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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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
阳光透过纱窗照到屋内，钟寻棠被鼻尖淡淡的琥珀香叫醒。还没等她睁开眼，意识便察觉到周围有道视线正打量着自己。
趁着室内光线还昏暗，她不动声色调整着呼吸，一边微微将眼睛睁开一道小缝。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小姑娘正半趴在秦黛身上，直愣愣盯着她看。小家伙很警觉，像是某种兽崽，只露出上半张脸，用那双继承了秦黛的漂亮眼眸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钟寻棠实在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举动立刻将小孩吓得埋头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小晴天才重新探出一双眼睛。
没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小姑娘这时候还最是单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某个大人的圈套。看到钟寻棠依然闭眼睡着，她缓缓松了一口。
这一回，她胆子大了一点，整个脑袋都伸了出来，然后，又慢慢抬起一只白嫩嫩的手掌。
钟寻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害怕露馅，将眼睛彻底闭上。大概几秒过后，她就感觉到小姑娘温热的指尖好奇在自己下巴处轻轻戳了戳。
像是在探索什么新奇玩具，小晴天的动作谨慎之余又十分随心所欲。她从钟寻棠下巴一直摸索到脸颊，看着被自己戳出的浅坑，又换成掌心轻抚。
寂静的卧室里，琥珀香和甜柚香隐隐浮动，笼罩着床上的一家三口。晨起的小姑娘发丝还有些乱，几根呆毛直愣愣竖在脑袋上，像她本人一样，可爱又傲娇。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舍得收回手，重新躺回秦黛怀中，仰起脸打了个哈欠，依恋望着最爱的妈咪。
钟寻棠等到她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才睁开眼睛。
她下床披了件薄外套，见小姑娘上半身都露在外面，轻手轻脚走上前，帮她和秦黛提了提被角，这才小心离开房间。
门关上那一刹，属于主卧的气息被隔绝，明明是春末，她竟感到一股深冬刚离开被窝的凉意。拢了拢衣领，她转身走向楼梯，步伐并不沉重。
等到秦黛和睡过一轮回笼觉的小晴天醒来时，早餐已经做好。钟寻棠站在楼梯边，能听到楼上传出的窸窣响动。她朝上面喊了一声，得到秦黛的回应，可等了快五分钟，仍然没有见到人下来。
钟寻棠只能自己上楼。
光线不足的主卧内，秦黛站在床边，手里提着套小裙子，低头和床上的晴天交涉着什么。
钟寻棠打了声招呼，进屋第一件事先到窗边把纱帘拉开，让明媚的晨光可以将房间填满。随后，她走回秦黛身边，这才知道两人迟迟不下楼是被一条裙子难住了。
“……这裙子坏了，右半边都是散开的。”秦黛苦着脸和她吐槽。
钟寻棠接过裙子观察片刻，转头从旁边抽出条丝带，一左一右，将裙子半边串起来。
“来。”她招呼已经躲进被子里的小晴天。
小姑娘只探出个小脑袋，发丝看着比之前更乱了，将自己裹成蚕茧，警惕望着她。
“冷吗？”钟寻棠开口询问，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提醒，“再耽误下去，早餐都要凉了。”
小姑娘这才不情不愿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靠近钟寻棠，床铺太软，一路走得摇摇晃晃。
钟寻棠将小裙子放低，轻声示意她“抬脚”。小晴天抿了抿唇，将一只手搭上她肩膀，两人通力合作，终于将裙子穿到身上。小裙子版型很好，穿在小家伙身上，不需要加任何配饰，都比杂志上的买家秀还要贵气。
旁边，秦黛看得目不转睛。
车祸醒来之后，虽然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小晴天是自己亲生的，但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疏离感。可是此时，看着钟寻棠和小晴天互动的场景，她终于对自己为钟寻棠生了个女儿这件事有了实感。
她甚至感觉有些得意。
“你没给她穿过衣服吗？”钟寻棠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
秦黛摇头，诚实道：“不记得了。”
小秦总日理万机，当然不会自己照顾孩子。往常在秦家别墅，小家伙做什么都有保姆和张妈看着，压根就不需要操心。
但是住进这里之后……
钟寻棠想，一切都不一样了。
帮小姑娘整理好衣裙之后，她直起身：“走吧。”
小晴天还站在床沿，低头望着地板有些害怕。
她不愿意屈膝，下意识朝秦黛投去求助的目光，但秦黛显然没能察觉，已经先一步朝门走去。
“妈……”小晴天的呼唤还未出口，发现她困境的钟寻棠回眸望了过来。
她靠近对方，稍稍俯低身子，下一秒，就单手将站在床上的小姑娘抱到怀里。
晴天愣了一下，小小挣扎起来，两个胖嘟嘟的脚丫在空中不停晃动。
“怎么了？”钟寻棠看向她。
“……”小姑娘很轻嘀咕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清。
钟寻棠将人往上掂了掂。
秦黛还等在门外，她抱着人几步走了过去，看到妈咪，晴天动作收敛许多。
下楼梯时，她撅着嘴凑到钟寻棠耳边，钟寻棠终于听清小姑娘一直含在嗓子眼那句话。
她说：“不要你抱。”
钟寻棠闻言脚步微顿。
她低头，望着蜿蜒向下的楼梯，背靠上扶手：“那你自己下来走？”
说着，她就提着小姑娘腋下，作势要将人往下丢。
晴天机灵得不行，见状连忙搂住她脖颈。
钟寻棠自然不会拿安全问题跟她开玩笑，不过是吓唬她一下，手脚仍稳稳当当护着人往下走。
等站到一楼地板，她弯腰将人放下，手离开时，惩罚地在小姑娘肉乎乎的屁股上扇了一下。
“啪。”
这一声不大不小，恰好只有她和晴天听见。
小姑娘呆呆站到地上，捂着小屁股，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热气上涌直接红了脸。
“你，你……”她恶狠狠瞪着钟寻棠，但因为不会说脏话，只把自己憋得差点掉金豆豆。
钟寻棠叹了口气，抬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
“乖。”
小晴天回过神，躲开她的手，迈开两条小短腿“啪嗒啪嗒”去追前面的秦黛。
早餐很简单，但足够营养健康，钟寻棠大清早去超市买了肉和调料，包成大人小孩都能吃的小馄饨。折腾了这么一会儿，馄饨汤有些凉了，她拿回厨房热了一下，味道依然鲜美。
吃到一半，院子里传出呼唤声，钟寻棠放下碗筷出门。
邻居的周婶捧着一盘子糕点站在门口。
“小棠，婶子给你拿了点吃的。”
周婶和自己的妻子都是Beta，两人靠在附近的汀兰小学门口卖传统糕点为生。作为她们的邻居，小时候钟寻棠没少接受两位婶婶的投喂。
“谢谢婶子。”钟寻棠没有推拒，接过东西后和对方闲聊了两句，主要关心两人的身体。
话题快结束时，她提起另一件事：“对了周婶，我晚点去你家折几枝月季可以吗？院子里现在光秃秃的，想学你们养点花。”
“当然可以啊。”周婶不假思索点头答应。
她只是有点奇怪：“可你之前不是说想在院子里开垦几块地种点蔬果吗？”
钟寻棠把小楼买回来时，这里已经空置了许久。曾经被母亲和奶奶们精心打理过的院子长满了杂花杂草，差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钟寻棠干脆雇人将所有植被都清理干净，期间和邻居提起过要学自己奶奶，在周围种点好打理的瓜果。
“改主意了。”钟寻棠朝她笑了笑。
她倚着门，光秃秃的院子并没有削弱她身上乐观坚韧的气质，反而衬托得她越发出尘：“昨晚在屋里闻到你们院子传来的花香，有点羡慕。”
“行，那你早点来，三四点的时候我们就出门摆摊了。”周婶点头答应。
钟寻棠应“好”，目送人离开后才重新回到小楼。
她将周婶送来的糕点摆到桌上，见秦黛眼巴巴盯着看，便拿了一根送到人面前。
“吃过吗？”
“没有。”小秦总摇摇头。
“条头糕，糯米做的，里面包的是豆沙。”钟寻棠给她介绍，“做法不难，但周婶她们弄的尤其好吃，附近小学的孩子们都喜欢这个。”
秦黛本来都已经咬了一口，闻言动作顿住：“……小孩吃的？”
钟寻棠被她模样逗笑，捂着嘴低低笑起来。
秦黛窘迫红了脸，还以为她在嘲笑自己。
她把剩下的条头糕放到一边，唇舌间都缭绕着豆沙的香甜，语气却凶巴巴：“钟寻棠……你不准笑。”
“大孩子也可以吃。”钟寻棠终于笑够。
她说着，拿起被秦黛咬了一口的糕点，自然而然放进嘴边，几口解决干净：“唔……好香，还是原来的味道。”
拿纸巾擦手时，秦黛颊边红晕还未褪。
钟寻棠有些诧异，用干净的指背轻轻抚过，触到一片温热。
“吃个零食也要害羞么？”
她记得从前的小秦总可没这么容易面红。
秦黛用那双漂亮的水眸盯着她看：“……该害羞的是你吧，我都咬过了……你怎么也不嫌脏？”
钟寻棠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听完愣了一下。
她目光下移，掠过秦黛红润的双唇。
“现在嫌脏是不是太晚了？”
秦黛显然也想起了昨晚那个意乱情迷的湿吻。
她在钟寻棠目光中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吃饱了”，匆匆离开餐厅。
钟寻棠没有去追，转头看向旁边的小晴天，确认小姑娘碗里的馄饨都被吃干净后，照旧打湿毛巾帮人把嘴巴和手擦干净。
这一次，晴天光明正大打量着她。
“你不准欺负妈咪。”
“我没欺负她。”钟寻棠认真和她讲道理。
她端起那盘糕点，捧到小姑娘面前：“晴天要吃吗？”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
“好丑哦。”
秦家小公主往常吃的都是精致的西式甜点，奶油精心装裱，一样比一样华丽好看。
钟寻棠有点受不了她的小脾气。
“不丑，而且，甜点好吃就够了。”
晴天朝她吐吐舌头，转身离开前，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伸手从盘子里抓了条条头糕，随后头也不回朝秦黛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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