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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好久不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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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绪的瞳孔不由得一震，许是病刚好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你怎么在这？”
沈楚溪的眉头微微拧上，他分明听出了鼻音。
他的手轻轻覆在温时绪的头上，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般愣愣地看着她，一如十二年前的模样。
“离开我的这些年，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你先放开我。”温时绪沉声道。
“放开你？”沈楚溪轻笑一声，“上次放开你后，你不声不响连个招呼不打就走了。”
温时绪没有回答，她的声线微微抖着缓缓道：“你怎么有这个房子的钥匙？”
刚刚沈楚溪死死抱着她，她算好了温至眠到家的时间，拼命哀求许久，沈楚溪才带她走。结果一个转身，就带她到了隔壁的房子。
看来他早就有所准备，果不其然沈楚溪的嘴角勾起，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早在两天前我就发现你了，找了你那么久，还得多亏了你收养的那孩子。”
温时绪的心下一紧，语气都变得焦灼：“你去找那孩子了？”
沈楚溪显然听出了温时绪的焦灼，好看的眉宇倏然一紧，明显流露出几分不悦，冷声道：“很关心她？”
温时绪明白他生气了，她抬眸看着镜子中的紧紧锢着她的人。他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就连眼神都晦暗不清。
“即使去收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愿生下我们的孩子，温折枝你好样的。”
尾音被拖的狭长，明明是嘲讽的语气却分明听出了悲哀。
原本还有些挣扎的温时绪，顿时不再动弹。她微微抿唇，那一道黯淡的目光通过镜子，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和他分开的时间太久，久到连她自己都有些忘了，原来她还怀过他的孩子。
空气凝固了一瞬，突然间温时绪只觉得脖颈出一阵温热。
她心下刚道不好，下一秒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电流般贯穿全身。
温时绪没忍住轻哼一声，他咬的力道其实不重。只是对着镜子，她能明显看到脖颈左侧的一道浅浅咬痕。
沈楚溪盯着那道牙印，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无数次他都幻想过再见到温时绪的场景，而刚刚抱住温时绪时，他只觉得像是梦境。
而现在他真真切切感受到，温时绪回来了。
想到这里沈楚溪不觉松了口气，轻声道：“痛了就记住，你走的时候我比你痛苦多了。”
下一秒，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沈楚溪的手上。
他的瞳孔蓦然一震，低下头去分明看到了那一道浅浅的泪痕。
原本环在温时绪面前的手突然松开，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很痛吗？”
他的手覆在刚刚的咬痕处，懊恼自己下口太重，下一秒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对不起。”
温时绪闭上眼睛，在离开沈楚溪后的很多时候，她都在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有这一次她是恨自己。
沈楚溪轻轻吻上温时绪的眼睛，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在眼前时，竟是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轻声道：“不用说对不起，和我走就行。”
“对不起。”她的眼神泛着淡淡的水雾，似是多有不舍却最终道，“我不能和你走。”
沈楚溪抚在她脸颊的手轻微一顿，明明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每一次都能捅到他的心上。
“为什么？”沈楚溪轻笑一声，“温折枝你总是这样，在我以为能好好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会给我捅一刀。”
他说着语气愈发冰冷起来：“是不爱我吗？没关系温折枝，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强人所难了。”
“不是。”
“不是不爱我？”沈楚溪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雀跃，又瞬间黯淡下去。
他一步步向前，温时绪一步步后退直至被逼到逼仄的角落。
她撇过头去，却又被沈楚溪生生掰了回来。
“看着我温折枝，这次我要听听，你不和我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沈楚溪的语气阴冷，一字字仿佛是从牙关中吐出，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只是温折枝就这般看着他，再没有开一句口。
她微微抬头，一双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沈楚溪。到现在她才真正看清楚，沈楚溪如今的样子。
温时绪还记得十九岁的沈楚溪，一头银发桀骜不驯，爱到深处时还在胸口纹了她的名字。
现在三十五岁的沈楚溪依旧张扬，只是那一双眼睛幽深如夜幕，少了当初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看不清的深沉。
“温折枝说话。”过了许久沈楚溪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好说的。”温时绪淡淡道。
“为什么要这样温折枝？”沈楚溪的手压在温折枝身后的墙上，如此近的距离，能分明看到他眼中闪着的点点泪光。
“为什么每次都骗我？你既然不是不爱我，又为什么要抛下我？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嘶吼着。
她从未见过沈楚溪流泪，以前的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沈楚溪可能生来就没有泪腺，永远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可只有这次她分明感受到了那温热的眼泪，仿佛一把利剑刺在她心上。
温时绪蜷缩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她闭上眼睛缓缓开口：“沈楚溪是我叔叔害死了你妈妈，对不起——”
华灯初上，远处斑斓的灯光裹着清冷的寒风。
沈淮初的一只脚刚迈进客厅，就敏锐的嗅到了肃静的味道。
昏暗中，沈和澜手握着拐杖正坐在主位，坐在他右侧的分明是他许久未见的父亲——沈君山。
听见玄关处的动静，沈和澜立刻招手示意他过去。
“爷爷。”沈淮初垂头敛眸喊了一声后，顺势在他的对面坐下。
桌上的茶器氤氲着雾气，半明半昧间，只能看见沈和澜一撮发白的胡须微微抖动着。
走了沈淮初才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一部手机，似乎是知道他回来了，手机那头传来沈楚溪懒洋洋的声音。
“后天我就带她回来。”
“放肆！”沈和澜的双手紧握成拳，径直砸向了桌面。
“爸！”
还未等沈君山阻拦，下一秒伴随着一声粗吼，一只精美的茶器“嘭”地一声砸在了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还未等沈和澜发作，突然间喉咙一阵痒意，急促的咳嗽起来：“咳咳！”
沈君山立刻屈身去扶，语气满是担忧道：“爸消消气，还是身体重要！”
沈和澜倚着椅子，过了许久终于缓和下来。他轻叹一口气，眼中流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悲伤。
过了许久他才继续道：“是我对你太过娇纵，念在你是兰依拼死生下的孩子，也念在你那张与兰依七分相像的脸。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就是被那女人的叔叔害死的！”
电话那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道：“我知道。”
沈和澜的胡须微动，沉声道：“你知道？”
“她告诉我了。”这里的她不言而喻。
只是沈和澜不敢相信，温折枝竟然会主动跟沈楚溪说。
那孩子——
“罢了。”沉寂中沈和澜率缓缓开口。
他见过沈楚溪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模样。比起仇恨，他还是想选择退一步。
沈楚溪立在阳台，静谧的夜空裹着寒风吹动着他的衣摆。
他回过头去，这间临时租的在温时绪家对面的房子，显然有些小了。
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陈旧的书桌，但陈列却是井井有条。
一张不大的床上，温时绪正安静的端坐着，她的墨发及腰，纤细的腰身隐隐透着几分忧郁的气质。
温时绪刚一抬头，赫然撞入了那一双深邃的眼眸。
还未等她反应，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覆在她的腰肢，带着她朝身后的床上倒去。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再一回神鼻尖嗅到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些。
似乎是鼻子擦到了他的外套，鼻尖的凉意让温时绪忍不住蹭了蹭。
感受到怀中的她并不安分，沈楚溪哑着声轻轻道：“别动，让我抱会儿。”
他躺在床上，手如同镣铐般紧紧禁锢着她，温时绪听话的躺在他怀里不再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温时绪的眼睛几乎已经半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