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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闻心工作转正之后,公司赶项目经常加班。

      这不,今晚加班到深夜。

      回公司公寓,开门黑灯瞎火,进门右脚踢到什么东西“嚓”地一声,心里纳闷,开灯俯首一看,地面上一个牛皮纸袋,折叠地方方正正,扁平不厚。

      公寓是公司分给自己一人住的,公事文件都是走办公室,这个纸袋出现在门边地下。

      闻心仔细地查看门锁,没有暴力撬开痕迹,那么要不是来人开锁技术高超,就是公寓有别的钥匙能开锁,闻心简单地分析了一下。

      放下猜想,捡起纸袋拆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片,有些发黄陈旧。

      闻心手指拈着相片一角,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看着相片。

      年轻女子笑得灿烂,美的张扬,细看眉宇轮廓,闻心脸庞线条跟女子有些相近,只不过他清正斯文的气质掩盖了这种特质。

      仔细辨认了一下,冷笑一声,随手扔了相片在桌子上,再看纸袋里还有张薄纸。

      抽出展开,洋洋洒洒从头到尾,概括起来就是“要钱”。

      闻心气笑了,找不到打火机,走进厨房点燃灶台,火苗轻轻一掠,信纸逐渐成灰,照片就着信纸最后一点火苗,慢慢卷曲,照片上的温丽珠脸庞慢慢扭曲,像极了她发疯时候的样子。

      火光照着闻心面无表情的脸,火灭,成灰。

      闻心扭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卷着灰烬沉入下水道,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闻心像往常一样躺在黑暗里,静静地等着入眠。

      门外大厅冰箱低沉地“嗡”了一声,闻心侧脸睁开眼,路灯透过窗帘留一抹浮光,飞蛾追着光在玻璃上打转,影子忽明忽灭。一阵风吹过,飞蛾猛地扑在玻璃上,直直地坠落。

      闻心心里哂笑,真像啊!

      关于温丽珠的记忆以为随着她的过世已经在脑海里自动消除,可是并没有!

      今晚那张照片勾出了令人作呕的记忆碎片。

      闻心冷漠地讥笑,既然已经过世就好好地当死人。

      可今晚这个照片跟信像一根刺扎入他的心里,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把东西送进他的公寓,必然有所图谋且手段非常,单纯的索要钱财?

      恐怕没那么简单!

      闻心脑海深思,这个人盯了自己多长时间?有什么目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疑问。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有心人”是怎么知道温丽珠和自己的关系的?

      毕竟那女人死得早,自己跟哥哥奶奶相依为命,成长的十几二十年从未有哪个亲戚来走动。

      自己安分读书,安分工作,跟人并没有恩怨。

      闻心一时想不透,哥哥不在安市,哥哥………难道跟哥哥生意有关?

      闻心一想到哥哥还在津市,猛地翻身从床头柜边摸到手机,一看时间还是作罢,还没确定是什么人还是先不给哥哥添麻烦。

      靠在床头思索“有心人”的下一步动作。不久重新躺下,复盘了一下脑中的计划,安然入睡。

      闻心没有如信里那样回复或者准备钱财,白天还是照常上下班。钓鱼一样耐心地等鱼儿出现。

      闻一仁在津市通过裴叔接触到了杨潇,双方首次见面,甫一接触,闻一仁心里就觉得杨潇不是好啃的骨头,这人销售出身,三言两语就能跟人称兄道弟,眼神活络,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三人坐定,杨潇客气地执壶边分茶边闲聊“闻总操盘地产楼盘,怎么对我们这行有兴趣?”

      闻一仁轻摇茶杯,微微一笑,“国家政策东风难得,机会总是要把握的。”

      杨潇眼睛滴溜溜地,“相信你们已经去参观过厂房设备,本司的发展前景广阔,那么,闻总愿意出多少价格?”

      对于杨潇的直白闻一仁毫不意外也不介意,国外公司的报价裴叔多少探点底。

      闻一仁放下茶杯,指尖点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数,杨潇看到这个数,镜片后目光闪烁。

      闻一仁也不意外“杨总,贵司的情况我们都有了解,特别是研发投入和市场开拓方面的压力,这个数可能不是报价最高的,但我们的方案更着眼于长远跟稳定。

      结合贵司的情况,我先谈下我们收购后能给予的,刚才这个数字是真金白银现金给予。

      除了这部分,这边还有一个方案补充,收购之后两年内还将保留你2%的股权。

      未来技术突破带来的股权增值。相信杨总能看得更远。”闻一仁顿了顿,扫了一眼杨潇的神色,皱眉沉思,

      闻一仁跟裴叔也不打扰,两人悠闲品茶。

      过了一会,杨潇说话“这部分提议我会仔细斟酌,关于技术方面,贵司地产主业,有没有能力提供充足的资金搞研发,你也知道,前沿科技不但要人材,还得砸钱,毕竟是我跟阿进的心血,我也希望它变好。”

      裴叔马上接话“收购之后集团会设立科技专项投入基金,投入资金绝对充足,对于技术方面何总的团队会保留,同时人材补充方面会优先考虑何总的技术需求。市场方面除了贵司传统渠道,收购之后还会进一步拓展政府公共安全等其他方面。”裴叔抛出了诱人的条件。

      杨潇认真听完,一言不发。

      闻一仁续了一杯茶“杨总,比起国外的公司,我们还有优势,相信你也清楚,涉及安防隐私,政策风险是外资无法逾越的门槛,我们是本土企业,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更能确保核心技术扎根国内,我相信这也是你创立这个公司的初衷。”

      双方都是敞亮人,没兜弯抹角,涉及技术跟价格方面双方探讨有来有往。

      杨潇销售出身,只要他愿意就不可能冷场,三人聊到暮色,他坚持要做东宴请,裴叔跟闻一仁推脱不了,叫了何进一起,四人推杯换盏,一顿饭倒是吃得尽兴。

      告辞回到酒店,闻一仁有些上头,脸上一抹轻红,裴叔也好不到哪里去,嘟囔着“杨潇太能聊了!看今晚他们两人神态,估计有戏”。

      闻一仁陷在沙发上,手指点着扶手,目光盯着天花吊灯“还是不能放松,杨潇对于我们给的方案不置可否,没有表态落实,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稳妥,裴叔,你找人在这边私下盯着,有变我们好应对。这些天该谈的核心问题都谈过了,明天没事的话回去安市,那个李村改造交付仪式要搞,上头非常重视。”

      裴叔从善如流“嗯,我去安排。”

      等闻一仁彻底收拾好自己躺床上已经深夜,酒的后劲还没散,明天机票秘书已然安排好。

      来津市几天,刀哥虽然没有催问几时归去,但每天雷打不动的彩信图片无不是盼着早回。

      闻一仁忽然起了“坏”心思,摸到手机,摆弄好旁边的枕头,打开拍照,特地找了角度,拍到空枕头和修长五指,点击发送。

      几秒之后,手机响起,闻一仁接听,刀哥沙哑低沉的声音顺着些微的电流声直入闻一仁耳膜“几时回来?”。

      闻一仁低声一笑,声音像揉皱的丝绸般带着黏连的尾音“明天”。

      电话那头鼻息明显加重“喝酒啦?”。

      “嗯,今晚应酬”带点醉意回应。

      刀哥沉默几息,“我明天去机场接你”声音明显更嘶哑低沉。

      闻一仁耳朵莫名发烫“好啊!”。

      挂断手机,摸摸耳珠,嘴角微扬。

      “滴滴”手机短信进来,点开,昏黄暖光里半杯残酒。

      闻一仁眼里醉意更浓了。

      闻心等了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倒是对背后的“有心人”耐性刮目相看。

      今天哥哥会从津市回来,傍晚下班闻心就没再加班,直接回了家里。

      前几天那个事情得跟哥哥商议一下应对。

      闻心边思索边进电梯,电梯正常上升,“叮”得一声到了楼层。

      有个公司电话进来,闻心摸出手机边听边边走,刚出电梯门,外头一人着急麻慌地越过闻心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似乎是赶在电梯关门前进去。

      闻心皱了皱眉,回头晃了一眼,个子高瘦头发发白,穿着陈旧衣物,电梯门快速关上。

      闻心没看出什么,只觉得那人不太礼貌,撞到人一句抱歉都没有,到了家门口开门。

      下沉的电梯里,那位老者浑浊的眼睛闪烁。

      像!真像啊!

      忽然裤兜里手机响动,老者面露不耐,慢吞吞地在最后一秒接听。

      刚按键,手机里头的人就咆哮“老温头,你想死吗?想不接电话是不是?钱什么时候还?”

      老者非常不耐烦地翻翻白眼,“钱会给你的,你再宽限几天。”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不禁提高声调:“什么!你是不想活了,说了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别以为能躲,你知道我们手段,掘地三尺都能找到你。”

      老者撇撇嘴,挂断电话,顺便关机。

      眼睛转动闪烁,出了小区,低头步行,乘公交换地铁,来到安市的废品回收场。

      几个来回迂转,来到一个小门面,轻敲房门三短两长,门从里面打开,老者一下闪身进去。

      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踏进了跟外头完全不一样的场面。

      里头天花极低,空气有些浑浊憋闷,人群病态狂热跟绝望麻木交错,老者一脸亢奋地坐在纸牌桌上。

      眼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今天手气不错,几轮牌之后,赢了一点钱,下午运气不错跟到了“猎物”,今晚得去那个人那里,安排下一步计划,搞到钱才是王道,心里有事收手早,一路躲躲藏藏地摸回家。

      傍晚,闻一仁风尘仆仆地回到安市。

      闻心提前电话里说有事要商议,他便让来接人的刀哥直接送自己回家。

      三人简单吃了顿家常饭,饭后刀哥在厨房收拾,闻一仁和闻心则在客厅泡了壶热茶。

      回到家的闻一仁格外放松,他分了一杯茶推到弟弟面前,语气带着归家的慵懒:“阿心,电话里说有事,是什么事?” 他靠进沙发,等着闻心的下文。

      闻心没有立刻回答。他摘下眼镜,捏着一点衣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动作细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客厅里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细微声响。

      过了片刻,他才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有些闪烁,声音压得比平时更低,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哥,”他顿了顿,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晦气,“几天前……我在公司公寓收到一个纸袋。里面的东西……来路不明。”

      闻一仁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弟弟向来沉稳,不是一惊一乍的人。能让他用“来路不明”来形容,那东西必然不同寻常。

      他放下杯子,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眼神变得专注:“袋子里什么东西?知道谁送的吗?” 他直觉这不是小事。

      闻心没有回避哥哥探究的目光,但眉心紧蹙,显然内心挣扎得厉害。

      最终,对哥哥安全的担忧压倒了其他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信……落款是温丽珠的父亲。”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客厅的安宁。

      闻心看着哥哥骤然变化的脸色,语速加快了些,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内容无非是要钱……怕我不信,还附了张温丽珠年轻时的老照片。”

      “谁?!”

      闻一仁的声音猛地拔高,像被烫到一样,茶水从杯中溅出几点。

      他身体僵住,瞳孔瞬间收缩,脸上写满了极度的荒谬和震惊,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笑话。

      他死死盯着闻心,似乎想从弟弟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

      闻心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指节微微发白,目光却异常坚定地迎向哥哥的视线:“哥,是真的。我……我也不敢相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强调了“真”字。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客厅。

      闻一仁胸膛起伏了几下,最初的震惊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冰冷的怒火。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充满浓烈嘲讽的弧度,眼神冷得像冰:“哈……温丽珠的父亲?”

      他重复着这个称呼,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他算哪根葱啊!” 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老子当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疲于奔命的时候,他在哪个耗子洞里缩着?现在倒有脸冒出来要钱了?” 怒火烧得快,熄灭后只留下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刻骨的讥诮。

      温丽珠……这个名字连同那段不堪的过去,早已被他深埋在心底最角落的尘埃里。

      他早已活成了与她截然相反的样子。

      闻心看着哥哥脸上那浓烈的嘲讽逐渐沉淀,化为一片冰冷的无感,知道他已经消化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这才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盘旋多日的疑虑:“哥,这事太蹊跷了。它出现得……太过突兀。我总觉得,后面一定还有事。”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之前在津市就想提醒你,但电话里说不清。收到信之后,我每天都特别留意,上下班都观察,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你说,一个和我们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突然精准地找到我的公司公寓,写信来‘认亲’要钱?哥,”

      闻心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最近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竞争项目?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闻一仁听着弟弟条理清晰的分析,眉头紧紧锁起。

      他快速在脑海中过滤着公司近期的项目、竞争对手……一圈想下来,似乎没有任何线索能和这件荒诞事挂上钩。

      然而,闻心提出的精准定位问题,像根刺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是啊,那人是怎么找到阿心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兄弟俩一时陷入沉默,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茶水的微温在缓缓消散。

      厨房的水声停了。刀哥擦着手走出来,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他目光扫过沉默的兄弟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指忽然“叮叮”两声,清脆地弹在杯壁上,打破了沉重的寂静。

      “刚才在厨房听了个大概,”刀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惯有的、不容置疑的笃定,瞬间吸引了兄弟俩的视线,

      “这事嘛,其实也不难。”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看向闻一仁和闻心,斩钉截铁地道:

      “破局,得从那信是怎么送到阿心手里的查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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