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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剧中情敌 ...

  •   森枝挂了藤井小姐的电话从书房出来时发现莲实一大早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他见森枝从餐厅倒了水向自己走来,绘声绘色地朗读起来。

      【(罗密欧:)要是我这俗手上的尘污亵渎了你的神圣的庙宇,这两片嘴唇,含羞的信徒,愿意用一吻乞求你宥恕。
      (朱丽叶:)信徒,莫把你的手儿侮辱,这样才是最虔诚的礼敬;神明的手本许信徒接触,掌心的密合远胜如亲吻。
      (罗密欧:)生下了嘴唇有什么用处?
      (朱丽叶:)信徒的嘴唇要祷告神明。
      (罗密欧:)那么我要祈求你的允许,让手的工作交给了嘴唇。
      (朱丽叶:)你的祷告已蒙神明允准。】

      森枝看了眼他手中的书,果不其然正是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本,自己饰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一次对话的桥段。

      他莫名其妙地走到莲实身边,刚放下水杯便被他一把揽住了腰。莲实将剧本扔到一边,直起身,在森枝撑着沙发俯身时抬手抚上他的头,慢慢凑到他脸旁继续念念有词道:“……【(罗密欧:)神明,请容我把殊恩受领。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

      莲实的唇在即将吻上时停住了,“所以,你们最终吻上了吗?”

      “诶?”森枝一愣,打量着他锐利的目光笑出声,“为什么问这个?”

      森枝没有等来回答,反而得到了一个霸道而温柔的吻,“告诉我,吻上没有?”

      他好像被戳中了笑点,“呼呼”傻笑起来,脚下一空便被扑倒在沙发上。莲实像打算将他生吞了似的吮吸着他的唇,灵巧的舌头冷不丁钻入他口中,缠绕着他的舌,搅乱了他的呼吸。细腻的吻一路向下,撩得森枝难为情地哼出声,可莲实依然不依不饶,“像这样吗?嗯?你有没有像这样吻朱丽叶?”

      森枝轻喘着捧起他的脸,抚平他轻皱的眉心笑着问:“你吃醋了?”

      莲实不答,埋进他颈窝蹭了又蹭。他怎么会不嫉妒呢?即使两人第一次亲热都不曾得到的森枝的吻,却可以这样轻易的让“朱丽叶”占了便宜。

      他没心情伪装自己的表情,却又不愿抬头让森枝看见自己脸上的不爽,只得低头闷闷地问道:“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补偿我?”

      “莲实你真幼稚!”森枝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从腰间伸了进去,笑着推开他站起身。

      他正要离开,手腕又被莲实抓住了。莲实翻身仰躺在沙发上只轻轻一带,便拉回森枝,揽着他的腰让他倒在自己身上,轻抚他的后颈继续刚才的吻,在森枝眼神迷离趴在他胸前喘息的空档又问:“昨天晚上和你在剧院门口说话的女孩是谁?”

      森枝皱了眉,在他记忆里这个问题莲实问过,难道他忘了?

      “是共演。”

      “哦,”莲实小声重复了他的回答,见森枝笑出声,也不好意思笑起来,“你笑什么?”

      “我听说警察审讯犯人时喜欢不经意地重复相同的问题,根据谎言经不起细节重复的道理找出对方证词中的破绽,莲实警官是不是也想用这个方法套我的话?”

      莲实抚去森枝额前碍事的碎发,大方地承认了,“那个女孩看你的眼神并不单纯,瞳孔放大,脸颊潮红,身体晃动时朝你倾斜的幅度偏大,有身体接触的欲望……总让我怀疑森枝弘树先生无意间散发魅力撩拨到别人。”

      “有吗?大概是演出时太投入了吧,毕竟在剧里她演我的爱人。”他坐起身,喝了口水。

      “诶?朱丽叶?”

      “嗯。”

      这下莲实明白了,他不知该为自己眼光精准而得意还是该为自己想对了答案而失望,仰头酸溜溜感慨道:“啊~还真是情敌……喜欢森枝的人还真多呢。”

      “喂喂,情敌什么的就过分了……”

      “她也吻过你吗?”这是莲实更关心的问题。

      森枝回想了一下,端起茶杯站起身,向餐厅走去,“算吗?应该算是我主动吻过她。”

      “很多次吗?”

      “每场也就三四次?……吧。”

      “‘也就’?”莲实忽然发现了不得了的重点,他跟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继续问,“一共多少场?”

      “不记得了,几十场总该有吧。”

      “每次都亲?”

      “嗯。”

      莲实扶额,无力地靠在餐桌边撇撇嘴,“好了,可以了,我需要缓缓,我觉得自己有点亏……”

      “亏什么?”

      “你都没亲过我那么多次……”

      森枝被他的幼稚打败了,“那是在拍戏,她是我的搭档……”

      “搭档就可以了吗?那你能接受我和圣子亲近吗?”莲实气鼓鼓地从背后揽住他,反问。

      森枝被问得怔住了,下意识地撅起嘴巴,扬着下巴故作大方地嘴硬道:“随便啊,反正爬展的时候你们已经挨得很近了,像情侣似的。”

      早上刚一上班莲实他们接到了正式负责冰川野被杀案的任务,几人默不作声地互相递了眼色:再按着不查他们还以为上面把这事忘了。

      “我偷偷听到上面跟山田警官说,冰川野太太娘家的背景也不是好惹的,现在这种情形应该是在背后动用关系的结果吧。”比护驱车前往市立医院时这样猜测。

      莲实在心里冷笑,原来看似警务部的妥协不过是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们,等他们像傻子一样拼了性命又绞尽脑汁将真相调查出来就再没有了利用价值。当案件结果层层上报,最终呈到某张高档木料做成的办公桌上他们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愣头愣脑地喘息却不知早已成了别人进贡的食材。

      到那时,是将报告投进碎纸机还是传真机,是解决问题还是发现问题的人,是保涉案人还是冰川野太太的母家,主动权都在那人的一句话里,报告中的真相不再重要,那人的一句话便是真相。而他们,作为可能早已消失的小人物,或许永远失去开口辩白的机会了。

      可即便如此,莲实还是想知道,那个让警务部乱了方寸的“すいか”究竟是指什么,那个在剧院停车场中被他打伤后挣脱跑掉的男人又究竟是谁。

      走进医院住院部的VIP病房莲实他们便开始忙碌起来,这里保持着案发当天的现场情形,只是血迹早已不再鲜艳可怖。

      比护将包中的文件交给莲实,“这是之前的现场情况报告,山田警官让我带了来。”

      报告里详细描述着案件现场的情况,只是语法和措辞古板陈旧,透着档案馆的霉味。

      佐藤把头凑了过来,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忍不住嫌弃道:“读起来像个高傲狡猾的老警察写的,还是好多年不在一线呆了的那种……”

      莲实记得他第一天恢复普通警员身份到警察本部上班时山田警官曾经说过,海月当年和他父亲一样都是水原总监的手下。

      曾经搜查一课的一线警察……

      难怪字里行间充斥着档案馆老旧卷宗才有的风格。

      莲实和佐藤对视了一下,无奈地冷笑,把报告交给了比护:这种自上而下的报告,只怕还不知前前后后被海月“润色”了多少遍。

      “也是份有用的材料,好好对比看看和现场实际观察的有什么不同。别人想尽办法遮掩的,或许正是我们想找的。”莲实做了最大程度的认可。

      房间内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剐蹭和拖动的迹象。只有一枚浅浅的完整的鞋印,与森枝有相同的尺码。
      如果是森枝,为什么会这个光明正大地在监控之下进出病房?为什么会在干净得找不到毛发和指纹的现场留下如此刻意的鞋印?难道他不怕吗?还是说他就是在故意留下痕迹?

      “据之前负责的警官说他们过来时看见冰川野躺在床上,身边围着医生和护士。现场已经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冰川野身上也被医生动过了。不过因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两名护士刚走进病房就发现了问题,转身叫来其他医护人员,等于说现场的变动都在大家的监视下。通过逐一录口供,基本可以还原当时的场景。”佐藤将审讯记录交到莲实手中。

      真是乐观!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通通集中在“握住”棒棒糖的左拳上时,对于真正藏有糖果的右手上的小动作还会有几个人留意到呢?

      “……虽然响尾蛇晃动尾巴发出声响会向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天敌暴露行踪,但正是因为尾巴吸引了天敌的注意力,在天敌执着于攻击自己尾巴的同时,致命的头部可以躲过一劫,这就是响尾的第二个功能……”

      莲实真想买条响尾蛇养在办公室里,告诫自己和搭档们不要掉以轻心,对于犯人别抱有过分单纯和乐观的幻想。

      因为记录过于冗长,佐藤知道依照莲实的性格会先听他们的描述快速了解事情大概,回去后仔细捕捉口供中的漏洞和他们理解上的分歧,“冰川野当时躺在床上,被子已经被掀开,没有挣扎迹象,疑似在昏迷中暴毙。身上有多处伤口,深浅不一,刀口也有很大区别。门锁上有刀尖撬动痕迹,个人推测是监控中那个高个子留下的……”

      这期间比护急匆匆从病房阳台跑过来,翻看了莲实交给他的现场情况报告,听佐藤汇报到此处忍不住打断了她,“莲实警官,很奇怪,从监控里明明可以看到那人是从房门进出的,可就在刚才,技术人员在阳台上提取到了一枚残缺的指纹和鞋印,您要不过去看看。”

      阳台上技术人员正在为从盒盖底下发现的新鲜鞋印拍照,大概因为逃离时踢倒了堆在阳台的空盒子,这枚脚印之前被忽略了。虽然残缺不全,可经历过竹中□□魔鬼式的培训之后,三人都可以目测出这是来自一个成年男子的鞋底,因为鞋印上留下的清晰的着力点且没有多余的边沿轮廓,可以初步排除小脚穿大鞋和大脚穿小鞋的可能。

      从房门出入的嫌疑人怎么会在这里留下脚印呢?
      还有,这个脚印的大小……

      “可以大概推测出对方的身高吗?”莲实转头轻笑着考考他们。

      不等佐藤算出答案,比护便抢答道:“大概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六之间。”

      “这么快!”

      比护禁不住佐藤的夸奖,笑着解释:“因为我室友的身高脚长差不多就是这样……”他说完像是联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眼睛惊异地瞪得老大,支支吾吾地解释,“不不不,不会是他的,那家伙前几天去东京开会了,不在家……”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发现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不敢细想的事。

      佐藤笑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室友是三课的那个胖子,就他那个上个楼都要喘三喘的身体素质,这可是住院部楼上的VIP病房哎。”

      “对,为什么冰川野会住在VIP病房?”莲实问道,他记得医生之前提到过,即使冰川野醒来也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怎么出事时是在VIP病房区呢?

      “因为重症监护室的空调坏了,修空调的师傅这两天正在维修,虽然VIP病房的空调也时好时坏,但冰川野太太坚持让他先在这里呆一晚,等那边的空调修好再搬回去……”

      莲实眼见佐藤的嘴巴一张一合,可耳朵里却渐渐听不清她后面说了什么。

      空调,
      坏了……

      “你画的这些都是什么?”他记得森枝住院时病房里的空调也是坏了的。
      “杀人后的逃跑路线,我发现医院住院部的建筑结构上有很多漏洞,单间窗户的锁扣年久失修、楼与楼之间有错层、从天台可以直接跳进顶层病房的露台上,连医院的外墙都有一处监控死角,VIP病房的阳台间距过小更是大问题……于是就在想如果在这里暗杀完一个人,会有多少种逃脱方式。”
      “所以……要杀谁?”
      “你在紧张吗?漏洞百出的医院里随时可能出事,这只是闲来无聊时的猜想而已。毕竟这次袭击我的人还没有找到,谁说得准下一个被杀的不是我呢?我不信这种案子你在卷宗里没有见过。”

      莲实突然从阳台探出半个身子,把身后的比护和佐藤吓得叫出声。在两人的拉扯下莲实被拽回阳台,可他震惊得已听不到两人的抱怨声。

      ——他确实看到了,看到了隔壁错出半层的顶层VIP空病房阳台上方天台护栏露出半人高的洞,看到了下面一层的阳台上薄薄灰尘里的又一处鞋印,鞋尖按照森枝在医院平面图中画出的路线上的箭头指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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