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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发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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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闻朝暮在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那是别人,你发烧可都是烧好久的,真的是明明体育也好体质不差,怎么就老是生病。”
江景序已经听不进闻朝暮的话了,疲倦仿佛浓烟般笼罩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眼神也开始毫无目的流转,直到眼皮如同有千万斤斤重一般,紧紧地闭上了。
差不多坐了二十分钟地铁,程今也就回到了澜庭。寒霜染上她的眼睫,眼前的一片泛着淡淡的银光。
a市已经逐渐转寒,刚下了地铁嘴里呼出的气一下子变成了渺茫的白雾。程今也一路走回澜庭发现空荡荡的,澜庭的保姆不多统共不过两个外加一个司机。只是这几天两个保姆都请了小长假,现在除了空更有冷清的味道。
程今也环顾一周江景序似乎还没回家,她几步上楼打算趁早把澡洗了。一滴滴水痕顺着白皙的后背滑落,水汽氤氲着,仿佛笼罩了一圈光晕。没过多久,程今也关掉了暖灯朝浴室外走去。
“妹妹!”
程今也的眼睫倏然一颤,原本轻松的肩线瞬间绷直,耳边传来的竟然是闻朝暮的声音。
她虚扶着二楼的扶把,朝一楼望去。
一楼没有开灯只有一盏的小夜灯,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烛火一般。
隐隐约约间,好像看到了闻朝暮背后立着的人。
“你真的是,都病成这样了强撑着什么啊!”闻朝暮觉得江景序疯了,死活不愿意上医院,跟个倔驴一样。
江景序的眉头紧紧蹙起,声音还是沙哑着:“没烧了去什么医院。”
闻朝暮不再说话,转过身程今也已经迅速从二楼走下来了。刚洗过澡的缘故,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江景序的眉头微蹙,往前一步横在闻朝暮和程今也中间。
程今也:……
闻朝暮:……
“妹妹别理他,他生病了死活不愿意去医院。”闻朝暮瞥了江景序一眼,“我看他现在状态也好点了,把他送回来有问题你直接联系我好了。”
“好。”程今也应声点点头。
“那咱俩加个联系方式,方便点。”闻朝暮说着麻利地掏出手机,他刚按点开手机,就感觉身上一股力将他往外拽去。他抬眼看着江景序冷着脸要将他往外推,“不是小序序你干啥呀,我......”
只听到“砰”的一声,眼前只剩下一道门。
刚刚江景序的动作实在太快,程今也只是拿了个手机的功夫,闻朝暮就被他送到门外去了。
“他......”程今也刚想说些什么,回头看到江景序的表情,不再多言。
如果唾沫能淹死人的话,程今也估计光闻朝暮一人的唾沫,就足够让江景序死个好几百回了。
奈何澜庭的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任凭闻朝暮如何敲打谩骂,就只能听见轻微的“咚咚咚”声。直到最后像是放弃了一般,终于平静了下来。
程今也也松了口气,在昏暗中摸索着刚触碰到开关,身旁的声音沙哑着了她:“别开灯。”
和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原本清润的嗓音现在有些干哑,却多了几分低沉的磁性。
她抵着门,视线往上一抬恰恰好和他的眼神相撞,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在这漫长的对视中程今也率先撇过头去。果然是生病了,眼睛也变得有些湿漉漉的。
程今也屏着呼吸,去看江景序的脸色:“我给你去拿点药吧。”
话音刚落,江景序的眉头不自觉紧了几分:“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果然很抵触吃药。
“更何况。”江景序靠在沙发上,眉头微蹙双眼紧闭,“你知道药被放在哪里了吗?”
程今也确实不知道药被放在了哪里,显然江景序也知道,她不过说说而已。
被抓包的程今也愣在原地,过了会儿才说:“我可以叫外卖。”
“不用了,你……”江景序打断她的话,突然吸了一口气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胸口猛烈的起伏着,脸上的潮红也越来越浓郁。
澜庭的窗帘拉上断绝了月光,程今也凭着记忆中的布局来到了餐桌上,接了一杯温水。
客厅灯光昏暗,江景序又不允许她开灯。程今也好不容易回到客厅刚把温水放下,往后一步踩到什么东西,她几步趔趄,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后,直接倒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她刚松口气,江景序抿着唇“哼”了一声,程今也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江景序的脚。
她心下微颤指尖不自主地缩了缩,有些心虚道:“对,对不起。”
江景序沉着声闭上双眸,一手揉着眉间,像是闭目养神一般:“回房间去。”
程今也眼神恍惚应了声,知道江景序现在肯定不想见到她,立刻绷直身体快步上楼了。
“跑得倒挺快……”江景序喃喃着松开了领口的纽扣,像是终于能透气了一般猛烈的呼吸着。
等程今也回过神想起江景序,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她的眉头倏然一紧,指尖的笔落在纸上洇出一团点墨。
程今也打开房门朝下望去,一楼还是乌漆抹黑的,还是只有一盏夜灯微弱的亮着。
程今也思考很久还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蹑手蹑脚地一步步走了下去。
走近了些她恍然闻到了江景序身上清冽的松木味,应该是刚洗完澡。果然江景序虽然还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却早已经换成了睡衣。
程今也觉得他大概疯了,生着病还去洗澡。应该是捕捉到了她手机的光,江景序的眉头倏然一紧,又沉沉睡了过去。
“江景序?”程今也摇了摇他,却发现他的身上早已滚烫。
灯光亮了些,这才仔细看到了他的脸:白皙的脸庞透着几分病态的潮红,额前的汗密密麻麻顺着脸庞滑落,深邃的眉骨间缠绵着病气,原本冷漠疏离的眼睛,现在紧紧地闭着像是难受得不行。
程今也打开微信却发现联系人只有两个,一时间呆在原地没有动弹,她清了清嗓子又一次道:“江景序?”
这一次江景序终于应了声,只是他的眼睛还是闭着,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
程今也趁着他有意识,快速询问:“闻朝暮的电话。”
江景序没有说话他逃避这个问题,锋利的下颚线往旁边一转,只剩下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可能是不想让闻朝暮看到他狼狈的模样,程今也思索了一番,只能换个问题:“药在哪里?”
这次江景序终于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储物室右转医药箱。”
顺着他的话,程今也走到了储物室,一开门一排小夜灯逐个亮起。她小心着朝右边瞥去,一个极大的医药箱就摆在靠墙的位置。
这些药她是熟悉的,小时候爷爷教她认过。她的指尖在药品里不断翻动着,拿了几个知道的药。
不好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夜,但是江景序和她相差一个头,把他拖回房间显然是不可能的。思忖了一会儿,程今也从房间拿出了一套还没盖过的被子,盖在了江景序的身上。
被子有些小,仅仅能盖到她脚踝的位置,对于江景序而言更是半截小腿都漏在外面。但是也没有其他选择,开了暖气江景序应该会被闷死。
她想着,只能硬着头皮盖在了江景序的身上。
没等程今也盖好,江景序的一只手臂落了下来,滚烫的触感让她有些害怕。就在她小心翼翼把手臂塞回去的瞬间,江景序一个转身反手将手心扣下,压在了她手上。
程今也:……
程今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生病了江景序的力气还是很大。不过好在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