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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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洵转回头来，他怔怔地看了林声闻好长一段时间，久到红灯变绿，驻足不前的林声闻被后车按喇叭催促、不得不轻踩油门驶过路口。
这份沉默持续了许久。
梁洵内心混乱，仍然在组织语言。而林声闻则是在等待梁洵的回答。
林声闻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路——他把车停在许亦茗找的私房菜馆门口，正要下车，却忽然听到梁洵音量很小地说了什么话。
其实那一瞬间林声闻是没听清的，而他的大脑通过摄取到的信息，重新整合，推测出刚才梁洵说的那几个音节是什么意思。
他说：“可以。”
林声闻笑了一下，他下了车，从车前绕到副驾驶座，给梁洵打开了车门，向梁洵伸出手去。
梁洵有些疑惑，稍歪了下脑袋看着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不是要牵手吗。”林声闻理所当然道。
“你不是指的是刚才的事吗……”
“但你同意了，”林声闻说，“那现在也牵一下，不过分吧？”
梁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盯着林声闻，从他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他都不知道林声闻是想逗他玩，还是想让他把刚才陈广泉拉扯他的事用新的记忆覆盖掉。
思来想去，琢磨不出半点东西来。
梁洵带着些许犹豫，还是伸出手去，林声闻往前探了一点，扣住了他的手，顺势将他带出车子。
“走吧，我们迟到了一会儿，等会儿裴宁又要说了。”林声闻说。
“嗯。”
梁洵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在胸口震颤，好像重金属乐队玩命打的鼓点，全身的血管都迎合着这快速的节奏进入狂喜。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厅包厢门口的。
许亦茗找的私房菜馆，只有三间私密性极好的包厢，一天也就只接待三桌客人。
梁洵虽说之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吃的漂亮饭也不少，不至于眼神乱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林声闻伸手推门，另一只手却还和他牵在一起，梁洵一惊，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下意识觉得在裴宁和林声闻的朋友面前做出这种暧昧表现有哪里不对劲。
充其量只是暂时结婚做烟雾弹，少一个人误会都好。
林声闻回头瞥了他一眼，见梁洵没什么反应，就把手放进西裤兜里。
梁洵很少见他单手插兜，有些新奇，下一秒，林声闻便把门整个推开了。
“来这么晚，去哪儿鬼混了！”裴宁一看到林声闻和梁洵，就叫唤起来。
林声闻无奈：“就不能是堵车吗？”
反倒是早已坐下来的许亦茗一抬手，示意他俩坐下：“我和裴宁刚才点了几只菜，已经都上来了，声闻，你看看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林声闻给梁洵拉开圆桌旁的椅子，看着他坐下，又自己落座。
林声闻看了一眼梁洵，小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梁洵连忙摆摆手：“都这么多菜了，就不加了吧。”
许亦茗一边的眉毛挑了下，他一个眼神如飞刀一般掷向林声闻，似乎在用眼神怀疑起了林声闻。
林声闻也回看许亦茗，磊磊落落，没半点遮掩。
坐在许亦茗身边的裴宁丝毫没注意到这两个人目光碰撞已经暗中对话了几百回合，只是有些好奇地凑到梁洵身边，在梁洵耳边询问：“你怎么跟林声闻一起来啊？”
梁洵的手指停在面前餐盘底碟的边沿，反复顺着那弧线摩挲几下，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还没等他回答，林声闻就好像已经猜到裴宁会问梁洵什么问题一样，替他回答：“我去接的他，有什么问题？”
裴宁眼珠子一转，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又凑过去和许亦茗咬耳朵：“他俩指定有问题，我就没见林声闻去接人的，我都没坐过林声闻的车。”
“少管声闻的事，”许亦茗拍了他一下，“坐好。”
“哦。”裴宁悻悻地撇了下嘴。
许亦茗问林声闻：“明天上班还是休息，要不要开支酒？”
“不了吧……”裴宁嘟嘟囔囔，“要喝酒不能去那酒吧续摊吗，在这里喝有什么意思。”
“问你了吗你就说说话。”许亦茗无言以对，只觉得头痛。
“明天休息，你要想喝可以开，”林声闻话音一顿，“你在这存了酒？”
“嗯，”许亦茗想了想，“算了，先吃饭吧。”
林声闻吃饭很安静，不怎么说话。梁洵对于四个人吃饭完全没人说话的局面感到无所适从，主动挑起了些话题。主要是问许亦茗和裴宁，他此前没有见过许亦茗，更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到面了，得到的信息确实多得多了。林声闻在大学时身上那种贵公子的气质还很明显，后来似乎是有意识收敛了，入乡随俗，看起来没那么挑剔。而许亦茗很像大二时候梁洵第一次见到的林声闻，那种带着点冷漠和高傲的眼神，丝毫不加克制。
尽管说是他和裴宁一起点的菜，他吃的也不多，夹了几筷子菜进肚，就放下了筷子，还是叫来了服务生，私厨的服务生持有侍酒师资格，在许亦茗存的酒里选了一款，拿来给许亦茗倒了一杯，裴宁嚷嚷着自己也要，许亦茗却没理会他的要求，裴宁也不给许亦茗面子，直接拿了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酒不合裴宁口味，他吐了下舌头，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该。”许亦茗觉得好笑，用鼻音数落裴宁，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在这过程里梁洵多看了几眼他，许亦茗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锐利地回看了一眼他。
许亦茗语气带了点玩味，问梁洵：“声闻没有为难你吧，听说他让你帮他置业？”
林声闻抬眸，眼刀扫向许亦茗。
许亦茗假装没看见，继续道：“他这个人挺难搞的。”
“不会，林声闻挺……挺随和的。”梁洵想了想，诚恳道，“房子定下来很快，效率很高。”
许亦茗眉头又是一挑，仿佛难以置信：林声闻难道改性了？他不信，他又看了一眼林声闻，发现了点端倪。
还没等许亦茗开腔，林声闻就无情打断了他。
“我和梁洵结婚了。”
裴宁一拍桌子跳起来：：“啊？？？”
“好啊你个林声闻，我把梁洵介绍给你，你就直接和我们梁洵闪婚，你一声不吭在装什么啊你，我真的是……”裴宁一口气语速飞快地怒斥道，“你气死我了算了！”
许亦茗弯起唇角笑笑，让裴宁稍安勿躁。
梁洵的惊讶不亚于裴宁，他慌忙拽了一下林声闻的袖子，想让他解释这个只是应付他们医院副院长的无奈之举，林声闻伸手按在他的手指上，又捏了捏梁洵的食指尖。
“所以这顿饭要你们俩请。”林声闻说。
裴宁气不打一处来，很快又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梁洵，想从梁洵的表现里分析这事的始末，梁洵对裴宁无言笑了笑。裴宁眼睛转了转，目光后知后觉地落在了林声闻和裴宁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好吧，那你让许亦茗请，”裴宁转头看许亦茗，“可以不？”
“还用你问。”许亦茗只当他在废话。
裴宁：“那这今天必须得喝点了，梁洵，许亦茗前段时间在金鹿路开了家酒吧，很火的，你去过没？我们去那儿喝点什么吧，让我庆祝你一下啊！”
“他不能喝酒。”林声闻道。
梁洵思索片刻，却答应了：“可以，如果无酒精也可以的话。”他看出来裴宁想去。虽说和林声闻闪婚是个实打实的意外，但他也得感谢裴宁给了他这个接近林声闻的机会。
他始终觉得，就算是等林声闻应付了他上司的怀疑，尘埃落定，就此离婚，和林声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对梁洵来说也是无价之宝。他不介意就着回忆过后半辈子的。
梁洵望向林声闻，林声闻已经低头喝碗里的汤了，没发现梁洵正在看他。
问题是……林声闻是怎么知道他不能喝酒的？
梁洵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应该是没有和林声闻提过他不能喝酒的事的，虽说林声闻和他在家里也确实没有喝过酒，但单凭这一点就得知梁洵不胜酒力，除非林声闻会读心术，不然根本解释不通。
“好啊好啊。”
裴宁欢呼了一下，又指责起许亦茗，“你喝了酒，等会怎么开车过去？”
许亦茗斜了他一眼：“你不会开？”
“我哪敢开你的车。”裴宁扁了扁嘴唇。
“你又不是没偷开过。”许亦茗笑了。
裴宁不说话了，扭过头去。
一顿饭吃完，林声闻和裴宁去取车，留下许亦茗和梁洵站在私房菜馆门口等。
室外的空气里带着温热的潮湿感，靠海城市独一份的初夏天气无非如此。
梁洵单独和许亦茗二人独处，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好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许亦茗点了支烟，吸了两口。梁洵瞄了一眼他的烟盒，发现是个没见过的包装。烟是细烟，烟卷尾部的花纹繁复，乍一看还挺好看。
他看梁洵盯着他的烟盒看：“来一支？”
梁洵抬眼：“可以吗？”
许亦茗没多说什么，只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梁洵。
梁洵接过来，刚点上，许亦茗突然在这时候又开口了。
“虽然林声闻本来就喜欢男人……但你呢，梁洵，你也是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