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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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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米切尔刚放下行李就快步走到宋茯的办公桌前。见四下无人，他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快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和晏行进展到哪一步了？“
宋茯正在录入病历的手一顿，指尖在键盘上按出一长串破折号。“能有什么进展？他是患者，我是医生。“
“得了吧，“米切尔拖过椅子坐下，“我都听说了，你为了他都扭伤脚了。要是换作别的患者，你早就交给实习医生了吧？“
宋茯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想多了。他的情况特殊，是我院首个仅存大脑修复身体的病例，治疗时间只花了一年。这种案例，放眼整个星际都难得一见。“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特殊“里，藏着多少对宋蕴下落的执念。
米切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我这次出差讨论的课题确实和晏行的病例有相似之处。估计很快院里就会组织会议，让大家一起探讨。“
门外，希伯护士听到这番对话，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他轻轻敲门，推门走进办公室。
“宋医生，“他的声音带着甜腻，“晏行患者的检测设备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您还要亲自负责吗？“
宋茯愣了一下，在米切尔揶揄的目光中回答：“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去开会。你跟着我做过很多次，这次就单独去吧。“
“好的。“希伯笑着应下，转身时脚步轻快。
检查时间到了，希伯推着检测仪器走进晏行的病房，动作比平时更加利落。
晏行看见只有希伯一人进来，眼中掠过一丝难掩的失落。
希伯敏锐地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一边安装仪器一边说：“宋医生今天去开会了，由我来给您做检查。“
晏行配合着希伯的动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住院部花园里，几株兰芙花正值花期，淡蓝色的花瓣让他想起宋茯那双温柔的蓝眼睛。
“宋医生待人亲切，医术又高明......在医院应该很受欢迎吧？“晏行状似随意地问道。
提起宋医生，希伯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何止是受欢迎。上周还有患者家属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就为了约他吃顿饭呢。“他调整着仪器参数，“不过宋医生从来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晏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的衣角。
“您想啊，“希伯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宋医生可是宋氏集团的少爷，帝国医学院的优等生。他的导师是精神体领域的泰斗查尔斯教授。普通人怎么配得上他？“
他整理着导线，压低声音：“我实习这段时间，听说科室主任一直在追求宋医生，但宋医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宋医生的家庭应该很看重门当户对吧。“希伯轻笑一声，“他未来的结婚对象，至少得是世家出身的精英。“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晏行一眼，“毕竟宋医生随随便便一块表，就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薪水了。“
晏行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希伯显然把他当成了宋医生的追求者之一。
检查接近尾声，希伯记录着数据，状似无意地说：“宋医生这么好，大家喜欢他也正常。不过追求者得有自知之明，不然就太不识趣了。“
晏行没有接话，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那片淡蓝色的兰芙花上。
这段时间自己的反常，此刻终于有了答案。他原以为那些莫名的关注、不由自主追随的目光、听到宋茯名字时加速的心跳，都是精神力提升的副作用。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喜欢宋茯。
不是患者对医生的感激，也不是对优秀之人的欣赏，而是想要站在他身边，长久地注视他，想要独占那份温柔的心动。
“检查结束了。“希伯收起仪器，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估计很快就能出院了。提前恭喜您。“
“谢谢。“晏行淡淡回应。
病房门轻轻合上，晏行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宋茯的身影。他想起为宋茯冰敷脚踝时对方泛红的脸颊，想起那双蓝眼睛里偶尔闪过的担忧，想起他身上淡淡的兰草香气。
这些温暖的回忆让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但下一秒，现实的冰冷扑面而来。他想起账户里的负数余额，想起尚未结清的医疗费，想起公司那间狭小的宿舍，想起基努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和宋茯之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得想办法赚钱。“晏行默默思忖，“在失业之前，必须从基努那里拿到最后一笔奖金。“
会议室。
会议室坐满了医护人员，米切尔站在会议室的投影屏前，熟练地切换了一张图表，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位患者的脑波数据变化。
“这个病例很有意思。“他指着图表说，“患者昏迷三年期间，精神力从C级跌至F级。但在系统性的康复训练后，不仅身体机能恢复，精神力也回升到了B级。“
宋茯微微前倾身子，指尖轻点桌面：“所以研究组认为，身体素质的提升能带动精神力增长？“
“这个结论已经得到多方验证，不算新发现了。“米切尔点头，话锋一转，“但我们更想探讨的是，有没有可能跳过身体锻炼，直接通过刺激大脑来提升精神力？“
一位年轻医生忍不住插话：“军部那套精神力训练法，不就是通过反复使用精神力来强化吗？锻炼大脑......难不成要给大脑做体操？“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另一位年长些的医生摇头：“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再基因优化个大脑来得快。“
这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再造大脑？那原来的意识还存在的吗？“
“这是不是相当于换脑了？移植其他器官还行，换脑根本不现实吧？“
“意识和大脑的关系，到现在都没研究明白呢。“
米切尔无奈地摊手：“确实，大脑的奥秘我们了解的还太少。意识和精神力的本质，至今都是未解之谜。“
在一片讨论声中，宋茯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爷爷做事向来缜密，既然不惜冒险安排换脑手术，必定是有充分把握能让宋蕴的意识留存。这种高难度手术，绝非普通医生能够完成。
这时投影屏切换画面，显示出着晏行的最新脑波数据图。
“其实我院就有现成病例！“米切尔激动地指着图表，“大家看这里，晏行患者的精神力数值已经稳定在S级区间。要知道，入院前他的精神力是B级。“
底下响起一阵惊叹。神经科的张医生推了推眼镜：“从濒临脑死亡到S级精神力，这确实突破了现有医学认知。“
“我认为是修复舱的持续滋养作用，“另一位年轻医生插话，“配合基因优化治疗，创造了这个奇迹。“
“不仅如此，“米切尔兴奋地补充，“他的身体素质各项指标也远超常人。这印证了我们最新的研究方向，身体与精神力的正向促进关系。“
宋茯安静地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婆娑着光脑。听着同事们热烈的讨论，他几次张开嘴，又缓缓闭上。
“其实......“他轻声开口，声音却被淹没在讨论声中。
米切尔正好看过来：“宋茯，这段时间你一直负责他的复健，有什么发现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宋茯感到喉咙发紧，他已经查到换脑手术的监控记录，主刀医生的面容被刻意模糊了。还有晏行的体检报告中异常的数据波动也确实存在。
最后他只是微微一笑：“晏行患者的恢复速度确实远超常人，这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案例。“
散会后，宋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望着屏幕上依然亮着的脑波图，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说出来，米切尔最先提出晏行的数据波动是精神力提升的影响。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换脑的说法只会被大家当作无稽之谈。就连最信任的米切尔，恐怕也会觉得他工作太累产生了幻想。
更何况，涉及宋家这样的大家族，没有人会轻易相信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这个秘密只能像一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底。每当看到晏行，那种明知真相却无法言说的憋闷感就会涌上心头。他只能继续独自收集证据，等待着某一天，能够找到那个打破一切的关键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