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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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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在设定好的航线上平稳运行，六个标准时过去了。凌戈拒绝了西斯克关于进入医疗舱的提议。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始终保持警惕。
苏时安有些坐立不安。他尝试像凌戈那样坐着，但脑海里总是闪过船坞激战的画面，能量光束擦过的灼热感，凌戈挡在他身前时后背传来的闷响……
“不能再想了！” 他睁开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凌戈放在身侧的那把制式能量手枪上。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别动。”
凌戈的声音吓了苏时安一跳。他明明闭着眼睛！
“我……我就是看看。”苏时安有些讪讪地缩回手。
“保险没关。”
苏时安：“……” “好吧，算你狠。”
凌戈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害怕是正常的。”
苏时安愣了一下。他撇撇嘴，嘴硬道：“谁怕了？我就是……就是有点闷。”
凌戈没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苏时安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死寂逼疯的时候，舰内广播里传来了西斯克那毫无波澜的声音：
“准备进行空间跃迁，目的地坐标已锁定。”
苏时安手忙脚乱地找到束缚带，把自己捆在了座位上。
“老天保佑，这破船别在跳跃的时候解体……”
引擎的嗡鸣声陡然升高，舷窗外的星空开始扭曲、拉长，变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彩色流光。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苏时安感觉自己内脏都要被挤出去了。
跃迁结束了。
苏时安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随船体穿过了一层膜，魂在留在空间的另一边。这时，他才发现凌戈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这家伙……”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背，凌戈的手已经收了回去，但手背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我们……到了？”苏时安声音有些发虚地问。
“未知星域。”凌戈走到舷窗边，“不在联邦公开星图记录内。”
星舰的正前方，一颗小行星表面，突然亮起了几排导航灯。“身份确认。‘静谧学者’号，欢迎回家。”
“家？”苏时安走到凌戈身边，看着那个如同巨兽张口般的港口入口。“这‘家’看起来可不怎么温馨。”
西斯克满是兴奋地介绍道：“凌戈中将，苏时安先生，我们到了。欢迎来到‘灯塔’前哨站。”
凌戈转过头，看向苏时安，“跟紧我”。
苏时安看了眼“灯塔”把冰冷的灯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前哨站港口，不如说更像一个超大型的、一尘不染的自动化工厂或实验室的接驳区。内部宽阔，天花板异常得高，冷白色的照明让一切显露无疑。空气里几乎闻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气息，只有消毒水味。
苏时安跟着凌戈，脚踩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这地方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西斯克站在下面，身边多了两名安保人员。
“欢迎来到‘灯塔’。这里拥有联邦境内最顶级的Omega信息素研究与控制设备，以及绝对的隐私。”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凌戈眼神微冷，只道：“带路。”
西斯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走在前面。
他们穿过几条同样洁净、毫无特色的通道，墙壁是光滑的合金板，头顶是嵌入式的照明带。一些门禁闪烁着红色的限制标识，显然需要极高的权限。
“这地方怎么跟个迷宫似的，还分三六九等？” 苏时安越发觉得这里不简单。
最终，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门前。里面是一个套间，外间像个小客厅，摆放着简单的桌椅，两间卧室和一个共享的卫生单元。“这里是为你们准备的临时住所”，西斯克说道。
“苏时安先生，你的信息素水平需要重新进行基线评估。休息一小时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去检测室。”
又是检测。苏时安感到一阵厌恶。
凌戈在房间里快速检查了一圈后，走到桌边坐下。
“你先休息。”他对苏时安说，随即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
苏时安疲惫地倒在床上，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感觉精神上的疲惫远比身体更甚。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凌戈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讯：
“……信号被干扰了……无法精确定位……卡尔，我需要你绕过官方渠道，动用所有暗线，查清楚‘灯塔’的具体坐标和西斯克背后真正的支持者……对，所有……”
通讯似乎不太顺畅，断断续续。
苏时安悄悄走到门边，听着凌戈的声音，有些心慌。连凌戈都感到棘手，情况果然不容乐观。
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苏时安看到凌戈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脸凝重和疲惫，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联系上了？”苏时安轻声问。
凌戈睁开眼，摇了摇头：“信号不稳定，被干扰了。只联系上了卡尔，托兰那边……暂时失联。”
苏时安沉默了一下。他走到凌戈身边，看着他后背渗血的绷带，忍不住道：“你还是去那个医疗舱看看吧。”
凌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喂！”苏时安有些恼火，“你可是我们这里最能打的！你要是倒下了，我跟谁混去？指望那个辣椒头吗？”
“而且……看着挺碍眼的。”
凌戈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有些无奈。他沉默了片刻，往医疗区走。
苏时安靠在观察窗外的墙壁上，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医疗舱运行的指示灯稳定地闪烁着。他看着凌戈沉睡在修复液中的侧脸，那平日里冰冷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戒备。
“这家伙，连睡着的时候都像是在站岗。”
检测室内，苏时安坐在椅子上，被几道柔和的蓝色光束围住，紧盯着西斯克面前的屏幕。
“信息素活性水平……稳定，比逃离实验室初期提升了17.3%。标记共鸣频率……稳定，存在微弱双向波动……”西斯克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有趣，太有趣了！凌戈的信息素竟然没有压制你，反而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滋养了你的腺体活性？”
“滋养？” 苏时安愣住了。“这冰山的信息素还能有这功效？不是只有破坏和压制吗？”
“看来，S级Alpha与E-739的‘逆阶共鸣’，其内涵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西斯克转向苏时安，目光灼灼，“苏时安先生，你是否感觉到，在标记后，你对自身信息素的感知和控制力有所变化？”
苏时安点了点头。在船坞，他确实做到了以前难以想象的定向干扰。
“很好！”西斯克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这说明，你的潜能远未被完全发掘。传统的Omega训练方式对你无效，我们需要更激进、更契合你特质的方法。”
他调出一个复杂的神经反馈训练模型。“从明天开始，你将进行新的训练。学习如何‘编织’你的信息素，将你的情绪——愤怒、痛苦，甚至渴望，转化为更精准的武器。”
“编织情绪？”苏时安感到有些不安。
此时，凌戈进来了。他换上了基地的深色便服，感觉精神似乎恢复了不少。
看到苏时安坐在椅子上，凌戈有些紧张。“检测结束了？”
他看向苏时安：“感觉怎么样？”
苏时安扯了扯嘴角：“糟糕透了。”
凌戈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转向西斯克：“他的训练，我需要知情并监督。”
“当然。”西斯克点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他训练环境的一部分。尤其是你们之间的标记联结，是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他话锋一转，“不过，凌戈中将，当务之急是让你完全恢复战斗力。基地的防御和外部情报搜集，还需要倚仗你。”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苏时安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凌戈还有用，所以得治好他；而自己，则是需要被“开发”的珍贵样本。
“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这辣椒头算盘打得真精。”
“回去吧。”凌戈说道。
两人并肩走出检测室，回去的路上，依旧安静得可怕。
回到那个简陋的套间，关上房门，苏时安才感觉稍微喘了口气。他忍不住问凌戈：“你觉得……他说的‘编织情绪’，靠谱吗？”
凌戈走到窗边，默了片刻：“你想变强，这是你的选择。我会确保，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会迷失自己。”
“掌控力量，以及……为何而使用它？” 苏时安想起那句话，怔怔地看着他。
是为了不再被随意摆布？是为了向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所珍视之人的人复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还没有答案。
夜晚降临，模拟星空屏幕上的“星星”缓缓移动。苏时安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今天太跌宕起伏了，西斯克的计划，凌戈的态度，以及自身的力量……
就在这时，他颈后的标记传来一阵沉稳的波动。
是凌戈。
苏时安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这家伙……安慰人的方式都这么别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