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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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洵在那一支烟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事。
脑海里最先浮现上来的，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声闻的时候的事，图书馆惊鸿一瞥，色令智昏，梁洵那之后就笃信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这是一种他自己都不容质疑的直觉。
他一开始都没想过自己能够接近林声闻，可现在呢，他无疑是最接近林声闻的人了——物理意义上的。
梁洵不是没有肖想过，既然林声闻和他性向一致，都喜欢男人，他是不是真的能近水楼台，试着追求林声闻？
可他太怕了。
不主动的话，等林声闻不再需要他帮忙了，两个人签字离婚，还能顺势保持现在这样近似于朋友的关系，但如果他主动呢……机会有且只有一次，如果林声闻同意，那皆大欢喜，暗恋那么久的人能像做梦一样，真的做他的男朋友。
但如果林声闻拒绝了他呢？
他从前藏得很好，林声闻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的任何窥视都得以被掩盖在水面之下，但一旦林声闻知道了，以林声闻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的习惯，加上他和林声闻的交际圈本就天差地别，如果林声闻刻意想要避开他，他就再也没有见到林声闻的可能了。
门锁咔嚓一声，梁洵拿钥匙开了门，从玄关走进客厅里来。
林声闻听到屋门的动静时就从沙发上起身，等梁洵路过他身边时，他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他知道梁洵抽烟，应该还有些烟瘾——他抽的烟很烈，尼古丁含量不小，但梁洵住进来这么久，从来没有在家里抽过烟。其实林声闻多少有些好奇梁洵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给梁洵递手机的时候看见了备注是“妈妈”。
梁洵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家里的事，虽说这点林声闻也是同样的，他仍旧产生了少许探究欲，林声闻的探究欲很少施加在他人身上，他有些不适应。
“有烟味。”
他见到梁洵撩起他的T恤，闻了一下衣服布料，似乎是嗅不出什么异样，他手指力气一松，衣摆又垂落下去。梁洵对他说：“抱歉啊，我出去抽的，就是衣服上可能沾到点烟味。”
林声闻却在这时候突然凑近了他，他低下脑袋，鼻尖就快要碰到梁洵头顶的发旋了。
“是头发上有烟味。”
梁洵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T恤的下摆，都快要把布料拧成一朵玫瑰花了，半晌他憋出一句：“要不然……我戒烟？”
林声闻浅笑，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不用，我没说我讨厌。”
周五晚上，梁洵和同项目的另一位经理交接完，提前离开帆船俱乐部的建筑工地，他打了个车，去和林声闻会合。
他到的时候已经离他们一开始说的时间晚了十七八分钟，林声闻坐在店里等他，看到梁洵进店，没有半点久等的不耐烦，只是让店内刚才接待他的销售把他看好的几款戒指拿出来。
梁洵注意到林声闻今天穿得很正式——平时林声闻上班也多是穿衬衫西裤，但不会打领带，也不会把西装背心也穿上，何况天气这么热。
等待店员去里间取不同尺寸的戒指的间隙，梁洵小声询问：“怎么今天穿这么正式？”
林声闻看着他，也凑到他耳边，和他说：“下午顺道回了一趟我爸妈家，他们喜欢这样。”
“原来是这样。”
梁洵抿了抿嘴唇，对之前听盛彪说的林声闻是林总弟弟的传言倒是加了几分确信。正常人家谁会要求小孩穿西装打领带地回家探亲的……除非是怪咖家庭。
梁洵又想起来为数不多看到林云深林总的时候，林云深也都是穿着合身体面的定制西装。
这难道是他家传统？
梁洵沉默着，林声闻倒是开腔来了句：“我擅自选了几款，你先看看，不满意我们再去别的店看看？”
“好，”梁洵突然想起什么，他问林声闻，“……以后离婚了这戒指能送我吗？”
林声闻大概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愣了几秒，抿紧了嘴唇，他刚想说什么，那边珠宝店店员已经拿着一个丝绒托盘出来，里面放了好几对的戒指。
“先生，我把您刚才说的戒号的戒指拿出来了，我们店里库存不是很多，如果戒号不合适的话我尽量给您协调……”
梁洵本来想着，林声闻买的话，自己应该只需要看着他的脸色表示自己喜欢与否就可以了，却没想到林声闻来了一句。
“伸手。”
“啊？”梁洵眨了眨眼睛，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林声闻，又看了一眼面前柜台里侧的店员，店员也对他眨眨眼睛，睫毛膏把她的睫毛刷得浓密且长，说是在给他眼色都是多余的。
梁洵慢吞吞地伸出自己左手的爪子，林声闻捏起一枚蜂巢样式、镶了三个六边形切割钻的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
——尺寸不偏不倚，刚好是梁洵无名指的尺寸，梁洵偏头看向林声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无名指指围的。
这是能目测得出来的吗？
“先生眼光很好哦，这款戒指男女都可以戴，什么场合都很适配的。”店员夸赞着，又问，“先生你们是准备结婚是吗，这款还有无钻和满钻的一版，我这里拿了无钻的，也可以看看。”
林声闻拿起无钻的那一款，戴进自己的无名指，他对店员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啊，”店员受惊了似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助地说，“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梁洵安抚他道，他咬着牙说，“能不能拿一个他这个尺寸的满钻款？”
“好的，稍等。”
梁洵见店员转身进了里间，他把戒指摘下来，换了别的几款戒指试戴过，低声问林声闻：“我以为你找我假结婚不是只为了应付你们那个副院长之类的人吗，怎么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也要做戏做全套啊？”
林声闻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瞥了一眼梁洵，才说道：“我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就是这段时间可能要耽误你找男朋友了。”
梁洵脸上冒出一丝懊恼，他这会儿才觉出林声闻语气里微弱的怒气，可他实在猜不到林声闻在不爽什么。
他低下头说，前额的刘海有一段时间没空去理发店修理，长长了些，垂下脑袋时刘海能遮住眼睛上半，就是太扎。
“是不是许亦茗跟你说了什么？”梁洵说，“我不找男朋友，你不要误会。”
林声闻轻轻“哼”了一声，神色中的不快加深了几分，在梁洵不解的眼光里，酸里酸气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和许亦茗还有秘密了？”
梁洵急了，如果非要说许亦茗和他之间有什么瞒着林声闻的，无非是他和许亦茗坦白自己喜欢林声闻这事儿了，但他潜意识里又觉得许亦茗不会对林声闻多嘴，包括那天他问自己的时候，也多有调侃意味。
他咬了咬下唇，“没有秘密。”
林声闻牵住了他的左手，把他随便试的几款不怎么适合梁洵的手指的戒指摘下来，放回到那个丝绒盘子里，戴回了最开始试的三钻款的戒指。
他的目光定在梁洵身上：“真的吗？”
梁洵在林声闻的凝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真的，骗你是狗好吧。”
林声闻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店员这时拿了戒指出来，梁洵对她礼貌地挤出一个微笑，等店员把戒指放进托盘让他们自己试戴的时候，他便伸出手去，拉过林声闻的手，把那个满钻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
“你戴这个，”梁洵很笃定地说，“不看别的了。”
林声闻对店员皮笑肉不笑，说：“就要这个满钻款和他刚才试的那个三钻的，谢谢。”
林声闻除了戒指，还又买了个铂金素链，他刷卡付款，牵着梁洵去停车场。
梁洵还有些恍惚，他没太明白为什么林声闻还要配个链子，直到坐上车，扣上安全带的时候才想通：“你是不是手上戴着戒指不方便手术？”
林声闻想了想，回答他：“如果花时间适应的话，应该也不会不方便，但可能最近还是进手术室之前摘下来吧。”
“哦，好的。”梁洵看着自己和林声闻手上的戒指。
虽说价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但和他想的一样，林声闻戴这个满钻的款式异常好看，美人要配花，林声闻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戴满钻的戒指，在只有一点光线的环境里也显得熠熠生辉，可以说是相当搭。梁洵对自己的品味感到很满意，丝毫没注意到林声闻在他们坐进车里的这几分钟里完全没有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的意思。
“不回去吗？”
梁洵问完，不多时，就发现林声闻突然靠近了他，林声闻一只手撑在他的车座边，探过身子来，死死地望着他的眼睛。
这距离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梁洵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突然有些紧张，他吞咽了一次唾沫，喉结也因此上下动了一回，他刚想问林声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林声闻就开口了。
“其实，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以后强吻了我。”
“梁洵，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