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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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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盯着光脑屏幕，指尖在那个新存的号码上徘徊了许久。
窗外夜色渐深，他怀着忐忑，发出了一条精心斟酌过的信息：【宋医生，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您看我适合开始进行哪些运动呢？】
他等了大半天，直到晚上才收到回复，内容十分简洁：【循序渐进，避免剧烈对抗。可先从慢跑、游泳开始。】
公事公办的语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晏行看着这行字，指尖在光脑上停顿片刻，又忍不住输入：【最近天气转凉，宋医生也多注意添衣。】
第二天一早，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光脑，收件箱却空空如也。“可能还在忙，“他自言自语，“医生的工作总是很多。“
一整天，他都把光脑放在手边。每次提示音响起，他都会立即查看，但每次都是工作群的消息或是广告推送。
第三天，光脑依然安静。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信号出了问题，反复检查网络连接，甚至重启了好几次设备。
第四天午后，他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望着窗外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宋医生那样的人，每天不知要收到多少条信息，怎么会特意回复一个前患者呢？
期待一点点冷却，失落感慢慢漫上心头。晏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果然，像宋医生那样的人，当初给出联系方式，大概真的只是出于医者的责任和礼貌，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股难以言说的低落情绪笼罩着他，连带着看办公室窗外的天空都觉得灰蒙蒙的。好在余姝请了假，没人来找茬，他干脆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整理自己的核心技术资料中，试图用工作淹没那份莫名的空虚。
而另一边的宋茯，情绪始终没有平复，接连几晚都被噩梦困扰，实在没有心情回复消息。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创伤比想象中更严重。
这天，宋茯随导师查尔斯教授来到康瑞公司，商谈修复舱的租赁合作。
会议期间，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玻璃窗外最远处的那个角落。晏行正坐在那里，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看上去十分忙碌。
“合作愉快！“双方顺利签订了合同。
总经理安排基努带他们参观新实验室，介绍正在研发的项目。
基努侃侃而谈：“这台仪器可以收集并储存释放的精神力。如果研发成功，未来就能直接制作精神力充能的武器或其他用品。对精神力匮乏的人来说，也能享受到精神力的强大功能......“
查尔斯教授频频点头：“很不错的构想，储存精神力的介质选定了吗？“
基努收敛了笑容：“这是商业机密，暂时不便透露。“
宋茯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能源种类这么多，何必非要使用精神力？再说，哪来那么多精神力可供充能？
下班后，晏行在公司门口拦住了宋茯。“一起吃个饭吧？难得在这里见面，就当感谢你在医院期间的照顾。“
宋茯面露犹豫，正要拒绝，查尔斯教授却开口了。他早就注意到得意弟子今天心神不宁，想着这孩子单身这么久，也该多交些朋友。
“去吧，“教授慈祥地笑着，“年轻人就该多社交。“
晏行连忙补充：“就在公司对面的餐厅，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餐厅里，宋茯对着晏行那双金色的眼睛，坐立难安。他悄悄给好友格蕾丝发了求助信息。
“有什么忌口吗？你先点。“晏行将精致的菜单推到他面前。
宋茯翻开菜单，目光在价格上轻轻掠过。想起晏行借钱付医药费的事，他指尖在菜单上停顿片刻，最后合上：“点个套餐就好，我不太饿。“
晏行注意到他细微的迟疑，眼神柔和下来：“别替我省钱。这段时间我完成的项目，公司发了奖金。“
“不是这个意思，“宋茯微微侧过脸，“只是中午吃得晚。“
晏行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那至少点个你爱吃的？我记得你在医院常点海鲜粥。“
他细致的观察让宋茯耳根微热。他低头掩饰性地抿了口水：“你连这个都记得？“
“记得的事还有很多。“晏行的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比如你查房时总爱先敲三下门，换药时习惯从左边开始......“
宋茯惊讶地抬眼，正正撞入晏行专注而温柔的目光中。那双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仿佛流淌着蜜糖，将他牢牢锁住。
“第一次在外面这样见面，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晏行轻声说，目光在宋茯身上不曾移开，“我不再是那个病恹恹需要你搀扶的病人，你也没穿那身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白大褂。”
“你现在的样子……很精神。”宋茯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微笑，“和医院里时，判若两人。”
“是吗？”晏行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点试探，半开玩笑地问，“那你……更喜欢哪一个？”
宋茯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热，一时语塞。
“你笑起来很好看。“晏行突然说，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宋茯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有吗？“
“嗯，“晏行的目光落在他微扬的唇线上，“比在医院时真实多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入他们的空间。
“茯茯！“格蕾丝直接扑过来搂住宋茯的肩膀，“一听说你在这儿，我马上就跑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宋茯身体一僵，他不自然地把她的手拉下来：“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格蕾丝。“
晏行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目光冷冷扫过格蕾丝搭在宋茯肩上的手。
“你好，我是宋医生之前的患者，晏行。“
“哦？只是患者？”格蕾丝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晏行一眼，自顾自在宋茯身边坐下。
她立刻将注意力转回宋茯身上，语气熟稔中带着埋怨：“你可真难约啊，宋大医生！上次说好一起去看新出的全息画展，结果一句'要值班'就把我打发了。”不等宋茯解释，她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趣事，对着晏行说：
“晏先生，你肯定想不到现在的宋医生大学时是什么样子吧？”她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眼神却若有若无地扫过晏行，“还记得吗茯茯？明明是外科公认的优等生，非要折腾自己，跑到精神科从头再来。那段时间可真是……啧啧，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你疯了呢。”
她转向晏行，继续分享着那些晏行从未参与的过往：“那时候他同时修两个专业，每天顶多睡四小时，图书馆闭馆才回宿舍，天没亮又跑去实验室。我和茯茯就是在图书馆认识的。有次在食堂遇见他，他端着餐盘都能睡着，差点把脸埋进汤里！我们都劝他别这么拼，可他愣是凭着一股劲儿，同时拿到了两个学位。对吧，茯茯？”她说着，自然地用手肘轻碰宋茯的胳膊，动作亲昵。
宋茯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实习时被宋蕴使绊子退出外科，他也不必如此拼命。“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才更能看清一个人啊。”格蕾丝意有所指，随即兴致勃勃地提议：“既然今天碰上了，待会儿吃完饭我们换个地方？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星空酒吧，视野特别好，正好我们好久没好好聊聊近况了。”她刻意加重“近况”二字，眼神再次瞟向晏行。
宋茯察觉晏行周身气息的变化，感受到格蕾丝话语里的排他性，正要开口，晏行却先说话了：“没关系，我也很想听听宋医生过去的事。”
“……”
晏行安静地听着，手中的水杯越握越紧。他看着宋茯在好友面前放松的神情，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亲密，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连日来因未收到回复而积压的失落，此刻混合着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刺眼感，让他的情绪愈发低沉。
宋茯察觉到晏行周身气息的变化，他沉下的脸色让他有些不安，便轻声解释：“不好意思，我和格蕾丝好久不见，话就多了点……”
“我们是好朋友，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啦。”格蕾丝仿佛宣示主权般，故意又往宋茯身边凑近了点，然后带着挑衅的笑意看向晏行，“晏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晏行深吸一口气，迎上格蕾丝的目光，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她，专注而坚定地落回到宋茯微微泛红的脸上。
“当然不会。”他清晰而平稳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桌上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毕竟，我现在是正在追求宋医生的人。这点耐心，当然要有。”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格蕾丝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而宋茯更是猛地抬眼，对上晏行那双毫不退缩、盛满认真与炽热的金色眼眸，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指尖，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片绯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