摆，虞梦遥的膝盖蹭上秦昼的，居然火炉一般烫。
三秒钟后，秦昼甩开她。
“你很无礼。”他换了个姿势，抬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
虞梦遥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语气疑惑：“不是秦先生请我来的吗？”
秦昼似乎是懒得跟虞梦遥再这么兜圈子，说：“说吧，你要什么。”
“费尽心机，打听了我的病情和喜好，别说只是为了一次活动。”
“啧，秦先生好伤人啊。”
虞梦遥施施然坐到秦昼身边：“我这么诚实地跟你做交易，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要的，当然不止一次活动。”
“等你复出之后，我们也可以达成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呀。”
虞梦遥的音质清脆，当她刻意捏着一点说话时，就好像在矿泉水里撒进一大勺糖。
甜，却不腻。
谁都能听出来，她的迎合和示好。
秦昼不经意地摩挲了两下指腹，觉得虞梦遥的演技很差。
“难道秦先生觉得，你的眼睛，还不值得你牺牲商业价值？”
“不。”
秦昼转过头，眼睛剩下的微弱光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其实连影子也算不上。
仅仅是一抹勉强有形的暗色。
但他还是直直地面对虞梦遥，就好像他能看穿一切。
他说：“正因为值得，所以我才觉得，你要得不够多。”
虞梦遥笑了。
她拨弄了两下耳环，幻梦橙花微涩的后调，正从她耳后如水雾般无知无觉倾泻。
电视还在播放，无聊的娱乐新闻竟然能有这么多。
某个五六线女明星正在红毯上，对着镜头介绍她新剧的看点。虞梦遥认识她，很漂亮的一张脸，线条优美的脖子和肩颈。
戴着虞梦遥设计的项链，翡翠和钻石的光芒衬得她像一只天鹅。
虞梦遥看着电视，忽然开口：“秦先生，你喜欢珠宝吗？”
秦昼没理她。
虞梦遥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很喜欢。在我眼里，这些闪亮的宝石，不论贵的，还是便宜的，都漂亮极了。”
“像梦一样。”
“而且，不觉得很神奇吗？可能一颗原石只值两万块，但通过精密的切割，再加上设计师的创意，它最后的价值可能翻十倍不止。”
“我更喜欢，创造价值的感觉。”
“所以，秦先生……”
虞梦遥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无聊的娱乐新闻终于停止，房间里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靠近秦昼，带着热气的呼吸，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耳廓、脖颈。
“你是演员，你应该能懂我吧？把一个角色从平面的文字里拉出来，塑造骨架，填充血肉，创造一个真正的人。”
“异曲同工，这还不吸引人吗？”
秦昼面不改色，沉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可惜，你还是差了一点。”
虞梦遥：“哦？我差了什么？”
“当一个人费尽心思竭力展现什么的时候，很大可能，是想要隐藏什么。”
秦昼有些头晕，他摸索着拿起遥控器，重新打开电视。娱乐新闻已经讲到某某顶流被爆出同时约会多位女性，口碑崩塌。
“以及，你的手段并不高明。”秦昼皱着眉，抓住虞梦遥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他腰际的手。
秦昼脸色不愉：“你再兜圈子，就没得谈了。”
“好吧。”虞梦遥收回自己不安分的手，耸了耸肩，“那我们认真谈。”
秦昼微微坐直：“说吧，你用什么药？还是能请到哪位专家？”
“什么都不用。”虞梦遥轻笑，“你听我的话就行。”
“……”
虞梦遥第二次被“请”出了秦昼的病房。
“下次再见。”她笑着跟门口的保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病房里，秦昼几乎半躺在沙发里，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嘴唇都有些发白。
没多久，陈戈溜了进来。
“怎、怎么样？”
见秦昼这幅样子，陈戈有些急了：“没、没谈、谈妥？她狮子大、大开、口？”
秦昼摇了摇头。
“那、那……”
秦昼一言不发，陈戈心里着急，可偏偏越急，越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劲地挠头。
就在陈戈以为自己要被自己挠秃的时候，秦昼终于大发慈悲，薄唇微启，似乎在笑，很快脸又黑了，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骗子。”
“啊？”
“拙劣的骗子，果然冲我来的。”
“啊？”
秦昼抿了抿唇，忽然猛地坐起来：“去，叫沈医生过来。”
“啊？”
陈戈顶着一脑袋的问号进来，又顶着更多的问号出去了。
*
虞梦遥心情很好，从医院出来之后，她甚至还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盒李子。
现在正是吃李子的季节，巫山脆李，绿油油的，口感清脆，入口先酸后甜，让人口舌生津。
老板再三保证不脆不要钱，还给虞梦遥额外多塞了几个。
虞梦遥回到车上，一连吃了五六个，才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启动了车子。
路上接到陶雁书的电话，原来是工厂已经把“葡萄”的样品送来了。
陶雁书在电话里语气很兴奋：“超可爱的，小蜗牛从葡萄叶子后面探出两根触角，好萌好萌啊！我觉得这次肯定也会大卖！”
虞梦遥却说：“先放着吧，我有了点新的想法，可能会大改。”
“啊？大改啊？”陶雁书有些疑惑，“葡萄加小蜗牛，很符合‘福桃’系列的概念呀，梦遥姐，你想改成什么样呀？”
虞梦遥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笑道：“嗯……可能会超出你们的预料，还有就是……”
“不会太可爱。”
陶雁书有些惊讶，很快就大吸了一口气，更加兴奋：“啊——梦遥姐，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的新设计了，快点快点！期待值拉满了已经——”
“淡定点，小姑娘。”
虞梦遥左转，驶入双湖路。
40分钟后，虞梦遥停好车，上楼。
“你好，我约了李医生四点。”
前台接待女士微笑点头：“是的虞小姐，李医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李怡萱李医生，江城目前最顶尖的心理疗愈专家。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年约四十左右，一身知性打扮的李医生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看到虞梦遥进来，她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虞梦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看了一眼空调：“有点热呢，李医生。”
“是吗？”李怡萱看了看虞梦遥身上的无袖改良旗袍，又看了看自己白大褂，笑道，“我今天在空调房里待久了，还不觉得。”
说完，李怡萱起身，将空调的风速调大一级。
“您也不要一直都待在空调房里，抽空出去走走，不然对身体不好。”
“嗯。”李怡萱将一杯柠檬水递给虞梦遥，“你说得对，看来今天心情是，非常好。”
虞梦遥摩挲着杯子，没有否认。
她喝了一口水，眉眼弯弯：“李医生，他果然又生气了。”
“不过……”
“他会听话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