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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猫、猪猪与爱丽丝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谭律尧在私底下找牧松成时,牧松成都会遇到屈缓。
如果一次两次算是巧合的话,那么次数一多,牧松成就要开始怀疑对方的目的了。
就像现在,谭律尧给了牧松成一张漫展摊主的副票,美其名曰让牧松成帮他一同管理摊位。牧松成那个周末正好没事干,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想到等他一到约定的集合地点,谭律尧身旁赫然站着个屈缓。
趁着屈缓去帮谭律尧拿装满本子的快递的间隙,牧松成边在摊位上搭置物架,边抬头询问正在贴横幅最后一个角的谭律尧:“说吧,为什么每次见我都刻意带上屈缓。”
谭律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理所当然:“因为我要撮合你们俩啊。”
牧松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什么?!”
谭律尧子啊牧松成身旁坐下,推了推眼镜,明明只有16岁的他却以一副极为老成的惆怅语气缓缓道:
“你是不是觉得屈缓孤高阴暗、我行我素,想把他狠狠揍上一顿?”
“……没错。”牧松成知道了谭律尧的言下之意。
“我也不得不承认,像屈缓这种性格的人,活得越久仇人没有越多就谢天谢地了,就别指望他能自己找到朋友了。”
“可他有朋友。他对你们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们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亲眼见过他那副样子,不能把他放着一个人不管。”谭律尧话锋一转,“成成,你知道屈家吗?”
牧松成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谭律尧解释道:“他的父亲叫屈经业,你百度上随便搜一下就能查到。”
牧松成掏出手机搜索,立刻跳出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的职业照,下面跟着一长串的头衔,牧松成不明觉厉。
谭律尧:“你搜到的这些可不是全部,更多的就不适合放在明面上张扬了。你只要知道,我小时候去他家,喝水的杯子都是乾隆年的玉杯,房间里摆放着的不起眼的花瓶,我后来在拍卖行图册上见过,标价八位数。在他家,那都只是日用品。
“但是啊,他在那个家里活得并不快乐。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难产而死,他父亲并没有将对他母亲的爱转移到他的身上,因为他父亲根本就不爱他的母亲。他的哥哥——另一个女人生的儿子是屈家的继承人,即使那家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他在他们家活得像个透明人,还要常常看其他所有人的脸色。
“在上幼儿园之前,还有我和邓绫他们在他们家的后花园里陪他一起玩。我们上了学之后,能陪他的就只剩他的猫了。可是有一天,他的猫死了。佣人骗他猫只是走丢了。于是他一个人溜到外面找了十天十夜,期间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后来,他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医院通知了屈家后,屈家才将他接了回去。我和邓绫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输着液,昏迷不醒。我爸说,他之前高烧烧到42度不退,人差点就没了。
“后来,我求着我爸去说服屈家,让屈缓和我们一起上下学。最后屈家同意了。”
牧松成轻声问道:“那个时候他几岁?”
“8岁。”
“所以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谭律尧点了点头:“在那之后,他变得不信任任何人,不与任何人交流。除了我们。”
牧松成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们不能这样护屈缓一辈子,他总归要一个人向前走。但他的防备心太强,我们一直没有办法,一直到你的出现,成成。”谭律尧笑了笑,“成成,你热情、善良、脾气好,是最符合屈缓交友条件的人——当然,我不会强求你和他成为朋友,只是将屈缓自己永远也不会诉说的过去经历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牧松成望着一脸真诚的谭律尧,右手握拳又松开,轻叹一声:“屈缓他有像你这样的朋友,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知道了。”
谭律尧拍了拍牧松成的肩,见屈缓远远拉着装满纸箱的小推车走了过来,随意地更改了话题。
谭律尧卖的某推理作家笔下人气主角和他助手的cp同人小说本在开展后2个小时就全部完售,摊位瞬间空了许多,只剩下一些亚克力和徽章。谭律尧在和隔壁摊主聊得热火朝天的间隙,对着牧松成和屈缓摆了摆手,让他们自行游玩。
牧松成拉着屈缓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满是人的区域,毫无目的地向前走。牧松成舒了一口气,迅速瞥了眼身旁屈缓。
屈缓依旧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任何人。
真羡慕这些根本不用管他人死活,也始终不知道尴尬这俩字怎么写的人。
“喂,屈缓。你是不是只听谭律尧的话?”牧松成没好气地说,“那他叫你自个儿去玩,你就该麻溜地和我一起滚了,而不是像这样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屈缓没理他。
牧松成没气馁:“我知道你对谭律尧他们的心思,但你也好好想想,你不可能控制对方的人际关系一生。你知道你这种人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词叫什么吗?叫地雷女——好吧,你是男的,那就是地雷男。”
屈缓依旧没理他。
牧松成:“我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你看,你之前举报我,我也没出卖你。在这个基础上,我还向你保证我会忘了这件事。作为交换,我要的只是和平共处。谭律尧和邓绫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离开他们,你也别吃醋。我们就这么凑合过吧。”
这次屈缓终于屈尊看了他一眼。
牧松成被那双眼中的浓墨遮蔽,心弦不明所以地荡了一下。
他莫名知道了对方的“眼”下之意,瞪了回去。你的尧就是把你的事告诉我了,有本事去骂他啊。
于是他擅自愉快地下了结论:“默认了?那我当你默认了。”
“——咦?这是什么ip?好可爱啊。”牧松成解决了心头大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他很快驻足在了一个人并不算多的摊位前。
“这是我自己画的猪猪哦~”坐在摊位前,穿着粉色洛丽塔的姑娘对着牧松成言笑晏晏,“原型就是我家的小妞。”
姑娘给牧松成看了一连串小妞的照片,牧松成目不转睛,和姑娘一起吐槽照片中猪萌萌的丑态。
当他离开摊位的时候,他买了一大堆猪猪制品,并fo了姑娘的社交账号:“请出更多的猪猪!我会一直买的!”
姑娘向他比了个爱心。
牧松成拉着屈缓往前走,并将他买的猪猪抱枕怼到屈缓身前:“屈缓,它可爱吗?请摸摸它吧。”
预判到屈缓会拒绝,于是牧松成直接用抱枕狠狠在屈缓脸上蹭了蹭,进而露出得逞者的狂笑。
后来,牧松成又带着屈缓逛了好几个馆,牧松成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甚至最后还在某个舞台的游客自荐环节自告奋勇上台表演了一段吉他的freestyle。
牧松成戴着不知被谁安上的兔子耳朵,用极高的尾音收了歌,赢来台下一片掌声。主持人询问了几个路人的评价,都是疯狂的夸夸。
正当牧松成自己爽了打算下台时,另一位主持人叫住了他。
她对着台下说,由于牧松成的表现过于出色,舞台的主办方临时安排了一个同台竞技环节。两位乐手分别演奏一首歌,台下听众投票,票数高者获胜,能得到主办方赠送的精美礼品一份。
牧松成顶着兔子耳朵茫然看向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对手。
秋浩南朝他露齿一笑。
牧松成咬牙切齿。
牧松成和秋浩南这家伙还真算有缘分,但都是孽缘。
两人在初中时就是同学,都喜欢玩点音乐。可志趣相投的这两人之所以没有成为朋友,说不定是因为两人都在这方面有点天赋,所以成了王不对王的对手。
但要问牧松成对秋浩南有多少敌意在,他是说不出的。所以牧松成把原因都归咎于秋浩南。这家伙太过黏人,总是想着要和自己打一场。牧松成想不通秋浩南又不是什么金庸啊古龙啊温瑞安笔下的江湖人士,怎么总喜欢打打杀杀的。而正值中二时期的牧松成也不会拒绝,于是两人从初中打到了高中——是的,没错,当牧松成看见他们两人被同一所高中录取后,真是眼前一黑。幸亏他因为父亲搬家而换了高中,不然他的高中三年肯定过得腥风血雨。
牧松成掐指一算,两人一别三月,老天爷依旧让他们狭路相逢上了。
秋浩南:“牧松成,好久不见。”
牧松成:“我倒宁愿不见。”
秋浩南笑了,似乎很高兴听到牧松成损他的话。
牧松成暗自翻了个白眼。
牧松成不高兴“叙旧”,秋浩南也似乎没这个意思,于是他乐得清闲地与秋浩南用石头剪子布的形式决定了出场顺序。他在后面。
秋浩南一张嘴,牧松成就知道他又要唱情歌了。
秋浩南为什么时常骂牧松成没有情感呢,就是因为秋浩南的优势就在情绪渲染上。每当秋浩南分了一次手后,他就会化悲痛为力量,创作出一首确实还算不错的情歌来。
所以牧松成推断秋浩南的这首新歌是在他与高中的女朋友分手后所作的。
“失恋圣帝”秋浩南的力量不容小觑,牧松成意识到了这场比赛的棘手。
于是当他在与秋浩南换场时,才决定了接下去演奏的大致方向。
牧松成抱着吉他站定在舞台上,视线下意识在台下的听众里扫了一圈。
他与屈缓四目相对。
牧松成捏着拨片的手指紧了一下,他闭上眼又睁开。
怀中的吉他随着拨片翻飞涌出音乐,他开了口。
“什么,牧松成居然唱了?!”
舞台一侧的秋浩南惊讶得几乎跳起来。要知道,他与牧松成那家伙同校4.5年,对方可是从来都没有张开过那张金贵的嘴,都以五音不全为由拒绝了。
短短三个月,到底是哪个小妖精说动了牧松成?
秋浩南困惑而愤懑地紧盯台上的牧松成。
“我登上旋转楼梯拿着本爱丽丝”
“他们说快上层楼 快上层楼 那里是萧瑟的秋天”
“可是我啊 听见雨听见泪水池的雨”
“从跌进兔子洞的第八年倒灌”
牧松成唱了中间副歌部分的四句话,然后没再开口,沉默着将整首歌演奏完。
他的天赋确实不在演唱上,但没有到五音不全的地步。他不爱唱,只是以前的他觉得唱与不唱没有区别。
可今天,他忽然想用嗓音表达什么,向否定着自己的人,向屈缓。
比赛结果是牧松成输了,当然并不是因为秋浩南是舞台主办方的侄子而产生的黑幕。
评委说得很中肯,秋浩南赢是因为他的完成度高,而牧松成如果能将这首freestyle完善的话,一定能与秋浩南不相上下。
与返场的秋浩南一同站在舞台上的牧松成抿着嘴点了点头。
秋浩南肘击了他一下:“呵~这次我赢了。”
牧松成没理他。
台下主持人照例随机询问听众的评价。
牧松成看着她走到屈缓的身边。
“这位小帅哥,你刚在投票环节投了哪位选手啊?能不能说说你的看法?”主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到牧松成的耳边,甚至似乎萦绕在这片场馆的所有空间上方。
屈缓望向主持人:“我投了秋浩南。”
牧松成一旁的秋浩南奇怪地“咦”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你的同伴吗?怎么,我的实力强到让你同伴都倒戈了。”
屈缓:“技术上……我个外行听不出毛病,感觉两个人都挺厉害的。我就说情感。我和牧松成稍微熟一点,就不评价秋浩南了。牧松成,你说自己不想为赋新词强说愁,强制让自己代入他人的视角,但呈现出来的只有一种高傲的怜悯。”
屈缓顿了顿,看向台上的牧松成,眼神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纯粹的漠然,这反而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加刺人。
“你只是在克服自己创造出来的虚假困境。”
最后屈缓还说了一句话,但麦克风并没有收音进去,因为圆滑的主持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拿走了话筒。
“哈哈,我这主持人真是慧眼如炬啊,一看这位小帅哥就是牧松成选手的朋友。果然只有朋友之间才能这样直率地表达真实想法哈哈。”
可即使如此,牧松成依旧通过对方嘴唇的张合,依旧仿佛听见了那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牧松成不记得那天的他是怎么下的台,怎么和谭律尧道别的了。
他只清晰地记得,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小学时的他。
他凭借着能读懂他人想法的超强亲和力很快和同班同学打成一片。
他和他的同桌尤其要好,可谓是无话不谈。
可有一天,他的同桌没有来上学,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没有来。后来他才知道,同桌的爸爸去世了。
老师叮嘱了他们全班同学,等同桌来上学后千万不要刺激她。
他听进去了。所以他对回到课堂的同桌说:“别难过了,你爸爸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又带着一丝鼓励。
回来后的同桌变得嗜睡,但他知道此时的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的心中有着强烈的悲伤。
他拍了拍同桌的肩膀,继续说:“你要坚强起来,你爸爸肯定也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他认为,只要他表现得够到位,他的安慰就能起到作用。
可回应他的,是同桌猛然抬头后赤红的双眼,她用力推开他的手,第一次对他吼了出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那时的牧松成才后知后觉,他的演技有多么拙劣,对于同桌如此,对其他人如此,对妈妈也如此。
他所有美其名曰的安慰,在他人眼中,其实只是一种高傲的怜悯。只是在这之前,并没有人揭穿。
什么洞察力,其实只是理性到极致的冷漠而已。
牧松成在黑夜中睁开眼,泪流满面。
成成不要内耗,是屈缓在瞎说,你是非常健康的一小孩啊啊啊(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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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猫、猪猪与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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