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你是我的 ...

  •   “剃刀”巡洋舰底层拘禁区

      冰冷的拘禁室门外,走廊顶灯投下惨白的光晕,将凌戈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利落地戴上黑色战术手套,看向一旁的研究员:“他醒了吗?”

      研究员手指不安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还…还没有,凌中将。我们监测到,E-739号样本在高浓度释放信息素后,会陷入长达24小时的‘共感瘫痪’ 状态,肢体完全麻木。而且…由于他长期严重营养不良,错过了关键生长期,身体各项机能和恢复速度都远低于正常水平。”

      凌戈有些不耐烦:“把他弄醒。”

      “是…是!”,研究员连忙颔首,手指在记录板上飞快操作,密室内壁放出一股白色气体。

      “咳咳!”苏时安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

      凌戈伸手就去拧合金门阀。研究员大惊失色,扑上去:“中将,他的信息素状态极不稳定,其他人绝对不能靠近!”

      “呵。”凌戈右眼中掠过一丝暴戾的讥诮。“我管你规定。”他一把从研究员手中夺过控制密匙,大踏步进去。

      密室内,医疗床上,苏时安双手紧紧抱住双腿,手攥住裤子。他每一次呼吸都扯得锁链铛铛得响。苏时安身上微弱的苦杏仁味轻轻地刺向凌戈,引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别动!”他爆出信息素,不容抗拒地压过去。

      “姓名?”凌戈居高临下地望向他。

      ““苏,苏时安…” 苏时安被迫仰面躺着。他艰难地将头扭向一边。

      “在黑市待了多久了?”凌戈继续发问。

      “十,十一年……”

      十一年。这个数字,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母亲叶清也是在11 年前去世的,这是巧合吗?

      “在这之前你在哪?”凌戈向前倾身,眼神愈发犀利。

      “我,我不记得了。”

      “呵,耍滑头。”凌戈冷笑。他粗暴地拽起苏时安,用力摩挲着他的下巴,“我看你是被专门制造出的兵器!”

      苏时安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兵器?我?

      凌戈抓住苏时安的脖子、扣在床上。从腰间的战术包中掏出一管针剂,扎向他的后颈。

      “呃啊——!!!” 苏时安的身体向上一弹,又被束缚带狠狠勒回椅背。被激起的信息素瞬间炸开,化成了细小锐利的琥珀金丝刺向凌戈周身的深灰蓝色冰风暴。黄与蓝撕扯着,又交融。致命光雾在两人之间扭动。

      “唔!” 凌戈高大的身躯一晃。那股强横到蛮不讲理的苦涩安抚力,如同最原始的镇静剂,以摧枯拉朽之势强行抚平了他长期以来的脑域剧痛和肩头的灼伤。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抽空他所有力量的疲惫感袭来。

      审讯室内景象扭曲了。金丝在深灰蓝的风暴中纠缠、炸裂,爆出刺骨的冰晶碎片和污浊的黑色硝烟粒子。凌戈试图握紧拳头,他左眼义眼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战术镜弹出红色警告:“精神力监测异常!信息素纠缠度97%!强制安抚生效!”

      凌戈体内的信息素潮迅速减退,他靠墙撑住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变得微弱。

      “唔”,苏时安痛苦地捂住脑袋。

      “检测:信息素浓度过高,Omega预计进入发情期,现在进行大功率换气处理。”苏时安又冷又热。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信息素,苏时安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清醒,怎么又会重回这个噩梦?

      当年,实验室里,只有了无生气的白。冰冷的白色复合金属墙壁,反射着无影灯的惨白光芒。这个空间没有阴影,是纯粹的光之牢笼。空气里是消毒水、低温冷却液和微甜的合成营养剂气味。他看不到玻璃后面,每次都是无数的模糊晃动的白色人影,那是一群沉默的幽灵。

      这熟悉的感觉,当年他也被束缚在金属实验台上。他知道,他只是实验标本,被钉在这片白色的祭坛上。

      “样本编号:E-739。第七次‘信息素诱导变异’实验,准备开始。”

      头顶的机械臂缓缓降下,他又一次试图扭动脖颈。但是,躲不开。“注射‘催化剂’β-7型混合液,剂量:标准上限。”带着寒光的针头连着细长的导管刺向他颈后的腺体。

      冰冷的液体被强行注入,“啊——!!!”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他后颈弥漫开来。

      “加大腺体区域能量刺激,频率提升到120%。我们需要确认他的极限耐受度和信息素的攻击性峰值。”

      滋滋——!“呃啊!” 他弓起脊背,头绝望地向后仰去。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爸爸妈妈死了,然后自己被抓来了这么个地方。每天没有饭吃,只有甜腻的营养液和腺体受虐。听说其他实验体都是E级和F级的,低级别的Omega就没有人权吗?就不能像一般小孩一样上学吗?他想要爸爸妈妈。

      “样本出现强烈排异反应!信息素攻击性指数飙升!目标值已达成!” 观察窗后透出压抑的满意声,“但神经系统承受力濒临崩溃边缘…出现‘神经蚀解’前兆迹象。”

      “终止刺激。记录数据:腺体变异方向符合预期,信息素具备初步攻击性。样本E-739耐受性…尚可,具备进一步开发潜力。下一次实验安排在72小时后。”

      头顶一片眩晕的白色,他眼里失去了焦距,昏了过去。

      联邦舰队“剃刀”级快速巡洋舰,底层拘禁区走廊。

      红色警报灯骤然亮起,将冰冷的金属走廊染成一片猩红。尖锐的警报声浪一波波冲击着舱壁,“警告!舰体B区7号,能源核心舱超载!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拘禁室内,凌戈收起信息素,警觉起来。苏时安心中一震。是铃铛!只有她才能做到。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脊椎深处窜起,苏时安的腺体传来一阵麻痒。他心底一沉——糟了!

      轰隆——

      整个拘禁区域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管道扭曲了,冰冷的金属地板像波浪般起伏。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如同狂舞的毒蛇在走廊顶部的线路中疯狂流窜。大片的灯光熄灭,只剩红色的光影在颠簸中扭曲。呛人的浓烟混合着电路板烧焦的刺鼻气味,从通风口和破损的管线缝隙中涌出。

      “该死!敌袭?!” 凌戈猛地从苏时安身上弹起。

      就是现在!

      苏时安被甩到了金属床沿,这冰冷给他带来短暂的清明,但那股燥热感并未退去,反而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剧痛中他看到了,是铃铛的信号。他强忍着信息素爆发后的肢体麻木和脏腑绞痛和那股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异热,右手一挣。在床板的晃动下身体扭曲,一只手腕硬生生挣脱出来。合金锁链砸在金属床沿,发出刺耳的“铛啷”声。

      “想跑?!” 凌戈转身,军用□□直刺苏时安。

      砰!砰!砰!拘禁室厚重合金门两侧的自动防御炮塔诡异地调转方向,子弹打在凌戈脚前的地板上。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苏时安用尽全身力气翻滚下床,重重摔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冰冷的地板让他打了个寒战。他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

      “休想!” 凌戈周身的信息素如同冰风暴猛然炸开,将喷淋而下的灭火剂冻结成细小的冰晶。他踏着作战靴,踩下滚烫的熔融金属,冲上,再次刺向苏时安的后心。

      “滋啦——”凌戈的左眼被一片白色的雪花覆盖。苏时安低头侧身,□□划过他的肩胛,带起一溜血珠。

      是铃铛的神经入侵攻击!

      走廊里已是浓烟滚滚,冰冷的灭火剂混合着冷却液,在地面混合、粘腻。苏时安贴着舱壁移动,小心避开垂落的电缆和无处不在的士兵。他能“感觉”到铃铛的存在——那种微弱电流般的连接感。汗水浸透了全身,粘腻的衣服紧贴身体,窒息。每一次呼吸,都让后颈的刺痛更加鲜明,溃烂的伤口在微微搏动。一股微弱的苦杏仁味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侧方有两个Alpha士兵要包抄他。他的信息素是武器,令他们动作一滞,颅内压力直冲脑顶。

      他要发情了!

      就在前方,他头顶的通风口盖板“哐当”一声被从内向外踹飞,一个敏捷的白色身影跃下——铃铛!

      “抓住他们!那个机械体和‘锈钉’!” 烟雾中传来士兵的怒吼和枪械上膛声。然而,没等他们接近,冲在最前的几个Alpha跪倒在地。他们痛苦地嘶嚎,双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后颈,想要将自己的腺体挖出来。

      铃铛的电子眼亮起绿光,左手在腰间飞快一按。

      走廊后方,几个自动灭火喷头过载爆炸。灼热的蒸汽和化学泡沫喷涌而出,惨叫声响起,这是一片白茫茫的死亡屏障。

      “追!他们跑不远!” 凌戈喊着。他径直关了左边的电子眼,踏着残骸直追而来。这个Omega,是他的!休想逃!他带起的冰风暴更加狂暴,所过之处,弥漫的水汽和灭火剂残液冻结成霜。他大跨步穿透霜雾,苦杏仁味直扑他而来。

      “发情期?你是我的!” 苦涩的Omega如今在他眼里竟然该死得甜美。凌戈被强行拉入精神力图景中,黄色的杏仁风暴卷入他冰原与硝烟的图景,所过之处,硝烟平息了,与苦杏仁味一起沉降在水面之下。冰原依然矗立、寒冷,但不再有风。对于这份宁静、这片旷远,清净的白色。他很陌生。他停在原地,只愿这份安宁更久一些。

      “走!” 苏时安感觉自己快被热潮和痛感撕裂了。那硝烟与冰原是又冷又热,热得要将他推入潮热,冰冷得又得到了一丝清醒的喘息。弄得他不上不下,满身欲意。视野模糊,耳鸣阵阵。他双腿疲软不得支撑。他只能任由铃铛半拖半拽着,咬紧牙关,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弥漫的浓烟中。身后,凌戈仍然站在那里,空气中苦杏仁味淡了些。他恍然有所失,但仍然睁不开眼。

      联邦舰队“剃刀”级快速巡洋舰,指挥中心。

      最终警报解除,系统正在自检。宽阔的弧形主屏幕上,代表舰体结构受损的红色区域被逐一标记、覆盖,成为绿色。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焦糊味和冷却液泄漏的刺鼻气息。

      “B7区能源核心稳定,输出恢复正常。主网络链路恢复87%,次级防御系统已上线……”一名Beta技术官的汇报传来。

      走廊里,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士兵和后勤人员拖走了被信息素造成昏迷的Alpha同僚,将他们安置到休息区的抑制舱内。“啧,那个机械体。”一个正在校准走廊监控探头的Beta下士对着通讯器低声赞叹:“她到底是怎么绕过多重防火墙,直接黑进核心能源调节器的?这神经网络入侵水平……简直了!”

      “闭嘴,专心干活。”他的队长呵斥道。但目光扫过被强行纂改的权限日志,心有余悸。

      指挥室内,凌戈站在巨大的战术屏前,深橄榄色的面容被流动的数据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身姿依旧笔挺,但右眼深处,那尚未完全平息的风暴余波仍在隐隐躁动。

      托兰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将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子理了理,塞回规整的制服外套下,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凌戈。

      “损失报告出来了。B7区能量过载,烧了三条主馈线,十六个自动防御炮塔需要重置程序,外加……嗯,大概够科学院那帮老古董再写三百封投诉信的结构损伤。”托兰啜了口咖啡,琥珀色的眼睛瞥向凌戈,“还有,二十三个Alpha队员信息素紊乱,轻度神经灼伤,正在医疗部躺着呢。托您的福,还有那位……‘苦杏仁核弹’的福。”

      凌戈没有接咖啡,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一角的监控回放画面上——那个瘦削的身影被银白色的机械义体半拖着,消失在浓烟中。“她是为了他来的。他们,什么关系?”

      托兰靠坐在控制台边缘,“而且水平高得吓人。能在‘剃刀’的主系统里来去自如,精准制造混乱接应……这可不是普通的黑市技工。老大,我们要抓的这个Omega……”

      凌戈的拇指用力碾过左下颌的幽蓝疤痕,话题一转:“他的信息素,在那里面……很干净。”

      托兰愣了一下。

      “不是等级,是质地。”凌戈努力描述着,眉头紧锁。“E级,微弱。但核心……没有杂质。不像‘宙斯之血’那种刻意催化的强劲感。”他厌恶那信息素增强剂,但又不得不依靠它。“他的苦杏仁像是一种……抚慰。”

      “抚慰?”托兰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宙斯之血”被投入军部后,军部每年Alpha士兵的狂暴率上涨30%,每年有上亿人住进“失控监管所”。像只只凭本能的动物,只知道破坏,自取灭亡。更何况,像凌戈这样本身暴烈的信息素,医生说,撑不过两年。

      托兰彻底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他站直身体,仔细打量着凌戈。作为发小,他太熟悉凌戈了。此刻的凌戈,虽然因目标逃脱而暴怒,眼底带着杀意。但那种仿佛随时会断的紧绷感,确实淡了不少。

      凌戈突然转头,盯住托兰:“抓住他,我要了。不交给科学院。”

      托兰看着好友眼中那熟悉的偏执,沉默了。对于Omega,硬来,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铃铛将苏时安带到一个由废弃货柜和管道拼凑成的狭小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陈年机油和地下渗水的潮湿霉味。

      头顶的氙气灯管忽明忽暗。

      “呃…哈啊…” 苏时安瘫软在地上。肩胛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体内的燥热更盛

      “脏…好脏…” 他蜷缩着身体,手指死死抠着地面。凌戈冰冷的审视、又热又冷的信息素、不敢回想的被拘束感……

      “呕——”他将手指扣进喉咙,想吐出来。但他已经24小时没进食了,只有酸涩的胃液和手指带入的油泥。铃铛走到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柜前,从中拿出水、衣服和医疗包。

      她走到苏时安身边,蹲下来,轻轻碰了碰苏时安。

      他猛地一缩,颤抖不止。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抬起钛合金的左手,电子义眼微微闪动,在空中投出一行莹绿色文字:清洗。包扎。换衣。

      清洗…对!洗掉这一切!他酿酿强强地踉踉跄跄地冲向角落的“淋浴”区,一块防水布隔开,冷水洒下。“嘶——!”苏时安倒抽一口冷气,这冰冷带来了清醒,更是安心,他需要对抗体内的灼烧。一把将身上的布料从肩胛伤口处扯开,用力地搓洗皮肤,在身上抓出一道道红痕,尤其是被那人摸过的下巴和手臂!冷水冲刷着后颈溃烂的伤口,混着胡乱喷上去的消毒喷剂,让他觉得自己又干净了。

      他将泪水混进冷水,流遍全身。但那强压下去的热意愈加反扑上来。 “呃啊——!”原本稍微冷却的身体变成了红色,他死撑在墙壁上。那股腐朽苦涩的气味彻底爆发出来。“呜……”压抑的呜咽倾泄出来,他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蜷缩着。

      他忍不住抽噎,冷水混着鼻涕被倒吸进气管里。温热的气管里塞进了异物,冷冰地剐蹭着他。”呕——“

      在这个肮脏、冰冷、只有水流声作伴的角落里,他不是别人面前强装大气的“锈钉”,不再是那个能驱动残骸机甲的怪胎,只是一个被发情期摧残的Omega。

      安全屋的另一边,铃铛静静地靠在墙壁上。她知道淋浴隔间里,信息素浓度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峰值。透着防水布,模糊地看着那个抱紧自己的身影——他和她,都是这样。被摆弄,不由自己。

      冷水顺着头发流下,进入眼睛,但眼眶里早已盛不下更多的液体。模糊的液体来回倒腾着,让神思清醒了几分。他又想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的匹配度很低,所以妈妈每次发情期,爸爸都不能很好地安抚她,甚至他的信息素对妈妈来说具有一定的刺激性。但是,爸爸会铺上柔软的床单,放上妈妈喜欢的香薰,点上蜡烛。然后抱住妈妈,一遍一遍对她说爱。这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温暖。

      想起与凌戈那信息素相撞时的心悸,他痛恨这种原始的刺激。这是短暂的,生理性的,没道理的,不由自己选择的。他想要出于人理智的选择、出于爱意的体贴。但是,他一个会伤人,会摧毁A腺体的人,配吗?

      不配的,不配。

      当年,父母因长期在辐射区劳作,基因病恶化。他们都是D级的信息素,匹配度也低,这样的人政府不给用基因治疗舱。在他6岁时,父亲刚从厨房端出他最爱的苹果派,咳嗽了一下,血溅在焦黄的酥皮上,然后就这样倒下了。父亲手里的烤盘撞在地上,糖浆混着滚烫的苹果块喷溅出来。那时,苏时安只觉得冷。母亲想变卖腺体置换医疗费,但是她的级别太低了,匹配不上,没人要。三日后,她在匹配度检测中心门口自尽。

      那天,妈妈将他托管给隔壁的奶奶。之后的事情,他只是从大人的嘴里听说,在葬礼团簇的白花见,见到了父母笑盈盈的黑白照。然后,他就被人以“困难援助”名义带走了,带到了那个永无止境的白色噩梦。

      那时,自己才六七岁,远远没到能分泌信息素的年纪。于是,他们那批孩子就被注射激素,激发信息素的分泌。有的身体受不住,死了,他们是幸运的。而活下的,被一个个编上编号,记录下信息素信息。他,苏时安,E-739。天生苦杏仁的信息素,具有一定的神经侵蚀性,成了研究员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每隔几天就要被注射不同的药剂,强制爆发信息素。之后是身体的疲软,疼痛,昏睡过去。

      那段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因为身体的疼痛和耗空让他不想清醒。只记得,只有“月亮妈妈”对自己好。月亮妈妈头发长长的,说话轻声细语。有时候会偷偷进入实验室看自己,带几颗糖果,或者唱一首摇篮曲。只是,后来,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神色也匆忙紧迫。然后,然后就是大爆炸、大幅射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月亮妈妈”在哪呢?她有没有死在大幅射里?因为,当时多数研究员都死了,还有其他作为实验体的同龄人。只是,他不希望好人死掉。好人不应该死掉,但是,他看到的往往是坏人活下来了。他想做个好人,想活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你是我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