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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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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桂香漫进宁明大学图书馆时，三楼东侧的自习区只剩最后三盏灯亮着。许澜坐在最里侧的位置，指尖的笔悬在草稿纸上，目光却冷得像覆了层薄霜——那道极限题已经耗了他两晚，辅助线画了又擦，演算过程写满半本草稿，答案却始终和参考答案差着一截。
他周身像罩了层无形的屏障，旁边同学收拾东西的动静、远处管理员的轻声提醒，都没让他抬一下眼。直到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默：“辅助线错了。”
许澜的笔顿了顿，终于抬眼。站在桌旁的男生穿件洗得软塌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腕间黑色机械表的指针静静走着。他手里捏着本《考研数学真题解析》，目光落在许澜的草稿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多余的温度。
换作别人，许澜大抵不会理会，但男生指尖点在草稿纸的力道很稳，恰好落在他反复纠结的拐点处。他没说话，只是眉峰微蹙，把草稿纸往男生那边推了半寸，算是默许对方继续说。
“拐点引切线，不是顶点。”男生拉过空椅坐下，声音没起伏，“顶点斜率不符合极限趋近方向，后面积分区间全错。”他说话时气息很轻，混着墨水味飘过来，却没让许澜觉得亲近——许澜甚至没抬头，只盯着男生指尖划过的轨迹，笔在纸上重新勾勒。
两分钟后，正确答案落在纸上。许澜把笔一放，终于正眼看向男生，眼神依旧冷，语气也没什么波澜：“谢了。”
“陆凌，大三。”男生合起真题解析，自报家门时视线扫过许澜的高数课本，上面笔记密密麻麻，却没一处多余的标注，和他本人一样利落。“你，大一？”
“许澜，经管。”他答得简短，收拾课本的动作没停，显然没打算多聊。刚才那道题耗光了他的耐心，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满是油墨味的空间。
图书馆闭馆广播适时响起，陆凌站起身，看了眼许澜几乎没怎么动的书包——显然是还没收拾好。他没催，只淡淡道：“我每天在这待到闭馆，有题可以问。”
许澜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也没应声。直到跟着陆凌走出图书馆，晚风卷着桂香扑在脸上，他才在楼梯口停下，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明天这个点，我还来。”
陆凌回头时，只看到许澜转身的背影，黑色书包带在肩上绷得笔直，走得又快又稳，没再回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指尖——刚才碰过许澜的草稿纸，还留着一点淡淡的铅笔灰。抬头时，图书馆三楼的三盏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落在夜色里，倒和刚才那个高冷得像块冰的学弟，形成了点奇妙的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