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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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只剩下一种无力的哀伤。寒邱尽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恍惚，与他刚才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
“我第一次见到涵疏，”他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极淡的、真实的弧度，“是在初中部的文艺汇演上。他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舞台中央拉小提琴。”
“那时候……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微微侧着头，睫毛垂下来，那么专注，那么……好看。”寒邱尽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永恒的惊叹，仿佛那一刻的惊艳至今仍在震撼着他，“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好看得像会发光一样。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只能听到他的琴声，还有我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一眼，我记了好久好久。”他低声说，像是呓语。
然后，他眼底那点微光渐渐黯淡下去，被一种更深沉的苦涩取代。
“后来，我千方百计地认识他，接近他。他对我笑一下，我都能开心好几天。”寒邱尽自嘲地笑了笑，“再后来……我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了。你猜怎么着？”
他转过头，看着应昔雾，眼神里是赤裸裸的痛楚和嘲弄。
“他答应了。我当时高兴得快疯了，觉得像做梦一样。”寒邱尽的声音冷了下来，“可是很久之后，我才偶然从他朋友那里知道……他当时之所以答应，只是因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说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只是因为，他也觉得我长得挺漂亮的。”
“只是‘挺漂亮’而已。”寒邱尽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人，“和他见过的其他漂亮东西、漂亮的人，没什么本质区别。刚好那段时间他空窗，刚好我送上门，刚好……我这张脸还能入他的眼。”
“所以就在一起了。”他总结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
所以，从一开始，这份他视若珍宝、惊艳了他整个青春的感情，对肖涵疏而言，或许只是一次基于“颜值达标”的、随意又普通的选择。
所以他才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在肖涵疏每一次因为“看到更好看的”而动摇时，感到如此恐慌和绝望。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最大的、或许也是唯一的筹码，就是这张脸。而这个世界那么大，永远会有更新鲜、更漂亮的脸出现。
就像童迟一样。
应昔雾静静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寒邱尽和肖涵疏的初见，美好得像童话开场。
而真相，却现实得如此残忍。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你好漂亮，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只是寒邱尽当了真，陷了进去，并且再也无法抽身。而他付出的所有感情、所有的委曲求全和步步紧逼的看管，在对方看来，或许都只是“漂亮附属品”的额外赠品。
应昔雾忽然无比清晰地预见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侥幸站到了童迟面前，那么自己的结局，大概率就是下一个寒邱尽。
甚至可能……还不如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