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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 10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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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淇，我好好跟你说，你不准胡思乱想，听到没？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的身体状况没有大问题，上次会晕倒也是因为你不按时吃药。”
“谢侃，你说的教我学滑雪还算数吗？”赵淇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我答应你的都算数。”
“好遗憾啊，今年是滑不了了。”赵淇又想哭了，他把额头抵在谢侃的肩膀上。
“你把身体养好，冬天我带你去沈阳滑。”
“谢侃，我给你留个记号吧？”
“赵淇，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我牙痒嘛。”赵淇晃了晃谢侃的手。
“你......”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赵淇对自己撒娇了，“你想怎么留？”
“这样吧。”
赵淇将谢侃的T恤和背心往下拉，然后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因为用力，赵淇感觉自己的脸都在发抖。
谢侃疼的闷哼了一声，但却没有闪躲。
直到嘴里传来铁锈味，赵淇才松口。他看着谢侃肩上冒着血的牙印，又有点后悔，他问谢侃，“你不会得狂犬病吧？”
“你是不是傻？”谢侃的头上因为疼，出了一层薄汗，但是眼神里却是痛过的畅快。
“不会就好。”赵淇抚上谢侃的面颊，轻声道，“谢侃，你可真好看呀。”
谢侃抓着赵淇的手，在他手心吻了一下，“你也是。”
“谢侃。”
“嗯？”
“我睡着你再走吧，再陪我一会儿。”赵淇抓着谢侃的手，面上都是不舍。
“好。”谢侃扶着赵淇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你给我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歌？”谢侃把凳子搬到床边，伸手轻轻拍着赵淇。
“咱们去滑雪的那一次，在车上你给我唱的那首。”
“曹格的《寂寞寂寞不好》？”谢侃已经很多年不滑雪了，但是手机里到现在都还有这首歌。
“对。”赵淇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俩坐在后座，谢侃的头枕在赵淇的腿上，给他唱了这首歌。
赵淇还记得自己当时紧张极了，生怕司机师傅看出什么来。但是谢侃根本不管，一首歌唱完，赵淇的脸已经红透。
“I?m sorry我不是坏男孩，I?m sorry我不会哄男孩，I?m sorry我没有跑车和豪宅......”
听到第二句，赵淇笑了，当年谢侃也是这样唱的，改了歌词。
谢侃第二遍唱完之后赵淇就睡着了，只是手还紧紧地抓着赵淇。他一直看着赵淇的睡颜，直到对方的手松开。他亲了亲赵淇的额头，拿起外套，轻轻地离开了病房。
赵淇一出门，就看见在门边靠墙站着的柘城。
“我该走了，赵淇就拜托你。”
柘城本来想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但是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合适，“放心吧。”
谢侃拍了拍柘城的胳膊就走了。
柘城没有着急进去，依然在门口站着。
谢侃离开后，赵淇将被子拉高，蒙住了自己的头。他知道柘城一直在外面，他也知道对方现在不想被自己看见。
柘城一直靠着墙站在外面，听着病房里的哭声由小变大，他抬起头，闭上眼睛将快冲出来的酸涩忍了回去。
柘城刚才去了心理科，医生的话还在耳边。
“患者依从性差绝不仅仅是脾气倔这么简单，背后通常交织着非常复杂的心理机制和现实困难。这种情况一般有五个原因造成。”
“第一个原因：否认与逃避。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心理反应，也可以理解为患者的自我保护机制。患者不是在否认患病的事实，而是在否认这件事带来的巨大的情感冲击和恐惧。具体来说，就是患者可能害怕成为家庭的负担，害怕未来的生活失去质量，甚至害怕死亡。”
说到这，从倏尔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地看着柘城，“赵淇害怕死亡这一点，我暂时保留意见。”
“第二个原因，病耻感与认同冲突。对于曾经健康的成年人，每一次吃药、每一次治疗都会让患者深深地陷入‘我不再是个正常人’的病耻感。不遵医嘱，潜意识里是他试图维持自己是个‘正常人’身份的反抗。”
“第三个原因，抑郁与绝望感。慢性疾病非常容易引发抑郁情绪，症状包括持续的情绪低迷，疲劳感以及绝望感。患者同时会产生一种动机缺失，‘反正怎么做都是徒劳’、‘没有意义’这种心理耗竭会直接摧毁他配合治疗的所有意愿。”
说到这，从倏尔用手中的笔点了点桌面，道：“患者出现这种行为也并不是因为对自己、对他人不负责，更不是情感冷漠，而是长久的疾病带来的心理创伤。”
“通过这几天对赵淇的观察，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以上三点是他不配合治疗的主要原因，剩下的两点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从倏尔不知道柘城认出自己了没，他们在有家私房菜见过面，当时他和宋放一起。
“医生，像赵淇这样的情况......多吗？”柘城没想到赵淇一直以来承受了这么多，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多。”他和宋放共同好友的情况几乎和赵淇一模一样。
“那、那我该怎么办？”
“作为医生，我确实能给你一些建议，但是我相信你已经做了很多尝试。”
柘城听懂了从倏尔的言外之意，但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赵淇，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