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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就是你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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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解让相比，虞怀青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早早就起了。
6:45
解让出来时，发现营地除了帐篷基本上都已经收拾完了。
摄影看见他后迅速闪到他身边，偷摸将民宿里带出来的早饭放到他手上，再装作不经意换着方向拍景，给他打掩护。
除了他想吃的包子，还有茶叶蛋和牛奶，分量还挺多。
转了一圈，解让也没看见虞怀青的身影，心里空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好笑，索性放弃，在帐篷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啃着手里的包子，猪肉白菜馅的，味道还不错。
一辆越野车从不远处行驶过来，在他面前停住，见虞怀青从车上走了下来，解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些绵长，“虞老师，你昨晚不会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睡的吧。”
虞怀青低头整理着麦夹，闻言动作不可察觉的顿了下，“有工作。”
将麦整理好后，视线从解让身上飘过，语气平淡的补充道：“你睡的比较熟，就没打扰你。”
“是吗？”解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递了过去，笑了笑，“尝尝？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很好吃的。”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打开了他不愿想起的记忆，熟悉的钝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
虞怀青看着眼前这个和从前没有多少变化的人，他连他是谁都记不得，他对解让而言，什么也不是。
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虞怀青垂着眼，将所有情绪都压抑住，“不用。”喉咙发紧连带着声音都显得冰冷。
即使这样，解让还是捕捉到了他声线里不寻常的排斥，递出去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颤，眼底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语调不再绵长，而是恢复了一贯的懒散，“随你。”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谁也没也开口说话，像站在悬崖的对立面，谁先迈出第一步，谁就会跌倒谷底，摔得粉碎碎骨，遍体凌伤。
三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达基地的。
基地门口，程最看见解让后立刻抛弃了程安瑜，跑到他身边，“偶像！”毫不掩饰心里的愉悦。
解让对程最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伸手揉了一把少年柔软的头发“速度可以啊，小朋友。”语气轻松，仿佛刚才沉着脸不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虞怀青下意识别过脸去，不看解让和程最的互动，手指微微蜷缩着，耳边传来嬉皮笑脸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绝在外，看不透也融不进。
“那当然。”略带嘚瑟，和解让分享发生的趣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自己看见的新鲜事物。
解让看似认真在听，偶尔还会回应两句，但目光总是不着痕迹越过虞怀青，再瞥向不远处。
“小猫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树蛙！”夏里禾从程最背后钻出来，凑到他耳边恶魔低语般的说道，吓得本来和解让专心说话的程最一哆嗦。
等他回头找她算账的时候，发现夏里禾早就一溜烟跑开，躲在路茗星背后，朝他伸着舌头做鬼脸，一脸挑衅。
“夏里禾！路茗星你再不管管她，我迟早要被她吓死。”
路茗星向左迈了一步，完美的将夏里禾的身影挡住，表情无奈的看着程安瑜，眼神示意他安抚一下程最，毕竟他现在被气的脸色都青了。
接收到信号的程安瑜，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谁让夏里禾一直淘气逗他。
解让看着几个人之间眼神都来回转动几个回合，就是谁都没有上前来，这样一群人在门口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好啦，都很可爱，小猫很可爱，树蛙也很可爱，走吧。”
“哼，既然偶像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程最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尖锐的哨子声打断了所有人，“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中年教官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激活了所有人身体里被军训驱使的回忆，下意识齐步跑到教官面前站成一排。
严肃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沈明，是你们接下来两天录制的带教教官，我这个人不好说话，所以不要得罪我。”
“你们全程的录像我都已经看过了，体能不行，团队配合能力不行，时间观念差，如果接下来你们还是这样，我会毫不留情的处罚你们，我不管你们是偶像还是歌手，进了这道门，你们什么也不是。”
“现在，从左到右，由高到低，依次排开。迅速！”
所有人抛开了嬉闹，稍微端正了态度，快速动了起来。
“这边开始，报数。”
作为团队里最矮的夏里禾当之无愧站在第一个，首先报数的人当然也是她。
一轮报数下来，沈明的脸色沉的能滴水，本来接受一群新兵少爷小姐的事情他就不愿意，况且呆不到两天就要走，纯粹就是过来旅游的，而且各个粉丝群体都上千万。
有气无力的声音本就听的他满头恼火，他这个火爆脾气，纯粹忍不了一点，更别说队里的蓝毛到处乱瞄，扭七扭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身上有虱子。
沈明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你，那个蓝毛！出列，十个俯卧撑准备。”
程最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左看右看就自己一个人是蓝发，迟疑的指了指自己，脸上满是无辜和诧异“啊？我吗？”
“教官，我什么都没做干嘛罚我？”
“二十个。”沈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的像块铁。
他几步走上前，锐利的眼光盯着所有人“站就给我好好站，站有站相，不要给我乱动，这是第一次，再有下次，三十个俯卧撑打底。”
刚才还懒懒散散的队伍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端正了态度。
程最没再敢出声，悻悻出列，俯身做起了俯卧撑，由于缺乏锻炼，动作十分不标准，但好歹也是苦着脸做完了。
做完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又想回去又不敢回去，只能呆呆的眨巴眼睛看着沈明等待指示。
沈明目光扫过程最煞白的脸庞，最终定格在他蜷缩的手指上。
“归队。”
得到许可的程最像被赦免般，飞快地窜回队伍里，下意识往陈安瑜身边靠了靠，寻求一丝安全感。
就这样一群人顶着太阳站了半个多小时，每个人脸上都泛着不同程度的红晕。
一声洪亮的吼声打破了平静，“全体都有。”
“上来领取自己的训练服，然后跟着我去宿舍楼。”
站在离教官最近的虞怀青率先走了上去，利落的拿起两套衣服，一套是自己的，剩下一套递给了身后的解让。
动作自然，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解让轻挑起眉，眼里充斥着惊讶，他本来还想着晚上回去找个时间哄一哄他，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指尖顺着衣服划过，在衣服的掩盖下，轻轻摩挲了下虞怀青的手背，又迅速抽回，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谢谢虞老师了。”声音懒洋洋的，却显得格外愉悦。
虞怀青整个人都显得僵硬起来，头几乎微不可测的朝另一侧偏了几分撇，没回应。
“女生二楼205室，男生三楼307室”
“衣服换好，脸上妆卸干净，十五分钟后楼下集合，迟到一秒钟，一个俯卧撑，解散。”
即使刚经历过长时间的徒步，大家都感受到疲惫却也没有因此拖慢进程，都提前穿戴好衣服，规规矩矩的站在楼下。
沈明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没作声，这几个人还算有点时间观念，不至于无可救药。
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呛人，硬朗的面容上平添了一份柔和。
“完美配合、信任是团队里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今天我们就针对这两样展开专项训练。”
沈明指了指身后布置好的障碍场，“‘蒙眼越野’，每组根据原先的搭配，选出一名队友蒙眼依靠另外一名队友的指挥完成比赛，最后一名要受惩罚。”语气一顿，看见大家眼里充满紧张和好奇，才慢悠悠道：“那就是刷干净三楼所有的厕所。”
程最向来憋不住话，没忍住小声嘟囔着：“那得多臭啊。”
一股冰凉感从脚底窜起，他下意识看向教官，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立刻抿紧嘴巴，将头低了下去。
“但是。”沈明话锋一转，“五分钟内完成的组，今晚可以加餐。女生组总用时减三十秒”
一听到这，夏里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没有徒步一天的疲倦，全是对奖励的向往。
“现在，给你们三十秒，决定好谁蒙眼，谁指挥。”
解让几乎想都没想，就往后退了一步，顺带将虞怀青往前推去，“你蒙眼。”
虞怀青拧紧眉峰，立刻反驳，“不行。”
他知道解让一惯按常理出牌，还喜欢捉弄别人，把自己交到他手里，无异于将鱼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为什么不行？”解让凑近到虞怀青耳边，压低声线，声音里蒙着一层薄雾，让人辨不清方向。
“虞老师是怕我会使坏？不会的，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什么都做不了。”
虞怀青垂眸看着解让，眼里流过暗光，他的喉结滚动了下，语气梆硬的扔下一句，“随你。”
随后抬步走到教官面前，接过黑布条蒙在眼上,世界瞬时陷入一片黑暗，嘈杂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轻缓却满是自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眼睛。”
手臂处传来的温度滑进虞怀青心里，又酸又麻，黑布下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将自己再一次交到了解让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