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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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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的天台带着初夏的微燥，晏行靠在栏杆边俯瞰城市风景。张昂端着餐盒走近，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关切。
“最近在十组还适应吗？”张昂打开餐盒，状似随意地问，“余组长那边……听说不太轻松。”
晏行头也不回：“挺好。”
“其实我组里还有个高级技术员的位置。”张昂凑近半步，压低声音，“回来吧，大家都是老搭档，配合起来也顺手。再说……”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晏行的反应：“基努组长那边的项目奖金，可比十组高了三倍不止。你现在这样，太委屈了。”
晏行终于转过身，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通透。他轻轻勾起嘴角：“不委屈，正好休息一阵。你的能力我清楚，项目交给你很放心。”
这话像根刺扎进张昂心里。他强撑着笑容：“可是……”
“午餐时间要结束了。”晏行看了眼光脑，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替我向基努组长问好。”
天台风起，吹乱了张昂精心打理的发型。他盯着晏行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
他为了这个项目熬了无数个通宵，每天被基努训得抬不起头，精神时刻紧绷。而晏行，这个被踢出核心团队的“弃子”，居然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休息调整”的话。
“能力很强？”他喃喃自语，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栏杆上，“那你倒是别把烂摊子丢给我啊！”
一小时后，基努的办公室里传出压抑的怒吼。
“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基努将一叠数据报告狠狠摔在桌上，“稳定性连初始版本的百分之七十都达不到！张昂，我提拔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张昂垂着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组长，加密文件确实太难破解，我们试了所有已知的算法……”
“我不想听借口！”基努猛地站起身，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董事会下个月就要听进度汇报，你现在告诉我连基础框架都搞不定？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的？”
张昂咬紧牙关，脑海里闪过晏行那张平静的脸。若不是他留了一手，自己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再给我一周时间，”张昂艰难地开口，“我一定想办法突破加密……”
基努冷冷打断：“三天。三天后如果还没有实质性进展，这个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你就别坐了。”
张昂猛地抬头，对上基努冰冷的视线，他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苦涩，低头应了声“是”。
走出办公室时，张昂恰好看见晏行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晏行只是微微颔首，便从容地走向十组的方向。
那一刻，张昂清楚地看见晏行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从始至终，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在晏行布下的局里徒劳挣扎。
怨恨如同毒藤，悄无声息地缠紧了心脏。
他掏出光脑，快速输入一行字：
【今晚就实行计划。】
阴影落在他脸上，将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切割出陌生的轮廓。
晏行回到宿舍，刚推开门的瞬间就察觉不对。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门后闪出，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锁向他的咽喉。晏行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要害，对方的手肘却重重撞在他的锁骨上，发出一声闷响。
剧痛让晏行瞬间清醒。他借着侧身的力道旋腰发力，一记扫腿直攻对方下盘。那壮汉显然也是练家子，后跳半步避开，随即一记重拳直取面门。
晏行抬手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他这才看清对方——寸头，迷彩裤，作战靴，分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谁派你来的？”晏行厉声问道，同时警惕地调整站位。
壮汉一言不发，一个箭步上前，组合拳如雨点般袭来。他边挡边退，脸上还挨到一记，后背很快抵上墙壁。眼看退无可退，他猛地俯身前冲，抱住对方腰际就是一个抱摔！
两人重重砸在地板上。壮汉经验老到，立即用十字固锁住晏行右臂。关节处传来的剧痛让晏行冷汗直冒，他咬紧牙关，左肘连续击打对方肋部。
壮汉吃痛松劲的瞬间，晏行挣脱束缚，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卫衣抽绳，闪电般绕上壮汉脖颈，膝盖死死顶住其后心。
“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晏行收紧手中的抽绳，声音冷得像冰。
壮汉涨红着脸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这个看似文弱的技术员，不仅格斗技巧娴熟，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壮汉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
晏行直接接通了警用通讯，同时对壮汉说：“私闯民宅加上故意伤害，至少三年起步。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是为了钱吧？”
壮汉眼神微动，却依然沉默。
很快，两名警察赶到现场。壮汉一口咬定自己走错房间，以为是进了贼。
“他撒谎。”晏行平静地打开光脑，“我怀疑指使他的是康瑞公司的张昂。请查一下他们的资金往来。”
壮汉被押走时，恶狠狠地瞪着晏行：“你等着...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
晏行擦去嘴角的血迹，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正好，”他轻声自语，“我也不会放过他。”
张昂收到行动失败的消息时，正在调试一段关键代码。光屏上弹出的信息让他瞬间暴怒，一拳狠狠砸在键盘上，昂贵的机械键盘应声碎裂。
“废物！都是废物！”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低吼，平日里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扭曲的真容。
组员们屏息凝神，连打字都不敢太用力。有人悄悄交换着眼神，这个总是笑脸迎人的副组长，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看什么看？”张昂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扫过整个办公区，“代码都写完了？测试都通过了？明天就是最终期限，你们还有闲心看热闹？”
众人慌忙低下头，心里却都在嘀咕：明明是他自己攻克不了核心技术，现在倒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最终期限这天，基努面色阴沉地走进十组办公区。他看都没看张昂递上来的报告，直接宣布：“从今天起，张昂调任十组普通技术员。副组长职位，暂时空缺。”
张昂的脸色瞬间惨白：“组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够了。”基努冷冷打断，“去叫晏行来我办公室。”
当张昂走到晏行工位前时，看见对方正悠闲地翻阅着最新的技术期刊。那股闲适的姿态刺痛了他的眼睛。
凭什么这个人能如此从容，而他却要承受所有的压力？
“基努组长找你。”张昂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个字都带着嫉恨的毒液。
晏行抬眼，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他合上期刊，从容地站起身，从张昂身边走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基努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回我的小组吧。”基努开门见山，“张昂的位置给你，薪资上调20%。”
晏行站在办公桌前，身形笔挺：“我辞职。”
“什么？”基努猛地站起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公司的待遇在业内数一数二，你......”
“个人原因。”晏行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想起这些年来遭遇的种种排挤，想起张昂的伪善，想起基努的纵容。如果不是那场爆炸，他早就去了先锋生物科技研究所。
基努的额头渗出冷汗。明天的评审会迫在眉睫，没有核心技术，他这个经理也就当到头了。
“开个价吧。”他咬牙道，“核心技术，多少钱肯卖？”
晏行微微扬起下巴：“五百万星币。买断价。”
“你疯了！”基努拍桌而起，“这简直是抢劫！”
晏行的语气依然平稳，“买断这项专利技术，署名权归你。以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这个价格很公道。或许，您可以选择在明天的评审会上向董事会解释项目失败的原因。”
基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盯着晏行，仿佛要用目光将他洞穿。
晏行不疾不徐地补充：“我的辞职申请余组长已经批了，现在就等你的最终签字。至于核心技术，”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存储芯片，“等款项到账，自然会解锁。”
基努死死盯着那枚芯片，脸色变幻不定。这个项目是他晋升总经理的关键，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
“好。”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基努颤抖着手完成转账，看着账户上瞬间消失的巨额数字，心在滴血。
晏行确认收款后，将芯片轻轻推过桌面，随即转身离开。
办公区内，同事们早已窃窃私语。当看到晏行抱着收纳箱走出来时，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晏行，你这是......被开除了？”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我辞职的。”晏行平静地回答，目光扫过不远处面色铁青的张昂。
在张昂嫉恨的注视下，晏行抱着箱子登上公共悬浮车，驶向中央星新开发的云璟苑别墅区。
这里是新规划的富人区，环境清幽，配套设施完善。晏行购置的这栋小别墅带着一个精致的庭院，室内是温馨的田园风格装修。这是他特意为可能到来的客人准备的。
安顿好后，晏行第一时间将部分款项转给姐姐，结清了拖欠已久的助学贷款，支付了别墅的首付款。看着光脑上骤然减轻的负债数字，他长舒一口气。
“果然，这些人的油水比想象中要多得多。”他轻声自语。
剩下的钱需要精打细算，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新工作。晏行打开光脑，正准备联系先锋生物科技研究所，一个通讯请求恰在此时接入，正是研究所的负责人艾伦。
“晏先生，”艾伦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听说您已经离开康瑞了？不知是否愿意来研究所详谈？”
晏行望着窗外洒满阳光的小院，唇角微微上扬：“当然，我很期待与您的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