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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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打开，沈河闭着眼，陈豫川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进来，怕吵醒他，对方带着凉意的身体贴过来，没太大的动作，只是握住了沈河的手。
闹腾了一天，陈豫川很快就睡着了，呼吸逐渐变得深沉平稳。沈河本来有些困了，被这股凉意一激，反倒清醒了不少。
在这种清醒状态下，他不得不承认，陈豫川的行为确实打动了他。
不管是那些直白的眼神，还是那些看似无意却一点不落的细节，陈豫川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知道他需要空间，也知道什么时候能靠近。
沈河最初的设想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份闲散的工作，没有束缚，没有牵绊。
那时候陈豫川听完不屑一顾，只说：“去什么小城市，你直接跟我回家就完事了。”
沈河愣了一下。
“我们哥俩能混一辈子。”陈豫川的语气很随意，但那种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没人管你，你想干嘛就干嘛。”
沈河当时看着他，觉得他这哥们是真没话说。还有点感动，因为陈豫川讲这话时看起来非常认真。
就像现在，和陈豫川在一起，有时候是宿舍，有时候是这里，他发现自己曾经的设想竟然离奇地实现了，只是多了一个人。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反而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甚至于今天陈豫川吻上他嘴唇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有点想多了。
明明答应了陈豫川和他在一起，却总是在想未来，想陈豫川混乱的家庭，想自己的规划，想分别，想所有可能的后果。这太扭捏了，也太不像他自己。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从不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去拿。打游戏是这样，对人也是这样。
虽然对象是曾经的兄弟这点很奇怪，但本质就是谈个恋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肩膀上的紧绷慢慢松开了，他回握住陈豫川的手，渐渐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洗漱完走出卧室，饭已经摆好了。陈豫川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正低头认真看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着。
沈河难得看到他这种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免有点想笑，问他：“你在这装什么？”
陈豫川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还想给睡美人一个吻呢。”
沈河没接他的话，陈豫川放下文件，直接凑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沈河放松身体靠上沙发，陈豫川见他被亲居然没反应，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沈河拿开他的手，随意点开一个电影，指使他去给自己端饭菜，俩人倒在沙发上，没一点正形。
吃完饭，沈河随意玩了会手机，陈豫川提议：“打两把？”
“不打。”沈河头也不抬。
“为什么？”
“不能玩太多。”沈河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得保留一点热情。”
陈豫川盯着他看了几秒，捏住他的脸，冷哼一声：“不想和我双排就直说。”
沈河任由他捏了会，陈豫川露出满意的神情，俯身亲了他一口，见沈河还是没拒绝，陈豫川心下一动，正想深入，沈河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沈河推开他，是易扬发来的消息：
“河哥，双排吗？教练说我们得培养一下默契。”
沈河想了想，还是不太想玩，把手机扔给陈豫川：“你去和他玩。”
陈豫川接住手机扫了一眼，打字回易扬：“你给我等着。”
易扬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味，也不太像沈河，很快回了个：“？”
陈豫川没理，把手机扔回沙发上，站在原地没动。
沈河侧头看他，见他还杵在那儿，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不由得催促道：“赶快去，不是很想玩游戏吗？”
陈豫川深吸一口气，又无奈地说：“像我这样的好老公不多见了，老婆说啥就做啥呗。”
他转身朝电脑走去，人还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脖子一紧，下一秒，沈河从背后勒住他，手臂锁住了他的脖子。
“我让你乱叫。”沈河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点警告的语气，“再叫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你现在就可以给自己预定棺材了。”
陈豫川顺着他的力，身体微微后仰，却没有挣开。他偏过头，余光能看见沈河脸上带着点得逞的笑意，眉眼间是难得的轻松惬意。
陈豫川愣了愣，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以前，他们还在读书的时候，那时候沈河也会这样，在走廊上突然从背后锁住他，或者故意绊他一脚，然后没心没肺地笑。
无忧无虑的沈河。
陈豫川的喉结动了一下，配合做出认错的姿态：“行行行，我错了，你是我哥，我亲哥，以后尊称你为哥，行了吧？”
沈河还是没松手，陈豫川态度诚恳了些：“沈哥，河哥，沈河哥，Styx哥，我真错了。”
沈河松开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以后和我说话注意着点。”
陈豫川直起身，转过头看他。沈河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打闹的笑意。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转身打开游戏。
陈豫川登录了沈河的账号，易扬的邀请很快就发了过来，陈豫川点了接受。
“河哥，早啊。”易扬的声音从组队房间传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呵。”
易扬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试探着问：“哥你怎么了？”
陈豫川没回答。
易扬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心想沈河平时也不爱说话，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他也没多问，很快开了直播和游戏。
“兄弟们早上好，今天和Styx哥双排。”易扬对着镜头打招呼，弹幕瞬间刷了起来。
陈豫川扫了一眼游戏界面，随机选了个ADC。
游戏开始后，陈豫川的操作稳健流畅，补刀很稳，走位细节，换血时机把握得不错。但易扬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今天的沈河就像一头拉不住的牛，说什么都不听，非要自己一个人去打。他试图交流战术，对方要么不回应，要么就敷衍地“嗯”两声。
弹幕开始出现质疑：
【Styx怎么回事？完全不听队友沟通啊。】
【我去不会又一个和川狗一样的毒瘤吧？】
【VLG这下辅？？？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都说打不了还硬上。】
【大哥这是脆皮ADC不是战士啊，在干嘛？】
【状态有问题？】
【好像就是状态不对，打得也太粗糙了。】
【对，操作好乱，一点观赏性都没有。】
#Styx状态# 这个话题甚至上了论坛主页。
沈河全然不知，他躺在沙发上看了会书，阿姨送了些吃的来，正好外卖也到了，他下楼拿回来，顺手从袋子里抽出一杯饮料。
他走到陈豫川身后，把饮料放在桌上。陈豫川正专注地打团，沈河看了一会儿，见他偷伤害的时机把握得很稳，操作也有模有样。
“有我几分精髓，张嘴。”沈河拆开一瓶饮料，把吸管塞他嘴里，随口表扬他。
陈豫川手下动作一停，抓过他的手亲了一口。
而易扬的直播间弹幕瞬间刷满了：
【卧槽!!!】
【这才是Styx的声音!!!】
【我就说刚才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所以刚才是川狗在玩嫂子的号???】
【笑死，川狗玩ADC玩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是不是！重点不是两人同居吗？都没在基地啊。】
沈河又从盘子里抓了些零食，随手往陈豫川嘴里塞：“看哥多关照你，让你帮我上会分还不情不愿的。”
陈豫川张嘴接住，腮帮子鼓起来，憋着笑嚼了两下。
他偏过头看了沈河一眼，嘴角勾起来，含糊地说：“谢谢宝——”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余光瞥见屏幕上组队语音的标识。
陈豫川硬生生把“贝”字吞了下去，改口道：“哥。”
沈河还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摸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但那个被咽下去的字含含糊糊地通过组队麦传进了直播间。
【我听到了什么!!!】
【川狗刚才是不是要叫宝贝???】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麦麸。】
【他改口了！绝对是想叫宝贝!】
【我天我吃的真好。】
【谢谢什么哥？】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啊？真的假的？卖腐卖这么大？】
易扬坐在那儿，他看看屏幕，又看看弹幕，憋出来一句：“感情你两口子搁这耍我呢？”
眼看弹幕越来越离谱，又赶紧摆手：“别乱说啊，我就开个玩笑。”
【是不是真两口子？】
【易扬你说实话】
【这种事就别瞒着兄弟们了！】
易扬假装害怕：“什么两口子，真嫂子。我不敢乱说，怕川哥骂我。是吧川哥？”
陈豫川正操作着游戏，语气冰冷地回了一句：“知道就把嘴闭上，管好你的粉丝。”
弹幕笑作一团。
沈河这才反应过来易扬在直播。他皱了皱眉，看向陈豫川的后脑勺，突然明白过来对方是故意没提醒他的。
他走过去，手捏住陈豫川肩颈那块的肌肉，狠狠使力。
陈豫川正在团战，突然被这么一折腾，操作立刻大变形。他手忙脚乱地按着键盘，想躲技能却走位不及，血条清空。
“错了哥。”陈豫川抓住他的手，不经意地摸了摸，一边求饶，声音都有点变调了，“不卖腐了，下次真不敢了。”
沈河这才收手，转身走回沙发。
高明远适时发来的消息：“我去，你和陈豫川玩真的？我女朋友都说太假太难嗑了。”
沈河皱了皱眉，点开链接。
论坛置顶的帖子标题很醒目：【川狗卖腐过度，Styx疑似被迫营业】
沈河点进去，翻了几页：
【陈豫川是不是赌狗啊？缺钱缺热度了拉着Styx疯狂卖腐？】
【笑死，卖得这么刻意，当我们都傻子？】
【川狗发的Styx还没看？能进那学校的谁不是少爷啊。】
【所以Styx上次直播不开礼物？】
【终于有人说了，同校过，来头真不小。】
【来头不小怎么还跑来打这破职业？早回去继承家产了。】
【很明显就是玩票性质的吧。】
【所以川狗和Styx真是富哥来体验生活的？那干嘛卖得那么夸张，两口子都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醒醒】
【我是说真的啊，川狗以前也没和别人这么卖过，就Styx这一个。】
【而且两人还住一块了，好恐怖。】
【私底下感觉Styx还挺活泼。】
【别yy了，Styx自称哥，而且后面川狗也认错说再也不卖了】
【对啊，说明两人就是很好的兄弟而已，】
【这种兄弟是最好嗑的有没有人懂一下。】
【对对对，要是真的我还真嗑不下去。】
【兄弟能亲嘴？我做梦看到川狗亲Styx了】
【我服了孩子。】
沈河看着这些评论，随口问高明远：“玩真的惹到你了？”
高明远说：“嗨，惹到我女朋友了。”
高明远肯定又想到自己女朋友，若有所思地说：“遇到合拍的人太难得了，我遇到我女朋友之前甚至只想和手办结婚，没想到现在真和她来真的了。”
“你赢了。”沈河回复。
他退出聊天界面，随手拿起一本书，思想却难以集中。
高明远说得不错，遇到合适的人确实很不容易。
沈河偏过头，看向陈豫川。
沈河确定，自己当下心情不错。
除了有点别扭，没有任何不舒服。
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