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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没开过车就不能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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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最后大家是按小组安排去打坐标点,一个小组五个人。
敞篷车正好能坐五人,驾驶员,副驾驶,后面有三个空位,江寻安宿舍和他们班团支书一组一辆车,章驰宿舍三个人一组一辆车。
“你们怎么这么惬意,三个人一辆车,”张豪见状有些艳羡。
张豪和他们班团支书体格都有些大,三个人坐后排其实有些拥挤,手臂汗津津地贴一块,热的难受。
“嗐,你是不知道……”
“咳咳,”路以明咳了两声。
“三个人有多舒服!”林风话音急转,拍着大腿说。
“以为你要说什么秘辛,这也要炫耀啊兄弟,太热了我们早点出发,你们再带一个我们车上的人呗,”张豪催促道。
江寻安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对啊,你们去一个。”
一时没有人回话,江寻安正纳闷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知道我长得帅,你们这种时候就不用看我了,晚点打印几张我的帅照发给你们当平安符,”江寻安悠悠地说。
“呸。”
“呵。”
“不要脸。”
最后江寻安被赶了下去,双拳难敌八手,另外四人有三人心里都有其他心思,团支书则跟随大众意见。
张豪:虽说我们现在跟学长他们关系挺好的,但是还是寻安跟他们比较熟,我是团队主心骨我肯定不能去,寻安连车都不会开。
白慕:单纯给他们两个人创造机会。
邓祈:纯粹见他好整以暇等别人过去的样子,太悠闲了。
“想开车?”章驰见江寻安的眼睛不错地盯着方向盘说。
殊不知江寻安看的是方向盘上的手,敞篷车在章驰的手里有些像玩具车的方向盘,修长的手把着方向盘就已经差不多将其半覆盖了,急转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平路时右手食指轻敲方向盘的侧边。
既散漫又漂亮。
“对啊,”江寻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着章驰说:“能让我开吗?”
“学弟适合当少爷,司机让小章当就行,”路以明措辞很委婉。
“哈哈哈哈,我觉得小明说的对,安安你上去开车我们真要背(bei)大了,”林风用他新学的一个方言词汇说。
江寻安上车的时候就表明了他连自行车都没有学过,众人闻言自然是不放心的。
“没开过车就不能开吗?谁规定的,打脑壳(kuo),这个又不是自行车需要保持平衡,小章你把车停前面我来开,”江寻安颐指气使地指着前面一段空地对小章司机说。
江寻安其实不是真心想开车,只是心虚之后想要反客为主。
“你是想要我们躺板板?”章驰哼笑一声。
章驰的声音一向低沉有磁性,断句和咬的重音都恰如其分,即使是说着这里的方言也带着酥。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林风笑着唱了起来。
这是他们在镇口有一处听到扩音器里的安全宣传语,虽说以前刷视频的时候也有刷到过,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被林风唱出来显得格外令人捧腹。
“我真的服了,”江寻安扶额,头顶上的墨镜掉了下来,江寻安眼疾手快接住了。
江寻安将墨镜戴在眼睛上又推了上去,对着车子后视镜调整。
章驰扫了江寻安一眼,又移开目光,“你的头顶怕光吗?”
“什么意思,”江寻安专心做造型,没有太注意章驰的话。
章驰看了一样江寻安脑袋上的墨镜。
“关你屁事,”江寻安怒道。
章驰唇角漾出浅笑。
章驰组主要的标点区域在小镇里,回学校之后要做这一片的餐饮分布图。
大家开着车走街串巷,镇里的街道上路况不是很好,中间除了江寻安大家都换着体验了开敞篷车。
见江寻安跃跃欲试,完成任务之后路以明将他们的车开到一个开阔一些的地带。
“来吧,”路以明下车小幅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章驰掀了下眼皮神色不明瞥了他一眼。
江寻安跳下车,坐上驾驶座。
章驰想去副驾驶,理由是教江寻安开车。
林风不干,“这个简单,我可以教,你后面坐。”
“待会有情况我可以帮他把住方向盘,你……”章驰扫了扫林风的小胳膊,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驰哥你什么眼神,你看我手臂上的肌肉,”林风作势将白色袖子掀到肩膀上,捏紧拳头。
确实有凸起的一块,江寻安又看了眼章驰手臂,做了下对比,对林风说了句挺可爱的之后没忍住偏头笑出了声。
“安安你怎么这样啊,我真的生气了,我要离你们远一点。”
林风跳下车,见章驰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副驾驶心里又有些忿忿不平。
大意了。
林风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驰哥你太坏了,你比那个琼瑶剧你的小三还过分,你不是来加入我们的,你是来拆散我们的!”
这句台词是这样用的吗,见当事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江寻安语塞。
“把住把住!”
“往打方向盘!”
“不是这个方向盘有点不好操控啊……”
章驰伸手将方向盘握在手里,扭转了方向。
“没事,踩刹车。”
江寻安已经有点懵了,跟着耳边的声音踩了个急刹,惯性使得一车人往前扑了一下。
车头很险地靠在路坎,隐约要探出一个头了。
解决紧急情况之后章驰感受到了自己手下的温烫,原来是他的手覆在江寻安的手上。
在此刻静谧的情境下,章驰似乎能感受到手下传来的脉搏跳动,不知道是谁的。
再看江寻安,七魂出了三窍的模样,眼神有些涣散,浓密的睫毛不自觉忽闪,嘴唇轻启,脸有点发白。
章驰想了一下,手搭在江寻安的背后上下,给江寻安顺毛。
“我艹,刚才那个人怎么开车的,”路以明捡起刚才飞出去的眼镜说。
“那个人向右行驶的交通规则都不懂吗?刚才右边是靠山的,本来就是一个视觉盲区,吓死我了。”
“寻安没事吧?”路以明看见章驰手搭在江寻安背上问道。
林风将身子往前探去,双手扒拉在前座的椅背上,试图看江寻安的表情。
“安安你是不是哪撞疼了,还是被吓到了?”
江寻安这才缓过神来,方才确实有些失控,方向盘打的很急,如果不是章驰及时操控方向盘,电光石火间可能真的会撞上去。
“没事,”江寻安手心有些发汗,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江寻安定了定神,往后退了一下,躲开自己背后的手,笑着对章驰说;“谢谢你啊。”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在大巴车上的情景,江寻安对他的疏离感又出现了。
章驰眼神闪烁,原本想要就势搭在江寻安后面的背倚上的落空的手,现在直直地收了回去。
“嗯。”
“刚才对不起啊,我猛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们没事吧?”江寻安侧过身子问路以明和林风。
“没事啊,又不是你的问题,”林风见江寻安脸上愧疚的神情,又说:“其实还挺刺激的,我肾上腺素都飙升了。”
“哈哈对,”路以明笑着说。
“倒是你没事吧?当时章驰的动作好像是在安慰被吓到的女朋友,”路以明接着开玩笑说。
章驰觉得有些好笑,挑眉说:“应该是男朋友才对吧?”
江寻安瞳孔放大,表情没那么淡定,什么意思?什么女朋友男朋友?
这时能说的吗?他们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安慰兄弟不可以吗?”江寻安镇定地反问。
“我们安慰兄弟不会那么温柔,”林风大着舌头说。
“哈哈可以,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见江寻安表情有些一本正经,路以明解释道。
“嗐,我知道。”
江寻安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开这样的玩笑其实很正常,自己的的紧张倒显得欲盖弥彰,懊恼地来回转了一下方向盘。
等到江寻安他们整装待发时,聂佩她们小组的车迎面驶了过来。
“你们尝尝这个野莓,老好吃了,”聂佩将手里装在红色小果子的透明袋子递过去。
路以明犹豫片刻,聂佩啧了一声,“快拿着。”
路以明接了过来,“大家尝尝?”
他知道章驰是不会吃的,一切没洗过的东西他都避之如蛇蝎,所以直接忽视他。
“真的蛮好吃的,”聂佩又安利道,“酸酸甜甜的,水分很足。”
林风率先尝了一颗,迅速点头,“好次!”
又拿了一颗塞进路以明嘴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安安你也吃一个试试,”聂佩的眼神里满是对野莓的爱。
“好的。”
除了章驰其他三人尝了鲜,一致认为这简直是国宴,问了聂佩她们在哪摘的,他们也想去,聂佩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四人就出发了。
结果兜兜转转,开到了一个更加具有乡间气息的地方也没有见着野莓的影子。
两边有高高的玉米杆,玉米地里稀稀落落有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独脚稻草人,面带微笑,这条长路的尽头两边有小山坡,放眼望去是蓝天白云,像是要压下来一般的近。
这里的天空和他们生长的地方不尽相同,这里的生态有一种鲜少被污染的美,云朵白的像雪,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蓝。
“我们好像来到了宫崎骏的动漫,”江寻安感慨道。
“偶也觉得,”林风刚开口就灌进了风。
这里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刮起来一阵风,摇曳着“唰唰”“呼呼”的交响乐,领着大自然里的生命共舞。
车往前行驶不过数十米就停了下来,没有人提出异议,虽然最终没能找到他们寻找的野莓,但是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江寻安拿出手机拍照,拍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录像。
“现在是20XX年5月15日下午两点五十分,我,章驰,林风,路以明,今天来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一切都美不胜收,”江寻安拿着镜头转了一圈。
“这是玉米地,这是稻草人,这是树,那边还有一条小溪……”
“哎,我打个电话,把我宿舍的人也叫来,我估摸着他们现在也完成任务了。”
“他们能找到这儿吗?”林风脱口问道。
“发个定位的事,导航不准的话再说,”路以明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林风气急了要咬他。
这时一个身着灰蓝色Polo衫的老爷爷拿着一个大筐走了过来。
老人家鞋子和裤上沾有黄泥,步履不算轻但很快,也许是对他们有些好奇,离得近些时放慢了步伐,不住地频频看他们,像是想说点什么。
江寻安见状打了声招呼,“爷爷好,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江寻安的声音很响亮,以免老人家听不清。
其他人也挨个打招呼。
“哎,你们也好,”爷爷脸上的褶皱笑得更深,见几个小孩跟自己打招呼似乎很是高兴,声如洪钟地回答。
“我要克打自己家的樱桃,再不打到时候就都落到土头喽,你们是来旅游的吧,在这里玩的开心不?”
老人家饱经的风霜让他很会看人,见几个小孩的穿着和说话就能推断出不是这里的人。
几个人平时都没有接触过方言,来的这几天倒是学了点皮毛,大致能知道在说什么,但是需要反应的时间。
跟老人家解释了一下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老人家表示明白了之后说:“那你们玩,我还要克打樱桃,不然逗喊你们来我家吃饭喽,几个娃娃长的俊的嘞。”
几个少年笑着道谢。
“打樱桃啊,”章驰确认道,斟酌一下,又问:“就您一个人吗?”
“对哦,屋头就我一个人,我家乖孙在外地上大学,有出息,不像他爹,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在外地打工,过年才得回来。”
老人家的眼睛浑浊,瞳孔有些发灰,但是说起自己家人时起雾的眼睛却闪烁着光,责备自己儿子的时候也是如此。
前面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下了车,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那您孙子太厉害了吧,”路以明接了一句,“您家是种了多少樱桃树啊,我们正好想吃,能不能买一些?”
“谈这些,你们几个娃娃能吃多少,你们跟着我去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家的樱桃树多哩!”
“谢谢爷爷!爷爷您也太大方了,但是我们想要买一些走的哦,”江寻安说。
“你这孩子,你们都叫我爷爷了,请你们吃个樱桃还跟我客气,”爷爷大着嗓门说。
“我们去了再说,”章驰给江寻安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额对,我们现在先上车去摘……打樱桃,”江寻安望着老爷爷说。
江寻安扶着老爷爷上副驾驶,路以明开车,不过转几个路弯的时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