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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ktv（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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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张锃亮的真皮沙发上，程今也分明看到了三个人，一个是说话的男人，另外两个就是江景序和沈淮初。
被三双视线直直盯着，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她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向楼下走去。
坐在沙发边缘，那个离她最近的男人率先给她打了个招呼：“□□妹，我是闻朝暮，你哥的朋友。”
程今也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一头张扬的红发在暖光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玻璃灯打下的光折射到他耳朵上，那颗银色的钛钢耳钉格外耀眼，让程今也想起青春疼痛电影里的叛逆的不良少年，但他反而带一股着野性和硬朗的味道。
程今也抬起眸，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什么波澜：“你好，我叫程今也。”
非常标准的回答，这是闻朝暮第一次见到程今也。她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一点，不再是狗啃头发。头发长长短短长得不太整齐，反而看着有些层次，增添了几分英气的感觉。
少了眼睛和刘海的遮挡，那双微微上挑眼睛被显露出来，尤其是不说话时攻击的意味更加浓郁。
只是闻朝暮觉得她很矛盾，攻击性强却又木讷，仿佛是个木头人一般，只擅长一问一答。
所幸的是他没有为难程今也，在她说明要外出赴约后，也没有什么阻拦让她走了。
微风吹过，带着泥土芬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轻轻嗅着。
没有夏日百花齐放的壮丽，但秋日独特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久久挥散不去。
打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天鹅湖，整个建筑设计像是科技博赛风格，各种各样的灯光不断闪着，和它的名字格格不入。
程今也划开手机瞥了眼余归池发来了包厢号，朝大门走去。
门口的安保帮她推开了门，一眼望去巨大的雕塑立在最中间，天花板上的星空顶不断变换着，雕塑上的阴影也逐渐变化，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没有过多停留，她抬脚走去。一路上能看到学校里的各种熟悉的面孔，即使程今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到底是相处了一个多月，对于这些人的容貌她都记得个七七八八了。
程今也没有多想班级里的人为什么都聚集在了这里，只是垂眸，按照余归池发的包厢号快速找着。
余归池：今也，刚刚来了很多我们班的人，有点吵，你要介意的话我们去另外的地方吧。
程今也快速敲打着字回了个没事，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包厢号：“v999……就是这里。”
程今也推门而入，一瞬间里面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华丽的柱形水晶灯如璀璨的星空般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空中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微醺感。
灯光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卢岁聿正倚着沙发双腿交叠着，那双不久前看看到过的眸子懒懒掀了一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不好意思走错了。”程今也的眉眼平静无波，转身就在即将关上门的时候，有人喊住了她。
“今也！”
程今也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去。余归池正坐在坐里面的位置，被一群女生包围着。
她拨开人群，朝程今也走来。
余归池附在程今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好意思啊今也，我刚刚到了之后发现，班级里大半个班的人居然都在这里，看到我了后一定要过来和我一起，我不好拒绝……”
说到后面余归池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趋于无声。
程今也摇了摇头，“没事。”
她不在意。
余归池拉着程今也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绚丽的灯光折射在玻璃杯上，裁剪出繁复如琉璃般美丽的剪影。
“等下今也，我去接个电话。”余归池瞥了眼手机后，落下了一句话匆匆走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伴随着觥筹交错间清脆的碰杯声，这样的场景让程今也生出些许慵懒怠倦的意思。
“程今也，你要不要喝一杯。”
一个女生穿着小短裙走了过来，眼睛像月牙似的，带着甜甜的微笑。程今也想起来，她就是八卦三人组中的一个，似乎叫叶含章。
程今也抬手刚想拒绝，又怕让人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叶含章手中的酒。
叶含章似乎看出了程今也的犹豫缓缓道：“鸡尾酒，度数很低。”
“谢谢。”程今也礼貌接过，不过轻轻抿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就开始微微泛红。
程今也微微闭眼，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一股疲乏的感觉充斥全身，开始有了些困意，却听见不远处角落的八卦声。
“程今也超帅的，上次直接泼了戴泽恩一头。”
“早就看戴泽恩不爽了，上次也算是惹众怒了，我还趁机打了几拳。”
“小心点别让卢岁聿听见了。”
“没事啊，你真以为卢岁聿乐意跟戴泽恩玩啊，更何况他现在也不在。”
“话说过来，一开始程今也转过来我以为她是土妞呢，结果这才一两个月变化好大啊。”
这些议论声吹进程今也的耳朵，这下她是不太困了，全身都在发热，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绯红，摸上去滚烫滚烫的。
如果耳朵上有个开关就好了，这样她至少还能闭上耳朵，坦然的倚着沙发睡觉。
各种各样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散发着迷离的氛围令人晃眼。程今也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拿上放在台面上的手机，打开门朝卫生间走去。
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头还有些晕了起来。昏暗中程今也摸索着，却听见余归池的声音，从一个狭窄的小角落里传来。
“你不觉得可笑吗？”
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余归池正穿着鹅黄色羊毛大衣立在卢岁聿身前。蜷缩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原本清亮的嗓子掺杂着怒气。
卢岁聿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嘲讽般开口：“有什么可笑的？成为弃子不就是这样的下场么。”
他本就不是卢正寒的亲生儿子，被推出去坐顺水人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虽然嘴上先是这么说，但是他们本身就没有成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可笑，你真打算和我订婚？”余归池咬着牙关，撇过头去，“还有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不是弃子。”
“你不是弃子又为什么会被推出来和我订婚？”卢岁聿一针见血，直直扎在余归池的心上。像是突然崩裂了一样，她有些憋不住气，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我无所谓和谁订婚，从头到尾我就是弃子这没有改变。”卢岁聿说着向前一步，俯视着余归池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轻笑一声后淡然开口，“所以，不是弃子的余小姐，既然不是弃子也不想结婚，那就自己去找你亲爱的父亲，求求他别把你推出去吧。”
余归池的身子猛地一僵，脸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下一秒头也不回地走了，说是走其实更像是落荒而逃。
卢岁聿望着她渐渐消逝的背影，过了许久，回过头来双手环胸，倚着身后的精雕细刻的门道：“就这么喜欢当老鼠？”
躲在墙后的程今也缓缓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半张脸上，她掀开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过多停留，朝余归池离开的方向走去。
深秋的夜晚裹着刺骨寒风的呜咽声，氤氲的白雾与寒意交织着，一连十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的白纱。只是这轻飘飘的白纱，却压得程今也喘不过气来。
隐隐约约中，她看到朦胧的灯光下蹲着的黑影，似乎是在抽泣，肩膀一颤一颤的。程今也踏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发出“咔嚓”的清脆声。
地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抬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连着鼻尖，嘴唇早已经干燥发白。似乎没想到会看到程今也，地上的人明显一愣。
程今也蹲下身去，看着余归池：“小池你还好吗？”
余归池吸了吸鼻涕，伸着手去擦脸上的残留的泪痕后偏过头去，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程今也在外头着了她很久，指头都被冻僵的没有了任何知觉，在她递出了纸巾的同时，一滴温热的泪水打在她的指尖。
黑夜中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只能听见冷风呼啸的声音。程今也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沉默地蹲着，即使手指已经麻木到根本蜷缩不起来。
“真傻。”余归池看着程今也呢喃着，拉起她的手朝最近的咖啡店走去。
店内柔和的暖光照在余归池半张脸上，她的手握着温热的咖啡杯，双眼失去了焦点，如同枯井一般。
没有任何缘由，余归池突然开口问：“我的名字好听吗？”
“嗯。”程今也点点头。
“我爸爸姓余，我妈妈姓池，我叫余归池，我想这个名字肯定好听。”这个充满爱意的名字，也确实让她的童年充满了爱意。
“可是后面，他们离婚了。我爸，爸爸不要我了。”余归池一顿一顿艰难的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手臂上的衣服早已浸出了一片泪渍。
程今也不擅长安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手轻轻抵在余归池身后，给她些许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