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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确认与抚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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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倾注了所有恐惧、思念、悔恨与爱意的吻，如同一个炽热的烙印，深深印在彼此的唇上，也印在了彼此的心上。激烈的情感洪流缓缓退去，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幻的、失而复得的宁静。
两人依旧紧紧相拥，额头相抵，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一声声，沉重而真实，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凌曜率先微微松开了怀抱，但双手依旧珍重地捧着顾珩的脸颊，指腹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和沾染的灰尘。他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与刚才那近乎凶狠的亲吻判若两人，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疼不疼？”凌曜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的疼惜，目光仔细检查着顾珩苍白的脸、泛红的眼眶，以及之前被擦伤的地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有没有撞到？”
顾珩摇了摇头，泪水洗过的眼睛显得格外清亮，映照着凌曜担忧的脸庞。他也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凌曜额角已经凝固的血迹和明显肿起来的伤口，眉头心疼地蹙起：“你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有手臂……”他注意到凌曜左臂不自然的垂落和衣袖上渗出的暗红色。
“小伤，不碍事。”凌曜抓住他微凉的手指，握在掌心，轻轻摇头，目光却一秒也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此刻，什么“影子”，什么任务，什么未解的谜团，仿佛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个世界之外。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差点失去、却又终于找回的彼此。
顾珩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那掌心传来的、坚定而温暖的力度，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着他。他微微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认真，回应着凌曜之前的告白：“我以后……也不会再什么都不说了……不会再一个人硬扛了……我会试着……多依赖你一点。”
这是他放下心防、尝试改变的承诺。
凌曜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他收紧了握住顾珩的手，郑重地点头：“好。让我帮你扛。所有的事，我们一起。”
简单的对话，却胜过千言万语。他们都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着对方的情感，修补着过去的裂痕。
旁边的医护人员终于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为他们检查伤势。凌曜这才 reluctantly 地稍微放开顾珩，但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顾珩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医护人员为凌曜清洗额角的伤口并进行包扎，处理他手臂的枪伤。整个过程，凌曜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珩，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顾珩则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的一个倒扣的工具箱上，配合着另一名医护人员的检查。他的目光也始终追随着凌曜，看到他因为消毒药水刺激而微微蹙眉时，自己的手指也会下意识地蜷缩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是警方收尾工作的各种声响，但这小小的一隅，却流淌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静谧而温暖的氛围。
伤势初步处理完毕。凌曜的左臂被打上了绷带吊在胸前，额角贴着纱布，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丝毫不减锐气。顾珩主要是虚弱和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凌曜站起身，再次向顾珩伸出手。顾珩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借力站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出这片弥漫着硝烟和混乱的配电站废墟。外面，天色已然蒙蒙亮，黎明的微光驱散了夜的深沉，警灯依旧在闪烁，但秩序已经基本恢复。
陈锋正在指挥现场，看到他们出来，尤其是看到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和之间那明显不同于以往的氛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了然又欣慰的复杂表情，冲凌曜点了点头，没有过来打扰。
一辆警车旁，凌曜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顾珩。晨光勾勒着顾珩依旧苍白却异常柔和的侧脸，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中，此刻盛着清晰可见的依赖和情感。
凌曜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拂开顾珩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累了么？”他低声问，“我先送你去医院再做个详细检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顾珩摇了摇头，反而握紧了他的手：“我想先知道后续的情况。还有……那个信号……”担忧依旧存在。
“我知道。”凌曜理解地点点头，“我陪你一起。但答应我，别逞强，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嗯。”顾珩乖顺地应道。
凌曜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护着顾珩坐进副驾驶，自己才绕到驾驶座坐下。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侧着身，静静地看了顾珩一会儿。
然后，他倾过身，极其温柔地、珍重地，在顾珩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这一次，”他看着顾珩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我不会再放手了。”
顾珩的心尖猛地一颤，眼眶再次微微发热。他迎上凌曜的目光，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个坚定的点头。
阳光终于彻底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也透过车窗，照亮了车内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危机暂时解除，最大的威胁“影子”落网。
伤痕依旧在身，未来的挑战仍未可知。
但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找回了彼此。
跨越了五年的分离与误解，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他们的爱情在废墟之上重燃，浴火重生，变得更加坚固，更加珍贵，更加无所畏惧。
凌曜终于发动了汽车，驶离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战场。车窗外，城市正在苏醒。而车内，两只手始终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将它们分开。
关系，在这一刻，发生了质的飞跃。从猜忌疏离的过往，到生死与共的战友，再到此刻彼此确认、相互扶持的爱人。
他们的故事，翻开了全新的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