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初进叶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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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声乐连绵。大红花轿停落张府门前那一刻，连秋容的心只显得出奇地平静。
八抬大轿，排场非凡，夫家富足，郎君俊秀，这就是她一直期待的姻缘？许多女子盼都盼不到的美好姻缘？如此，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她自讽地笑了笑，在媒婆的陪同下，一步一步、沉沉稳稳地上了花轿。只是不知为何，轿帘放下那一刻，她的心竟也跟着沉落了。
张正拥着一对儿女，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心中除了不舍，更是担忧：妹子，大哥望那叶天鸣真能去邪投正，莫辜负了你一片心意。
“爹……”年幼的张影忽然抬起清澈眸子，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低下头，凝视着女儿。
“爹，姑姑还会回来吗？”张影问的时候，眼睛里泛着闪闪的泪花，怯怯地等着父亲回答。
张正还没开口，张凡却兀地流了泪，倔着语气说道：“笨丫头，别说不吉利的话。姑姑是要过门享福的，不可以回来。”
张正望着儿子，欣慰地点了点头，用少有的温和语气朝女儿讲道：“你哥说得对，姑姑是过门享福的，不能回来了。”
“那……那我们以后想念姑姑又见不到姑姑怎么办？”张影说着，竟哭了起来。
她一哭，装得再倔强的张凡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哭了。
要是换做以往，张正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喝住他们，可今日他竟找不到半点呼喝的气力。
风起了。
传进耳边的哭声忽然多了一把。
张正明白，那是发自秋容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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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天却下起雨来。
独守空房的连秋容信手取下头顶上的喜帕，安静地走到窗边欣赏屋外小湖雨景。
这果真是一处豪华府邸。金屋檐，玉雕廊，杨柳绿荫成道，湖山秀气怡人。纵是夜晚无月，府上也是灯火通明。若非此时下着小雨，该是一派火树银花般绚烂耀眼，仿佛画中的天宫一样光明权威。
已是亥时，府上渐渐安静。一缕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连秋容觉得精神不少。
回头环视一下屋子，她轻轻作叹。这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啊，没有夫婿在场的洞房花烛夜。她不知道应该自嘲，还是该自怜。
早在几个时辰前，进入洞房的那一刻，她就听到屋外看热闹的丫鬟们窃窃私语，说叶天鸣那班狐朋狗友用激将法把他激去万花楼享受婚前最后一次快活去了，今夜这新进门的少夫人只能独守春宵，真是可怜。
可怜吗？连秋容问着自己。
也许吧。
雨依旧稀疏下着，当风再一次掠过粉嫩的面颊时，她却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清明当日那位手按石签的秀气女子。
连秋容怔了怔，望着漫天细雨，蓦然觉得它们竟是那样地亲切与熟悉。
“那天雨要是也这样下着，那该多好！”她喃喃自语，嘴角边微微流露出恬美的笑意，那秀气女子的容颜不知几时竟如潮水一般涌进她脑海深处，引发思忆上的覆雨翻云。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结束了你我之遇，姑娘，你还好吗？”连秋容凝视着长天，情不自禁地问着。接着又觉得好笑，新婚之夜自己牵挂的竟然不是去万花楼风流的夫婿，而是一位陌生的女子。这不是好笑，又是什么？
夜更深了，雨也小了一些。幽静的府邸上，不知是谁那么有雅兴，竟然抚琴而歌：“莺歌蝶舞韶光长，红炉煮茗松花香。妆成罢吟恣游后，独把芳枝归洞房。”
能把鲍君徽的诗词意写成曲、且唱得如此清雅幽怨的，大概只有如今歌唱曲的这个人了。
连秋容先是听得忘情，继而却是心酸，独自对着窗外怅然自语：“我刻意将心事付诸东流，你却偏来唱曲惹我伤心。”讲罢，美眸微垂，粉泪已落。
不巧此时却有人悄悄推门而进。
连秋容轻拭去眼角泪花，转身一看，来者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妮子。
“秋容姐姐！”一见到她，小妮子顿时欣喜了起来，高兴地扑到她怀中亲昵地叫了一声。
连秋容先是惊讶，继而慈爱地抚着小妮子一头乌黑的秀发，柔声问道：“灵芍，你怎来了？”
这小妮子不是别人，正是是叶天鸣同父异母之妹叶灵芍。叶家老爷娶有一妻、二妾。已故之妻洪氏生三女一子，三女嫁入高官门第，子即为叶天鸣；长妾李氏生一子一女，子为天允，女为灵芍，皆未嫁娶；至于年轻貌美的小妾任氏，才娶进门没多久那叶家老爷就病逝了，于是任氏便无子嗣。
叶灵芍在叶家女子排行第四，人生得水灵，小脑袋瓜也好使，叶府上下的人都非常喜欢她，下人们更是常常“四小姐”长、“四小姐”短的围着她转。以前叶天鸣、叶天允兄弟到张家客串，都会习惯地带上这小丫头，所以她跟连秋容走得近，一直都以姐妹相称。
“秋容姐姐……”叶灵芍才说着就打住了，吐了吐舌又道，“一时半会儿就是改不了口，应该叫你嫂子才是。”
连秋容内心苦笑，淡道：“叫什么不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娘说一定要改口，不然于礼不合。”说着，叶灵芍看了看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嫂子，大哥没回来，你怎就将喜帕除下了？那不吉利的。”说着拎起喜帕，就要替她盖上。
连秋容轻轻摇头，心里分明一沉，表面又是莞尔，语气极轻道：“他今夜不回来，而我累了想休息，不自己除下喜帕，又能怎样？”
叶灵芍一怔：“原来你知道……大哥他……”
连秋容点了点头，似笑非笑。
叶灵芍叹着气，索性丢开喜帕，近前握上她葱白如玉的手，言道：“嫂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连秋容眉关微松，似感欣慰，摇摇头，继而侧过身去，默默聆听湖那边传来的歌声。
叶灵芍走上前，低低说道：“自从爹和大娘过世后，大哥就更变本加厉。府上没有一个人管得住他，包括我娘。今日曹武那帮人又拉拢大哥去万花楼，大哥一向好面子，被人激了几句便真的跑了去，任我娘和二哥如何苦劝也劝不回。今已是深更，我娘担心嫂子你一人独处心生不安，故让我过来陪嫂子一宿。”
连秋容俊目微闭，轻叹一口气。
叶灵芍知她内心难受，忙换了语气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太伤心。大哥只是一时糊涂了。你这般贤惠美丽，万花楼那些妖里妖气的女子岂能跟你相比？大哥就是再傻再糊涂也不至于继续沉迷于那肮脏的花街柳巷而冷落你的。”
“是么？”
“嗯！”叶灵芍紧张而认真地强调着，“真的！”
连秋容淡淡一笑，回过身来，摸摸她的嫩腮，道：“灵芍说真的，那就是真的。”
见到嫂子有了笑容，叶灵芍这才弯起丽眸宽下心。
这时，那淡雅的琴声又随清风飘然而来，如飞絮纷纷，如炊烟袅袅。她二人都不由自主地立于窗前静静聆听。
良久，曲罢。
叶灵芍正想说什么，侧身一望，方惊觉连秋容星目中尽泛玉泪。
“嫂子……”叶灵芍心疼地唤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绢为其拭泪。
连秋容苦中带笑，取过手绢自个擦去眼角余泪，轻道：“那人弹得妙，唱得也好，只是听起来幽怨了些。”
叶灵芍嘴角弯了弯，朝那窗外一望，道：“因为唱曲的，本身就是个幽怨的人。”
连秋容怔了怔，看着她。
叶灵芍知道嫂子想问什么，于是答道：“她叫沈玥娆，是个苦命的女子。”
“沈玥娆……”连秋容默念了几句，细细地琢磨起这个优美的名字，“她在府上作甚？佣人？”
叶灵芍登时神色异样地哽了哽，勉强点了点头，含糊答之：“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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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芍在新房里整整陪了连秋容一夜。次日早晨，新人按规矩要朝府上长辈行礼问安，灵芍招来七、八个专门伺候新进门少夫人的丫鬟，准备好好替连秋容梳妆打扮，让她去行礼的时候也好讨长辈们喜欢。
褪去红色喜袍，着上粉色裙衣，玉钗镶发，翡翠修身，此时的连秋容更显雍容华贵。叶灵芍与众丫鬟在一旁看得忘神。
“少夫人好美啊！”丫鬟们窃窃议论着。
叶灵芍更是一脸欢欣，迎上前牵起连秋容的手，道：“嫂子，大哥要是看到你，不让你迷倒才怪！”
连秋容淡笑，无语。
叶灵芍见状，方意识到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遂懊悔地在暗地里骂了自己几句，刚想开口安慰嫂子，谁知这时，身上还带着胭脂酒气的叶天鸣却推门而进：“灵芍，你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谁迷倒你大哥我了？”
这一席酒气酒语，顿让房里清新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
叶灵芍见到喝了一夜花酒的大哥，埋怨的情愫迅速涌上心头：“哟，你舍得回来了？万花楼的姑娘们没把你灌倒还真是可惜呀！”
叶天鸣蹒跚走近前，若无其事地笑道：“那几个娘们能灌醉我？笑话！”
叶灵芍一听即来了气：“你还有脸说这些？”
叶天鸣哈哈地笑开了：“你哥我什么没有，脸多的是。要不，那些姑娘在敬酒的时候，怎么老叫你哥我‘赏脸赏脸’的？哈哈……”
叶灵芍怒得跺起脚来：“你……我不跟你说了！不可理喻！”
讲罢，她欲转身，却被叶天鸣拦了下来：“诶！话还没说完呢？急着走去作甚？”
“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你还没答我的话呢，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你说什么我给谁迷倒了？快说！”叶天鸣说着，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臂，就是不给她走。
“放开我！”叶灵芍挣扎着。
“你说了，我自然就放。”叶天鸣借着酒劲发疯，将妹妹抓得更紧。
这时，连秋容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天鸣。”
听到背后有人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叶天鸣怔了怔，回头仔细看了一下，才想起这间屋子从昨天起已多了一位女主人，而且还是位绝色丽人：“秋……秋容……”看着眼前一身粉装的妻子，他不禁傻了眼。
叶灵芍趁机甩开他的手，顺势擂了他一拳，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你这副德行，就知道我刚刚说你会给谁迷倒了！哼！”
看着怒气冲冲的妹妹，还有并不多言的美丽娇妻，叶天鸣这才意识自己方才是做得出格。为缓解气氛，他忙柔下语气，朝妹妹说道：“……灵芍，大哥昨日成亲，太高兴了，所以喝多两杯，头脑不清，刚与你说的那些都是醉话，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呀！”
“哼！”叶灵芍转身挽住连秋容的手，道，“那些话我放不放心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子放不放心上。噢，嫂子！”
连秋容不语，脸上半阴半晴的。
叶天鸣急了，忙向她解释道：“秋容，我……我昨日是给逼得没办法呀！其实我真的很想回来，毕竟哪个做新郎倌的愿意冷落娇妻呐？可曹武他们硬是拉着我去，又把我灌醉了，昨夜才没回来，我……我……”
叶灵芍打断道：“你、你、你，你什么你！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你昨日确实瞥下嫂子了，说，这笔帐要怎么算？！”
见这丫头火上添油，叶天鸣又急又气，心里骂道：死丫头，我平时真是把你纵坏了，撒野竟然撒到你哥头上来！
“说啊！”叶灵芍嘴不留情，谁叫你做大哥的这么荒唐！
眼见连秋容的脸上也不多表情了，叶天鸣当下急得出大汗，又杵了杵，道：“秋容……我，我给你赔不是了……我……我……”
看到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大少爷如今却如此低声下气，一旁的丫鬟们不禁偷笑起来。
叶天鸣羞红了脸，若是以往，他肯定是要朝这群贱婢好好发上脾气，可如今新婚妻子还在生着气，权衡利弊，他只得压着火，瞥开面子继续认错：“秋容，你原谅我吧，我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真的！以后曹武他们再怎么拉，我都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你信我好吗？”
连秋容看着他，沉默了一下，侧身朝叶灵芍说：“灵芍，你陪了我一夜，也累了，先回房去梳洗一下吧。”
“嫂子……”小妮子不放心。
连秋容淡淡笑了一下，道：“听话。”
面对如此温柔的嫂子，叶灵芍倒是怎么也倔不起来，只能乖乖地应了一声回房去。
“你们也下去吧。”连秋容吩咐身边的丫鬟。
“是。”丫鬟们识趣退下了，也顺手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这新婚夫妻二人。
“秋容，还是你有本事，一句话就把灵芍那缠人的丫头打发了。”叶天鸣想不出有何更好的缓和话题，只好从叶灵芍身上着手。
连秋容听之，心里一沉，徐徐背过身去。
叶天鸣一怔，暗自懊悔。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妻子，轻声问着：“还生我的气？”
连秋容仍然沉默。
他心里忐忑：“秋容，莫生气行吗？我发誓，以后真的不到万花楼了，真的！”
她依旧无言。
这可真把他急闷死了：“我……我……”
“什么都别说了，”连秋容口吻清淡，回过身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轻轻解下他的衣带，“换件衣服，给你二娘他们行礼的时辰就快到了。”
听到她这番话，叶天鸣不由得松下眉头，略带着感激，说：“秋容，你真好！”
连秋容看了他一下，只继续解着衣带，并替他换上一件锦服。
就在她帮叶天鸣系着腰带的时候，早已为其美色倾倒的叶天鸣突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亲昵撕磨起来，手也不老实地游动着：“秋容……”
她一怔，闻着他身上残存的花街气息，顿觉一阵反感，便是一手轻按他的胸膛，撑开两人的距离，平静拒绝道：“天鸣，时辰就快到了。”
“我知道。”他讲着，却再次将唇贴上她耳边，不断地亲吻。
残香呛鼻，连秋容越发生厌，再次拒绝：“莫让你二娘她们等久了。”
叶天鸣还是不听，索性吻上她诱人的嘴唇，寻找着迷人的香丁。
你……！连秋容好生委屈。新婚夫婿用着吻过其他女人的这张唇舌来向她索吻，这是多么肮脏事！她几度拒绝，却被他拥吻得更紧。她想出手强行制止，却蓦然想起他这样的亲密举动，不过是施行身为丈夫应有的权利，自己有何理由不被施为？既然当初为了叶家决定嫁入叶府，一切就要顺着决定走下去。于是她放弃了拒绝，如木偶般任着叶天鸣肆意妄为。
腮边划落下晶莹泪珠，连秋容觉得，那是自己的心滴着鲜红的血。
□□正旺的叶天鸣丝毫不顾她的感受，只想解开她身上的群带，尽快满足自己的需求。
就在这时，屋外却有丫鬟来报：“大少爷，少夫人，时辰到了。”
见屋子里没人应，丫鬟只得再度摧着：“大少爷，少夫人，该奉茶了！二夫人、三夫人正等着呢，误了吉时恐怕不好。”
听到丫鬟轮番催促，叶天鸣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松开连秋容的柳腰，他不耐烦地朝屋外低声一骂：“扫兴！这些女人真烦！”
等他骂完回身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亲热，竟忘了注意妻子的脸色，不知几时她眼里尽挂满了泪珠。叶天鸣一怔，继而上前温柔地拥住她，轻柔地说：“我刚才太冲动了，吓着你了吧？”
她没答，只抽出怀里的粉色手绢，悄然拭着泪。那动作极为普通，可在脱俗美丽的女子身上呈现出来，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见美丽的妻子即使在流泪的时候也如此分外楚楚，叶天鸣心中欲望又起，若非要去奉茶，他定是要把刚才的亲热继续下去。
“大少爷！”丫鬟又摧。
叶天鸣眉一横，喝道：“知道啦！嚷嚷什么？”说着，又回身，换上温柔的神情，从后面环抱着连秋容，附在她耳边轻问，“秋容，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个不是，莫哭了好么？”
连秋容幽叹，姑且收拾起凌乱的心绪，帮他整理衣着。
“你不怪我了？”叶天鸣问得亲昵，抱得也越发紧。
“你要我怪你什么？”她淡问。
叶天鸣自以为妻子不再芥蒂，笑道：“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走！咱们先去行礼，回来再办‘正事’。”
连秋容愁蹙柳眉，心中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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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全家聚集到大厅，这对新婚夫妇也准备下跪奉茶。
因那叶府老爷与大夫人均已去世，故夫妻第一跪，茶奉叶府二夫人李雅。
李雅虽年近四十，但气质高贵，眼神柔和，不难看出是个有涵养、易相处的女人。果然，当连秋容小心翼翼将茶奉上时，李雅向她投来的是和善与满意的目光，继而又给她红包回礼。
夫妻第二跪，茶奉叶府三夫人任涟漪。任涟漪年轻美貌，仪态万千，只是眼神略微犀利，叫人感觉可敬而不宜亲。接过叶天鸣夫妻的茶，任涟漪嘴角绽笑，话中涵义多多：“啧啧，咱家天鸣就是好福气，娶了个天仙般的媳妇！”
“三娘！”叶天鸣低声叫了一句。
“哟，还真是‘嫁过门的媳妇大过娘’，我才说这么一句，咱们天鸣就倔上了。”任涟漪调侃着，看了连秋容一看，朝叶天鸣道，“得！念在秋容刚过府，今日就不与你开玩笑了。来！”讲着，从袖中取出红包，递给新人，“三娘愿你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多谢三娘。”连秋容谨慎谢过。
紧接着，连秋容又独自给小叔子叶天允和小姑子叶灵芍各自奉茶一杯。
叶天允兄妹嘴角含笑，欣然接过了嫂子手里的茶。
至此，礼数也结了。叶天鸣迫不及待想牵着连秋容回房，没想到却被机灵鬼马的叶灵芍捣乱开来：“大哥！”
“何事？”
“嫂子刚过府，对府上的人事都陌生，我想带她四下走走，行不？”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我带她就行。”
叶灵芍上前故意嗅嗅他的衣领，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大哥新婚燕尔，小妹本是该识趣地闪开的，可是你身上的‘酒气’实在难闻啊，小妹担心嫂子跟你走在一起会被你熏坏了！你呀，还是赶紧去洗洗身子吧！”
叶天鸣正想发火，任涟漪也起身走近来，跟着一嗅，又是掩鼻，又是挥挥手里的丝巾，故意说道：“哟！天鸣，灵芍不说我还不敢相信呢，原来你真的一身酒气呀！快快快，回去沐浴，别熏坏咱们家秋容！”
给她这么一说，叶天鸣火气再大只好作罢。
离开大厅之际，他不忘多看妻子两眼，当然，也少不了多瞪妹子几眼。
看着大哥一脸怒气地离开，叶灵芍不禁抿嘴一笑。叶天允亦忍俊不禁，轻轻敲了她的小脑袋瓜一下，似乎在说：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
“天允，灵芍。”李雅起身了。
“娘，什么事？”小妮子一下子凑了过去。
“娘要上佛坛念经，你们带你嫂子在府上走走，熟悉环境。”
“是。”叶天允兄妹恭敬地回应。
李雅点了点头，朝连秋容道：“你就随他二人去吧。”
“是。”连秋容必恭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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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正暖，鸟语花香。
叶天允兄妹领着连秋容一连走了好几处阁楼小轩、林荫草地，终于在一条两旁栽满各式艳丽鲜花的小道上停下来小憩。
看着叶府满园春色，连秋容心动的同时，更联想起张家的落寞。虽然嫁过门只有一天，但她真的牵挂兄长张正，也牵挂侄儿侄女。她觉得这“一天”实在漫长如年，煎熬难奈。
“十日层楼九风雨，八年故人百思量，逢人只信春憔悴，不道闻欢觉小伤。”不知几时，不远处阁楼里竟传来一位女子的吟唱。
连秋容脸上流露出惊喜：是昨晚唱曲的女子——沈玥娆！
她寻声而望，但见那小阁楼装饰普通，楼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副牌匾，匾上刻着三个大字——幽兰阁。
“灵芍，那‘沈玥娆’可是住此？”她说着，转向叶灵芍。
“是。”
她欣喜直言：“我想见她，可否？”
叶家兄妹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叶天允问：“嫂子为何想见此人？”
连秋容察觉异样，不由仔细问着：“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莫非是说错话了？”
叶天允微微一笑：“嫂子多虑。”继而他回身看了幽兰阁一眼，又道，“此处景色已尽，嫂子，我们往左边走吧。”
连秋容原想问个究竟，叶灵芍却附和着，顺势挽上她的手臂，领她往左边走去。
连秋容心里疑惑：天允、灵芍为何不让我去幽兰阁？那幽兰阁究竟是什么地方？沈玥娆又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见叶天允兄妹刻意将话题聊开，执意再问怕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她便只好带着一心的疑问，眷眷地走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初进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