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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8、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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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洲没具体说什么时候会去誉阳，只说去的时候会提前一天通知许立。知道许立还要照顾希希，元洲没跟他聊多久。许立则在放下手机后先给希希喂奶，喂完用温水洗洗小屁股抹点婴儿润肤油，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尿不湿，就把希希放小床上了。
然后许立才翻出干净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干他这一行的，上一天班下来一身油烟味，不天天洗澡换衣服是真不行。
许立洗澡的时候没关门，他住的宿舍地方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只要不关浴室门他能一边洗澡一边留意希希的情况。但不关门就得开抽风机，要不然等他洗完澡一室子的水汽半天散不出去。
大约抽风机的质量很一般，每次一开机嗡嗡响得人脑仁生疼，但希希似乎特别喜欢这声，每次这声音一响起来，他就会特别安静地去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会直直望向浴室的方向。因为抽风机安排的位置就正对浴室门口，只要许立开着门，躺在小床上的希希还能看见不停转动的抽风机。
希希喜欢看转动的东西其实许立早发现了，还在晟城时他师父师娘给希希寄的小玩具就有会转动的，希希对别的玩具感觉还好，对于会转动的就特别专注，会一直盯着看。
刚开始许立还以为希希是被玩具的音乐或者灯光吸引，但很快他发现吸引希希的都是会在原地转动的玩具。
许立尝试过用别的玩具吸引希希，但希希很多时候都是看一眼，就给撇到一边去了。一副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许立无奈，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许立洗澡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等他出来将抽风机一关，看见希希盯着抽风机的扇叶直至完全停止，才转移视线，咬着小手呜啊呜啊地看别的去了。
这也是希希特别乖的一点，哪怕他表现得很专注，很在意，可即便让他关注在意的事情中止了，他也不会哭不会闹，会自己找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许立笑笑，赶紧擦干了头发抱起孩子，“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希希？是不是要爸爸抱着睡？”
被抱起来的希希抬起小脑袋，嘴角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安安静静看着许立，看得许立心里一片柔软。然后孩子就趴到了他的肩膀上，一只小手含在嘴里，一只小手攀在他身上，尚未满八个月的孩子特别小特别软也特别乖。
许立抱紧他，像抱住珍贵易碎的宝贝，慢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还会轻轻哼着舒缓的小曲儿哄孩子睡觉。
刚开始时许立连摇篮曲都不会唱，但为了哄孩子，他会去学，会不断尝试，从生涩到熟练，到现在的张口即来。
希希在熟悉的柔和声音里，在温暖的怀抱中，在平稳而舒缓的摇晃里，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沉沉地闭上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才过元洲就出了门。
他得在这几天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好空出时间来去誉阳一趟。
出门前，他还跟他爷提了一嘴：“爷，过几天我要去一趟誉阳。”
他爷正要从锅里把蒸好的包子取出来，闻言掀锅盖的动作一停，转头看过来，“开车去？”
“啊。”元洲点点头。
他爷又道：“找那个叫许立的？”
元洲对他爷笑了一笑，坦然地承认了，“是。”
他爷把刚掀开的锅盖又给盖上了，“去几天啊？”
元洲道：“三五天吧。”
他爷想了想，说：“你给弄几张照片回来，我看看人长什么样。”
一听这话，元洲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拍着胸脯保证道：“您老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元洲吃上他爷蒸的包子时，一脸好奇地跟他爷打听，“爷，我长这么大没追求过人，实在没经验。当初你跟我奶怎么成的，你给传授下经验呗？”
沈爷爷筷子一放，说：“那你可问错人了，我也没追求过人，当初可是你奶追求的我。”
这事不是元洲第一次听了，已经不觉得新鲜，于是继续追问道：“那我奶怎么追的你，你详细说说呗。我把我自己代入我奶就行了。”
沈爷爷沉默了一下，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元洲知道，他爷这是叫他一番话勾起对他奶的思念了。
其实大概的过程元洲从他爷那也听过一些，只是细节不太清楚。他爷当初是下乡到他们这来的大学生，据说他奶看见他爷的第一眼就惦记上了。他爷刚来时没地方落脚，他奶半哄半拐地让他爷住家里来了。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他爷后来就彻底在村里扎根了。
加上他爷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是元洲曾外祖那边对留在身边的孩子偏心得厉害，又死活看不上他奶逼他爷和他奶分开，叫他爷实在心灰意冷，索性断了亲。他爷跟他奶□□那天，相当于是入赘了元家。
沈爷爷一边回忆一边道：“你奶她是个特别敞亮的女子，其实刚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我。她有一双不会骗人的眼睛，她看我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跟看别人很不一样。”
元洲就看着他爷，说：“爷，我听你这么说，感觉当初一见钟情的不止是我奶啊。”
沈爷爷看着元洲，不说话，只是笑笑。
元洲一脸我悟了的表情，“我懂了，当初你要是没看上我奶，怎么可能真被她骗到家里来住。”
沈爷爷叹道：“我年轻时那性子，实在拧巴。心里事儿太多，总想这想那的。要不是你奶始终坚持没有放弃，或许我俩真走不到一块。她邀我来家住时，我是真没那个打算，我当时来村里就没想过多待，这个过程里但凡她因为我的拒绝放弃过一次，这事准成不了。可她一直坚持到我点头了。”
元洲道：“可能是我奶看出爷你为人的可贵之处了。您是不轻易点头，可您这一点头，一辈子就没变过。”
沈爷爷听得一愣，抬头慢慢看向元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