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少年心动 ...
-
看到这里，万琢不经意的轻骂出：“狗男人”
过了三天，张制片就拿着合同来到休息室，脸上堆着笑：“万导，上次我的剧本考虑的怎么样了？价格好商量。”
万琢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张先生，你觉得我的电影是能靠高价买来的吗？况且我要的价格你还真不一定出的起。”
张制片被呛的脸红却不敢发作，只能放低姿态：“那您说，到底怎样才肯接这部戏？”
“这部我可以拍。”万琢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剧本，“但有三个条件：剧本的结局必须推翻重制，部分内容也要调整，演员也需要由我亲自选，我的片场绝对不允许带资入组。”
“这……” 张制片皱起眉，有些犹豫，“万导，改动会不会太大了？再说现在的市场，没几个能扛票房的卡司，资方不敢轻易下注啊。”
“我希望我有绝对话语权。”万琢话锋一转，“如果别人要插手太多，那不好意思，拿着剧本走吧。”
张制片闻言，慌忙点头：“别！别！资方那边我去磨，保准给您个准信，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送走张制片后，万琢重新坐回椅子里，闭上眼睛，用指尖轻轻按-摩算胀的太阳穴，希望可以缓解一些，心道：昨晚又没睡好。
小憩了十来分钟，他起身走出休息室，今日的拍摄任务早已收尾，片场里正忙着拆景收道具，闹哄哄的，女生们难得的凑在一起讨论着，他沿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忽然在角落定住了。
那里站着个挺拔的年轻身影，好像是个新面孔，身着浅灰色卫衣，如此普通的衣服穿在那少年身上却像是在走秀，那人的安静与喧闹的片场格格不入，少年单膝抵住摇晃的假墙，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拧下螺丝，利落且专注。
“万导，收工啦。”一个场务扛着背景板走过，笑着打招呼。
正忙着干活的少年顿了顿，他顺着那声 “万导” 朝这个方向望来，正好万琢对场务微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比电视里还要好看。
“嗯，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万琢点头回应，头疼使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垂眸加快脚步，现在只想回到安静的家里面。正要侧身绕过那个少年时，清冽的男声突然响起："你好"。
万琢停住脚步，抬头看到一双目光躲闪且清澈的眼睛，灯光正好落在那少年利落的寸头上，棱角分明的面庞精致的让人嫉妒，只是眼角有道细微的疤痕。
万琢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保持着与身俱来的疏离感：“请问有什么事吗？”
少年逐步走近，这种人万琢见的太多了，那些隐晦的试探或露骨的奉承总会在不同场合里听到，对方又靠近半步，他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对面一句气若游丝的低语：“那个…你裤子拉链没拉。”
万琢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低头看向自己裤子的拉链，果然，那颗锃亮的金属头嚣张地敞着口，像个嘲讽的黑洞。
那张高傲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向来淡漠的眼尾也染上了绯-红，少年看傻了眼。
情窦初开的少年，不需要特定的环境也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去决定爱一个人，爱意自然会毫无征兆的破土而出。少年怦然心动，或许是因为对方太过耀眼，或许是因为对方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或许是想掀开那层拒人千里的面具，看看里面那鲜活的灵魂。这些瞬间，都成了心跳加速的开关。
“谢谢。”万琢臊红了脸，侧身躲进了角落拉上拉链，快步离开。
随着电梯上升，数字从“1”到“21”停留在自己家的楼层，电梯门缓缓滑开，看着眼前熟悉的防盗门，一天的疲惫在此刻消散。
“验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推门而入，打开玄关灯，弯腰将鞋脱下，再摆放整齐，换上舒服的居家鞋，烦人的头疼也减轻了一些。
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推开浴室门，香氛的香气扑面而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走进淋浴间，花洒喷-出的水流冲刷着他的后背，水流顺着肩胛处往下，经过几块分明的腹肌，少数停留在两道深邃的腰窝处…蒸腾的水雾里，他将额头磕在冰冷的瓷砖上，闷声自责道：“我怎么可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关上花洒，他扯过浴巾裹住下半身。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暖风将细软的头发吹干。
他踩着拖鞋走进卧室，钻进被子的刹那，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刚想闭眼睡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 “嗡嗡” 震动起来。万琢眯着眼摸过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备注 “百藤村年村长”。
万琢接起电话，那边立马传来激动万分的声音：“喂，万导！”
“你好，年村长。”万琢的声音带着些睡意。
“诶！您好您好。”那边还是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万导啊，跟您说个好消息，您捐赠的希望小学，今天正式落成了！”
“太好了！”万琢从床上坐起，困意全无，“孩子们终于可以上学了。”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太感谢你了万导！”年校长的笑声很响亮。
“别这么客气。”万琢眯着眼靠在床头，“我能帮上忙就好。”
“我们想邀请您来参加下周一的剪彩仪式。”年村长有些忐忑，“您有时间吗？我知道您忙，如果没时间的话——”
“我正好有时间。”万琢立刻接话，“下周一，肯定到。”
“真的？！！！”年村长的声音满是惊喜，“那太好了，我和孩子们在这等您。”
挂掉电话，万琢维持着背靠床头的姿势，昏暗的落地灯映出他眼底温和的笑意。
他想起刚到百藤村的时候，车子刚停稳在村口，就被一群半大的孩子围住了。最小的几个还穿着松垮的尿布，光着脚踩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黄泥路上，几双脚丫子上都沾着厚厚的泥，却跑得欢快。
万琢当时看得心里一揪，他推开车门蹲下身抱起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那孩子不怕生，还伸手去抓他的领口。
他扬声喊：“小严，把后备箱的衣服和零食拿下来。”
助理小严应声：“好。”
刚把几大袋东西搬下来，就见一个穿着洗的皱巴巴衣服的老人快步走过来，正是年村长。
老人板着脸，对着孩子们呵斥道：“你们太没规矩了！怎么能随便围客人！”
万琢摆手拦住他：“不怪他们，他们也不想的。”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年村长，头发已经花白，但身子骨看着很硬朗，年村长在这村里待了快七十年，送走了一茬又一茬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只有他一直坚守在这里，守着这群爹妈不在身边的孩子。谁家孩子没饭吃了，就将自己的口粮分些出去，尽所能为孩子争取零星半点的福-利，但事与愿违，这个村庄实在太偏了，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经过此处的人少之又少，偶尔拨下来的救助款，像杯水车薪，撑不了几个月就见了底。赚钱全靠地里的收成，可这几年的收成也不多了，孩子们的未来根本看不到光亮。
万琢开口问道：“年村长，孩子们不上学吗？”
年校长叹了口气：“唉，万导您不知道，学校都快成危房了，这两天在抢修，哪敢让娃们进去冒险啊。”
万琢看着这群单纯，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他当即就决定捐赠一座希望小学：：“我捐一座新学校。”
年校长愣住了，浑浊的泪珠子砸在老花镜上，抬手取下擦了擦：“万导…我知道这话臊得慌，可我实在没法子，说我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我都不想拒绝您的好意，孩子们太需要一座学校了。”
万琢伸手扶住他打颤的肩膀：“您别这么说，他们不仅仅是您的孩子，还是祖国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有无限的可能性。”
稍顿又问：“这里等着上学的还有几个孩子？”
年校长用袖口擦了把脸，哑着声说：“还有53个孩子，最大的是五年级，学校不用太大，只要三四间就够。”
“不够。”万琢看向那座破旧的土砖房，“他们需要篮球场可以能跑能跳能灌篮、需要餐厅让他们吃上一口热乎饭、需要一间图书馆让他们知道山外面有多大、需要一间音乐教室可以让他们展露歌喉、需要一间美术教室让他们画出心里的世界、还需要间医务室可以随时治疗伤口…别的孩子有的这里都要有。”
思绪回笼，万琢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终于能让那些孩子们看到些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