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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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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东已经醒了，正试图坐起来。听到林野的声音，他抬起头，肿胀的舌头让他说话更加含糊不清：“什...么好消系？”
林野被他滑稽的发音逗得噗嗤一笑，但看到陈卫东苍白的脸色，立刻又心疼起来。他坐到床边，自然地伸手探了探陈卫东的额头：“还好退烧了。张嘴我看看舌头。”
陈卫东顺从地张嘴，舌面上的伤口依然红肿。
“该！让你逞强。”林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拿出买来的药，“这是消炎药，这是退烧的。我先给你涂点药膏。”
他用棉签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陈卫东的舌头上。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错。林野专注的神情让陈卫东有些出神。
“看什么看？”林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陈卫东笑了，虽然因为舌头肿着而显得有些滑稽：“这会、鸡道心疼你哥了？”
“谁、谁心疼你了！”林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我是怕你病倒了没人陪我找工作！”
陈卫东只是笑着看他，那眼神分明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林野被他看得恼羞成怒，抓起陈卫东腮帮子往两边扯：“笑什么笑！再笑不给你涂药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林野想起正事，赶紧拿出康士富的传单：“东哥，你看这个！”
陈卫东仔细看着传单内容，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抬头与林野对视，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但系...”陈卫东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试了才有希望，不试就什么都没有！”林野急道，“你必须去！舌头的伤没关系，反正面试又不是比谁说话利索。”
最终，在林野的坚持下，两人简单收拾后直奔罗湖人才市场。
康士富的招聘点前人山人海，比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招聘会都要热闹。队伍排了几百米长，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挤在一起，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林野灵活地带着陈卫东在人群中穿梭，终于挤到前排。他注意到面试官中有几个穿着不同于大陆款式西装的人，胸前别着繁体字名牌。
“应该是宝岛来的主管。”林野低声对陈卫东说。
轮到他们时，林野率先上前，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各位主管好，我们是来应聘的。”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宝岛主管抬起头，打量了他们一眼：“有经验吗？”
“没有工厂经验，但我们学习能力很强。”林野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在老家摆过摊，会算账能吃苦；我哥手特别巧，什么机器一看就会。”
主管似乎被他的直率逗乐了：“哦？这么自信？你知道我们厂里要求很严格的哦。”
“严格才好！”林野眼睛一亮，“越严格越能学到真本事。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没机会！”
另一边，一位技术主管正在询问陈卫东：“学过电路图吗？”
陈卫东因为舌头受伤，只是简单摇头，但接过对方递来的图纸后，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指出几个关键部件，做了个拆卸组装的手势。
技术主管惊讶地挑眉：“你没学过却能看懂这些？”
陈卫东点头，又摇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自己...摸过...一点。”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眼神诚恳。
宝岛主管在一旁看着，对同事笑道：“这个田桥仔有意思，够胆识。”又指指陈卫东，“那个大只佬看起来踏实，是可造之材。”
经过几轮面试和简单的技能测试，招聘主管开始宣布结果。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息凝神。
“以下念到名字的，下周一体检，合格后入职。”主管拿起名单，“王志强、李红...”
一个个名字念过去，林野紧张地攥紧拳头，陈卫东的手心也微微出汗。他们已经失败了太多次，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林野...”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林野几乎跳起来，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抓着陈卫东手臂，低声念叨着“陈卫东，陈卫东……”因为过于紧张，他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反倒是陈卫东更加冷静，他只把手轻轻覆盖在林野手上，安抚地笑笑：“没事，大不了搬砖，你上了就行。”
林野不乐意了：“你说的什么丧气话，你一定能过！”
“…陈卫东…”
“过了！”林野乐得在原地大跳好几下：“东哥！听到了吗？我们过了！”
陈卫东重重点头，虽然因为舌头痛而抿着嘴，但眼中的喜悦无法掩饰。
周围落选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那两个北仔真好运...”“听说康士富很难进的...”
走出人才市场，夕阳正好。两人站在鹏城的人行天桥上，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远处，康士富的厂区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如同一座现代化的城堡。
“走了，东哥。”林野深吸一口气，“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陈卫东点点头，手臂自然地环过林野肩膀，指着那片厂区。经过一天的休息，他的舌头已经好些了，虽然说话还是有点大舌头，但至少能说清楚了："那边...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林野侧头看他，惊讶地发现陈卫东脸上竟挂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几乎是野心勃勃的笑容。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里燃烧着灼人的光芒。这一刻的林野突然意识到，陈卫东的内心深处，也许藏着比他想象中更大的梦想。
"东哥，等我们站稳脚跟，就把燕子接来。"林野轻声道，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憧憬。
陈卫东收紧手臂，将林野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嗯。还要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陈卫东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厂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手臂依然搭在林野肩上，仿佛这个动作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习惯。
鹏城的夜风温柔地拂过两个年轻人的脸庞，仿佛在轻声承诺：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在他们身后，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宛如一片璀璨的星海，等待着他们去征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