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3、惊讶 ...
-
程今也的瞳孔瞬间失焦，眼前方方正正的窗户竟是变成了一点点的光斑，呼吸也开始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怎么了今也？”老师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立刻站起身虚扶着她。
不远处，江景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眸往这边望来。
过了半晌程今也像是缓了过来，她抿着唇摇了摇头道：“没事老师，刚刚突然犯低血糖了。老师这个名单还能改吗？”
“嗯？”老师有些焦灼，像是刚反应过来程今也问了什么问题，瞪大了眼睛，“当然不行了，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
程今也的声音极轻，喃喃着发出轻浅的一个字后，再没说出一句话。
萧恒——昨晚噩梦中出现的人，眨眼睛又在现实里提及。
她明明已经到了a市，可这个名字却如同扼住她脖颈的枷锁，无论她走得多远，都能时时刻刻让她想起，当初窒息般的生活。
“程今也？”许青滑动鼠标的手停了下来，眉头微蹙看着程今也，“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程今也垂着晕沉沉的脑袋，细长的睫毛如鸦羽般轻轻颤了颤，从鼻腔见发出了极浅的“嗯”。
橙褐色的篮球敲击在篮板上，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萧恒的眉头微蹙，他轻啧一声后，继续翻动着膝盖上的书。
泛黄的书页满是褶皱，除了大大小小被虫子啃噬的洞外，似乎还被水泡过，散发出淡淡的酸臭味。
“砰”的一声，一个黑影快速掠过，径直砸向了他的脸。架在鼻子上的那一副细框眼镜，瞬间弹飞出去。
原本热闹的篮球场瞬间哗然，场上十几人的视线瞬间朝萧恒投去。
篮球架下身穿白色运动短裤的男生，几步走到了他身边。
“你没事吧！”
萧恒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捡起了地上已经折掉了腿的眼镜。
幸好镜片没碎，至于眼镜腿拿胶带粘粘就差不多了。他想着再次戴上了眼镜。
见他捡起了地上的眼镜，男生立刻开口：“我陪你一个新的……”
还没等他说完，萧恒握紧的拳头毫无征兆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到咔擦一声，男生吃痛轻哼一声朝后退了一步。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见兄弟被打，场上剩下的几个男生站不住了，立刻冲了过来拽住了萧恒的领子。
由于清瘦的缘故，他被轻易的拽起，连带着脖颈被拽的发红，额头上的一根根青筋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虫子，看着狰狞又扭曲。
“你，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咬字清晰，男生极其容易的听懂了他说的话。
只听那男生轻嗤一声，轻蔑开口：“萧恒，你又装什么？当初在学校散播程今也的谣言，你就是败类。”
“败类？”萧恒的嘴角轻轻勾起，挑衅般开口：“我倒不知道，程今也还养了你们几条好狗。”
他的话音刚落，一记拳头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只听到骨头一阵“咔擦”声，眼前恍然一黑。
……
“萧恒！你究竟想要怎样！”
何东望猛然拍了把桌子，脸上的怒气毫无遮掩。
“先是打女生，再是和一群男生打架，温至眠都已经转学了，你怎么还能捅出这么多事情！”
萧恒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他抿着唇撇过头去。
他的身体单薄，肩膀上的骨头像是刺出了肩膀，就算是裹着厚厚的校服，也能看出那一道起伏的褶皱。
“我刚将你的名字上报参加比赛，本来按照这学期你的能力，根本就没有机会参加这次作文！”
何东望说着，扶了扶鼻尖上的眼镜。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去拿起桌子上那滚烫的茶杯，轻酌了一口后又道：“还有我要提醒你，参加这次比赛的人还有程今也。”
听到这个名字，萧恒瞬间回过头，一双眼睛陡然睁大：“程今也？”
“不错。”
萧恒不大相信，脸色一瞬间暗沉下来，变得极为难看，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她现在无依无靠，怎么参加的这次比赛……”
“是啊，这个比赛可不是所有学校都能参加的，就连我们学校努力了十几年，也是第一次能够参加这种比赛。”
何东望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的看向萧恒，语气轻蔑着：“程今也倒是让我知道，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但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当初我的眼光是有多差，竟然选择培养你。”
这样的嘲讽萧恒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之前的任何一次他都能伪装的游刃有余，保持着扑克脸。而这一次，程今也的名字再一次被提及，他难得伪装不起来。
明明从小学到初中，他才是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可到了高中，凭什么程今也处处都要压他一头。
何东望看着萧恒的脸一点点变得铁青，惨白的皮肤下渐渐透出了更多蜿蜒的青筋，仿佛一个布满裂痕的残次品。
“当初你在学校大肆传播程今也是杀人犯的谣言，导致程今也严重抑郁症而休学，这么严重的事情是我帮你拦了下来。”
何东望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你以为我是上天赐予你的天使吗？不不不，萧恒，我只是看中了你的成绩，你贫困的家庭傲人的成绩，才是我想要的，才是我选中你的原因。”
“可是现在呢？你把一切搞砸了，你的成绩几乎要跌出年级前十，还动不动给我闯下一堆麻烦……说实话，我是后悔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程今也转学的学校甚至还是海清，a市的海清。”
海清……
这个高中对于尤其像萧恒这样的成绩优秀的学生来说，绝对的不陌生。
全国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只要是这个高中出来的学生，几乎两只脚都踏进了社会上游。
萧恒听的脑子发热，黑色的瞳孔愈发沉闷，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沉闷阴郁。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今也竟然去了a市，甚至转学进了海清，并在人才济济的海清拿到了参加时代作文的名额。
而他呢？在三线小县城的高中，在那样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即使每天花费所有的时间，连睡觉都只睡四个小时，成绩却还是一次比一次差。
程今也……
明明当初被向馨害得已经到了不能见人，躲在家中休学的地步，竟然还能出现在他眼前，打扰他的生活。真像是石缝中的杂草，只要有一点水就能窜那么高。
萧恒想着，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竟是无端笑出了声。
“按照目前发出来表格上的学校顺序，我们学校刚好的海清是同一组。”
何东望说着敲了敲办公桌，语气冷淡道，“我不希望你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但是在程今也面前，你至少不能输的太难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