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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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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也暗中调动了一笔巨额资金，通过数个离岸账户层层过滤，最终汇入顾衍之指定的一个匿名账户，作为拍卖会的“弹药”。
期间，周世坤被正式批捕的消息见报，但只轻描淡写地提了商业犯罪，并未涉及更深层的阴谋。林氏集团的股价经历小幅波动后迅速回升，城东项目稳步推进。
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林砚自己知道，他颈间那个芯片留下的细微疤痕，偶尔会在深夜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异物感，提醒着他那场荒诞的变形和尚未解除的危机。
出发前往威尼斯的前一晚，顾衍之后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行动无碍。家庭医生最后一次来换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公寓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衍之从书房保险柜里取出了两个小巧的、看起来像是普通U盘的东西，但材质特殊，带着微型生物识别锁。
“拿着。”他将其中一个递给林砚，“拍卖会上如果出现意外，我们走散了，或者通讯中断，用这个。里面有最新的加密通讯协议、安全屋坐标、以及一条紧急情况下才会启动的独立撤离通道指令。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只有你能打开。”
林接过那个冰凉的小东西，握在掌心。这不仅仅是工具，更是顾衍之将他纳入绝对信任核心的象征。
“你呢？”他问。
“我自有安排。”顾衍之笑了笑，眼神自信而强大，“放心，就算把威尼斯掀个底朝天，我也会把你安全带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林砚颈间，那里衣领遮挡着曾经的芯片印记：“然后，彻底解决掉所有麻烦。”
林砚看着他，没说话。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言的信任和默契。
第二天傍晚，私人飞机从机场跑道滑翔而起，冲向布满晚霞的天空。
机舱内布置得奢华而舒适。林砚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心情有些复杂。这一次威尼斯之行，前途未卜。
“紧张？”顾衍之递给他一杯香槟，自己则端着一杯苏打水。他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伤势初愈让他清减了些许，却更显得轮廓深刻，气场逼人。
林砚接过酒杯，摇了摇头：“只是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习惯了掌控一切，如今却要深入敌营，依靠演技和运气，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有时候，失控未必是坏事。”顾衍之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意有所指，“比如，某些意想不到的相遇和……关系转变。”
林砚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香槟，没接话。
飞机平稳飞行。顾衍之开始详细讲解拍卖会的流程、需要注意的人物、以及几个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及应对方案。他的思维缜密，计划周详，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可能性。
林砚认真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两人讨论的样子，更像是在进行一场高难度的商业谈判，而非蜜月旅行。
方案核对完毕，顾衍之收起平板，忽然问道：“对了，演技排练得怎么样了？”
林砚一愣：“什么演技？”
“伴侣演技。”顾衍之挑眉，站起身，走到林砚身边坐下，距离瞬间拉近，雪松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笼罩过来，“比如，如何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如何在别人看过来时对我露出倾慕的微笑，还有……”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林砚的唇角，动作快得如同错觉，眼神却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如何在必要时，主动亲我。”
林砚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呼吸都漏了一拍。机舱内柔和的灯光下，顾衍之的眼神太过具有侵略性，也太过于……认真。
“顾衍之！”林砚猛地向后靠，试图拉开距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你适可而止！”
顾衍之看着他瞬间炸毛又强作镇定的样子，低低地笑出声，终于退开些许，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开个玩笑，放松点，林总。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
他嘴上说着玩笑，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林砚别开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和下方遥远城市的零星灯火，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这个混蛋，永远知道怎么精准地撩拨他！
飞行在略显尴尬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继续。
十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当地已是清晨，水城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空气湿润微凉。
一辆黑色的豪华水艇早已等候在码头。两人上车，水艇无声地滑入交错的水道，避开游客聚集的主要航线，驶向一处僻静的私人码头。
一座历史悠久、外观低调内部却极尽奢华的公馆等待着他们。这里是顾衍之众多安全屋之一。
稍作休整，立刻有形象团队上门。一个小时后，镜子里出现的两个人，已然是一对衣着考究、气质矜贵、看起来感情甚笃的同性情侣。
林砚穿着一身浅灰色格纹西装，内搭淡蓝色衬衫，没有系领带，显得随性而优雅。顾衍之则是经典的黑色丝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与林砚袖扣相配的钻石领针，低调奢华。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相仿，气场却奇异地互补，一个清冷内敛，一个强势外放，眼神交汇间，竟真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亲昵感。
“还不错。”顾衍之上下打量着林砚，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伸手替他正了正并不歪斜的袖扣，“勉强能骗过大部分人。”
林砚拍开他的手，冷着脸：“顾总管好自己就行。”
当晚，拍卖会如期在一艘名为“月光奥德赛”的巨型私人邮轮上举行。邮轮灯火通明，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宫殿。
验明身份，登上邮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名流、收藏家、以及一些面目模糊、气息特殊的人物汇聚于此。
顾衍之自然地伸出手臂，看向林砚。
林砚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隔着昂贵的面料，能感受到对方手臂结实肌肉的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顾衍之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带着他步入会场。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林砚的手背，指尖在他手背上极轻地敲击了几下——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表示【保持警惕，目标已出现】。
林砚的心提了起来，面上却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微笑，仿佛只是陪伴侣出席一场无聊应酬的商业精英。
顾衍之则游刃有余地与几个相识的面孔寒暄，言辞风趣，姿态从容，偶尔侧头与林砚低语几句，眼神温柔专注，演技堪称完美。
林砚配合着，偶尔颔首，偶尔露出极淡的笑意。他发现，扮演顾衍之的“伴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那些下意识的关注，偶尔交汇的眼神，甚至因为靠近而产生的细微紧张，都可以被完美解读为“情深”。
拍卖会正式开始。前几件拍品都是珍贵的珠宝和古董，竞价激烈。
顾衍之似乎对其中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很感兴趣，举了几次牌，但最终在价格超出预期时干脆放弃，转而低声对林砚抱怨拍卖行的贪婪，语气亲昵自然。
林砚也配合地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两人互动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终于，拍卖师拿出了今晚的重头戏之一——“一批来自私人收藏的、涉及早期神经科学领域的珍贵研究手稿及实验数据，来源神秘，起拍价五百万欧元。”
会场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真正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顾衍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只是握着林砚的手微微收紧。
竞价开始。价格攀升得极快，很快突破了两千万欧元。参与竞价的除了顾衍之，还有另外几个电话委托席位，以及一位坐在前排、面容阴鸷、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之一，专门处理‘特殊’事务。”顾衍之借着举牌的机会，极快地在林砚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林砚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价格达到三千万时，竞争者只剩下顾衍之、电话委托席（经过顾衍之的人分析，其中一个很可能与威尔逊教授有关），以及那个金丝眼镜男。
气氛逐渐紧绷。
“三千五百万。”顾衍之再次举牌，语气平淡。
“四千万。”金丝眼镜男紧跟其后，眼神冰冷地扫过顾衍之。
电话委托席沉默了片刻，报出了四千三百万。
顾衍之面不改色：“五千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对于一批来源不明的手稿来说，已经高得离谱。
金丝眼镜男脸色阴沉，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没有再举牌。
电话委托席又沉默了几秒，报出五千一百万。
“六千万。”顾衍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加价九百万，势在必得。
拍卖师的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六千万！第一次！六千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哪位先生女士出价？六千万第……”
就在锤子即将落下的瞬间——
“一亿。”
一个低沉嘶哑、通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突然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座位传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那个方向。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完全看不清面容的人举起了号牌。
顾衍之的瞳孔骤然收缩！林砚也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畴！对方根本不是来竞拍的，更像是来……搅局，或者示威！
拍卖师也愣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重复：“一、一亿欧元！这位先生出价一亿！”
顾衍之脸色冰冷，眼神锐利如刀地射向那个黑袍人。对方隐藏在阴影里，毫无反应。
会场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顾衍之，等待他的反应。
顾衍之沉默了足足十秒。这十秒里，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对方的目的？资金实力？强行跟进的风险？
最终，他几不可查地对林砚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放下了号牌。
放弃。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手稿拿不到了？
“一亿欧元！成交！”拍卖锤重重落下。
黑袍人站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向后台办理交割手续，自始至终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拍卖会继续，但接下来的拍品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众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那场惊人的竞价上，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顾衍之面色如常，甚至还有心情替林砚取了一杯香槟，仿佛刚才那个一掷千金（虽然没成功）的人不是他。
“没关系，”他低声对林砚说，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时候，放弃才是真正的开始。”
林砚不明所以，但看着顾衍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睛，选择了信任。
拍卖会结束，人群开始散去。顾衍之挽着林砚，随着人流走向出口。
就在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时，一个侍者模样的人低头匆匆走过，极其隐晦地将一个小巧的、冰冷的金属物体塞进了顾衍之空着的那只手里。
顾衍之动作自然地将手收回口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林砚的心跳猛地加速。他认出来了，那个侍者，是顾衍之提前安排混上船的人之一。
所以，刚才的放弃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黑吃黑？
两人面不改色地登上返回岸边的接驳艇。水艇启动，驶离灯火辉煌的邮轮。
直到回到公馆，关上厚重的房门，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窥探，顾衍之才从口袋里拿出那样东西。
正是那个装着威尔逊教授手稿和数据的特殊存储器！只是外观和之前拍卖台上看到的那个略有不同。
“怎么回事？”林砚急切地问。
顾衍之将存储器连接上随身携带的、经过特殊加密的笔记本电脑，快速操作着，嘴角带着冷冽的笑意：“拍卖台上那个是饵，真的早就被掉包了。我的人盯着威尔逊的代理人很久了，他们根本没打算真卖，只是想看看谁对这东西最感兴趣，顺便捞一笔。刚才那个黑袍人，恐怕就是威尔逊自己，或者他的核心同伙，自导自演罢了。”
屏幕亮起，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流飞快滚动。
“可惜，他们低估了我的胃口。”顾衍之眼神锐利，“我不但要东西，还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数据读取成功。里面是大量晦涩难懂的研究笔记、实验数据和设计图纸。
顾衍之快速搜索着关键词：【意识映射】、【神经接驳】、【逆向干扰】、【生物密钥】……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份标注为【最高机密】的文件夹上。
点开。
里面是芯片的完整设计图，以及……一份关于“意识映射逆转”的可行性报告和……所需的关键设备参数及所在地！
报告的结论是：逆转需要特定的高强度能量场和生物频率同步设备，而目前唯一能满足条件的设备，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个早已废弃的、隶属于某秘密国际科研组织的实验室遗址内。威尔逊教授当年正是从那里被驱逐的。
同时，报告最后用鲜红的字体标注着警告：【警告：逆转过程伴有极高风险，可能导致意识紊乱、记忆损伤甚至永久性意识消散。非必要严禁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