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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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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景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程今也摇了摇头,面不改色道:“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江景序难得没有和她唱反调,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
“饿了吗?”
“嗯。”程今也诚实道,“一点点。”
昨晚本来就因为不舒服没吃多少东西,又烧了一晚上,现在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
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是秉持着吃好饭才能治好病的理念,程今也打算早餐还是好好吃点。
“我昨晚没让阿姨来做早餐。”江景序的双手插兜,懒懒抬了下眼睛,语气柔和道,“带你去沈家吃早餐怎么样?那里应该有你以前的校友,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程今也的呼吸一滞,她知道江景序口中曾经的校友就是温至眠。
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垂在身侧,淡淡说着:“是么?不过我不太爱交朋友,应该不认识。”
“嗯,我知道。”
江景序的眉眼柔和,一只手抚在程今也的脸上,有意无意地描摹着她脸部的轮廓。
“不过听沈淮初说,你和她小时候一起玩过。”
“是么。”程今也微抿下唇,语气平和道,“那我应该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江景序挑了挑眉,程今也不清楚他的表情是惊讶还是思考。
但更多的,她竟是觉得江景序松了一口气,似乎对于她没什么朋友感到开心。
江景序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毫不犹豫的挂掉。但对面却不死心,几乎是挂掉后一秒,便重新打来了电话。
江景序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挂在嘴角的笑意都随之飘散。
只见他瞥了眼电话界面,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江景序冷呵一声:“然后呢?关我什么事情?”
程今也不着痕迹的走得近了些,她的耳朵竖起,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那头的声音不咸不淡,音色清润还带着磁性,一如敲击清脆的冷玉。
“你帮我,之后我也会帮你。”
程今也立刻反应过来,是沈淮初。
只听江景序冷笑一声,生硬道:“不需要。”
对面似乎叹了口气,尽量放缓声音,,似乎是在谈判:“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会帮你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还需要沈淮初放缓姿态来求江景序?
程今也听得入神,一时间竟没有看到江景序投来的目光。
不知多久后,她才反应过来江景序似乎已经许久未开口了。
当她抬起头心跳猛然一滞,连带着肩线都绷直。
不知何时,江景序已经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他的眉目分明,细碎的刘海随意朝后抓去,露出白皙的额头以及优越的眉骨。
他的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一手轻轻将手机扣在了餐桌上,身体倚着椅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程今也,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
他的语气缱绻,一副懒洋洋的腔调飘进她耳朵里。
电话那头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倏然变得安静。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程今也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原本白皙的脸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偷听别人打电话还被抓包,脚趾头扣得像是跑了个八百米一样酸痛。
江景序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是么。”
他的手指,不断在桌上摆着的高脚杯上打转,一下,两下……
程今也听着这清脆的声音,一下下都仿佛敲击在她心口上。
她不清楚江景序是不是生气了,只能一声不吭的立在原地。
打破僵局的,是电话那一头沈淮初的声音。
“江景序,帮我。”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掷地有声。
程今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感谢沈淮初的时刻。
江景序没有的搭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他微微抬眉,意味深长的看着程今也。
“你呢,想去那里见见那位不认识的人吗?”
一滴滴水从脸颊滑落,还未等她擦干,放在洗手台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温至眠眯着眼睛,伸出手试图接起电话,手机却“唰”地一声飞出去数十里远,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心底一阵慌乱,火急火燎拿起手机,发现方方正正的屏幕上写着三个大字——沈淮初。
温至眠的眼睛忍不住向上翻着,她一想到昨天沈淮初放她鸽子,坐上闻朝暮的车后没一会儿就回了家,再没见到他踪迹,现在打电话又是怎么个事?
她没有犹豫,反手一个挂断后继续自己的节奏。
可对方显然不打算停止,依旧不依不挠的打着电话。
温至眠的牙关紧闭,语气中透着极易察觉的怒气:“沈淮初你到底想怎样?”
手机的另一头明显沉默,只能听见几分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眠眠昨天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有事。”
他的声音微弱,即使不在他身边,温至眠也能想象到他那一双如秋水般盈润的眼眸,定是那样乞求般看着她。
“好了。”温至眠硬着头皮,勉强出声打断。
电话那头的沈淮初莞尔一笑,他压低嗓子问:“眠眠,你是不是要去天鹅湖?”
温至眠正在刷牙的手倏然一顿,模糊不清道:“你也要去?”
今天她难得起这么早,就是因为昨晚温时绪给她打了电话。不仅告诉她转学的手续已经办妥,还告诉她已经从国外回来要和她见一面。
不过温至眠对于温时绪去国外是不清楚的,温时绪只要不提起,她就不会主动去问。
温至眠懒懒掀起眼皮,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堪堪指向十就忍不住感慨,在昨天,这个时候的她还在睡梦中呢。
即使温至眠的话模糊不清,沈淮初还是听清楚了,他瞥了眼手上的腕表,语气柔和道:“我让我朋友来接你了,我晚点会到天鹅湖。”
温至眠快速刷完了牙,她的眉头一蹙语气有些焦灼:“不会又是昨天那个红毛吧?”
“不是。”沈淮初哑口失笑,他顿了顿继续道,“今天是另外一个。”
温至眠忍不住吐槽:“你朋友还真多。”
沈淮初笑笑,他总觉得和温至眠聊天很有意思。明明小时候躲着他的是她,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想象中的内向胆小,反而热诚开朗。
过了许久沈淮初才开口继续道:“人品好,没办法。”
“行了行了。”
温至眠开口打断他,她发现不能和沈淮初聊天,不然哪怕是一句话都能扯到东南西北去。
正当她走出房间时,门口的敲门声也倏然响起。
温至眠眉眼微蹙,她很害怕一个人在家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即使是在白天她的这种恐惧感也不会消失。
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四岁之前的记忆,想起每一次敲门声和踹门声的响起,记忆中亲生父母那两张狰狞的脸。
不过这个门只是短暂的敲了一两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一时间温至眠几乎认为,刚刚想起的声音是错觉。
“眠眠?”
电话那头的沈淮初察觉出温至眠的紧张,试探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