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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控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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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的明亮如同最高级别的作战指令，被“星创视觉”不折不扣地执行。资本的力量被运用到了极致，一场针对“溯光”工作室的精准围猎，以近乎残忍的效率展开。
“星创”不仅继续以更低报价和更优渥条件抢夺“溯光”的潜在客户，更是将矛头直接了“溯光”现有得到几个核心长期客户。通过星瀚科技层面的资源置换、施加压力，甚至直接承诺未来更大的合作利益，一个个原本稳固的合作关系开始动摇。
第一个提出解约的是国内一家一线化妆品集团。他们的全年品牌视觉方案原本一直由“溯光”负责，合作已超过三年。对方品牌总监亲自给林薇打来电话，语气充满歉意却无比坚决，表示总部的战略调整，不得不终止合作，并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紧接着，两家互联网巨头和一家高端地产商也陆续发来了合作终止函，理由五花八门，但背后的推手不言而喻。
核心客户的迅速流逝，对“溯光”而言是致命的打击。不仅仅是收入锐减，更是口碑和行业地位的崩塌。工作室内人心惶惶，原本就因被挖角而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剩下的员工看着空置的工位和不断减少的项目表，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林薇疲于奔命，四处奔走，试图挽回局面，却一次碰壁。以往亲切热情的合作伙伴，此刻要么避而不见，要么面露难色，言语间透露出巨大的压力和无奈。她甚至尝试再次联系陆沉舟，得到的永远是陈默那句冰冷的“陆总公务繁忙，不便打扰。”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与此同时，“星创视觉”高调宣布了与那几家“溯光”前客户的合作，并在业内大肆宣传，招兵买马，气势如虹。鲜明的对比，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溯光”和林薇的脸上。
巨大的运营压力下，现金流迅速告急。林薇看着财务递上来的报表，手指冰凉。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当夕阳将办公室染上一层凄艳的橘红色时，林薇红着眼眶走了出来，召集了所有剩余员工。
宣布了那个她最不愿做出的决定：裁员。
依据项目量和岗位重要性，裁撤近一半的员工，并给予尽可能优厚的补偿。会议室内一片死寂，被念到名字的人面色灰败，未被念到的人也兔死狐悲，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苏念安坐在角落，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那些曾经一起加班、一起庆祝项目成功的同事默默收拾东西离开，看着林薇强撑着镇定却微微颤抖的肩膀，一种巨大的无力和内疚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一切，都是因他二期。是因为他招惹了陆沉舟，又无法处理好后续，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周暮站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商业竞争本就残酷。”
苏念安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裁员暂时缓解了现金流压力，但“溯光”也已元气大伤，从一线设计工作室跌落，能否存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现在，整个工作室唯一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了苏念安和周暮合租欧的那个大型艺术插画系列上。这个项目独立于商业设计之外，主打艺术价值和口碑，此前已受到一些重要画廊和艺术基金的关注。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功，或许能凭借其影响力，为“溯光”赢得一丝喘息之机，甚至开辟一条新的生路。
林薇将所有的剩余资源都倾斜到了这个项目上。苏念安和周暮也透肉了全部精力，几乎住在了工作室里，日夜赶工。整个“溯光”弥漫着一种背水一战的悲壮氛围。
这些消息，通过不同渠道，零零碎碎地汇拢到陆沉舟的耳中。
听到“溯光”裁员时，陆沉舟正在签署一份给“星创”追加预算的文件。笔尖顿了顿，随即落下更重更冷的签名。
听到苏念安和周暮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个艺术项目上时，陆沉舟正在听陈默汇报下一个季度彻底击垮“溯光”残余的市场的计划。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兴味。
垂死挣扎吗？将所有的赌注押在一个艺术项目上？真是天真得可笑。
也好。就让他们亲眼看着，这最后的希望，是如何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被彻底碾碎成齑粉。
他吩咐陈默：“去查清楚他们那个艺术项目的所有细节。合作画廊、潜在买家、评审委员会名单。所有环节，我要绝对掌控。”
“是，陆总。”
陈默领命离开。办公室内，陆沉舟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星辰，却无一点能照进他冰冷漆黑的眼底。
那座名为“苏念安”的城池。他曾经渴望拥有而不得，如今正被他用最残酷的方式一寸寸摧毁。城墙崩塌，守军溃散，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在废墟中摇曳。
而他，即将亲手掐灭这最后的光。
一种混合着痛楚和扭曲快意的情绪在胸腔里疯狂滋长。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那个能陪在他身边，共享最后希望的人。
战争的终局，已然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