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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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课总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魔力，窗外的枝枝叶叶被夏末的阳光晒得发亮，风扇在天花板上慢悠悠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高二七班的教室里，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推导函数公式，粉笔头在黑板上划过的沙沙声，成了大多数人走神的背景音。
谢奕趴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胳膊垫在下巴底下，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
他没睡着，只是懒得听台上那些绕来绕去的公式，眼神落在窗外，思绪早飘到银河系去了。
“哥哥，这题我没听懂，你会吗？”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点刻意的黏糊。
谢奕的睫毛颤了颤，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他那傻叉同桌黎肆。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别装了，能让堂堂年级第一、黎神不会的题还没发明呢。
谢.校霸本霸.奕的人生里，从来只有别人怕他、躲他的份，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凑上来问他题目。
而且这人还是能把数学卷子当草稿纸写的学神。
他没抬头，声音闷在臂弯里，耐着性子：“不知道。”
“好吧。”黎肆的声音里听不出失落，反而透着点得逞的笑意。
他没再追问，只是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往谢奕这边又推了推，指尖无意识地在题目旁的空白处画着圈。
谢奕这才勉强抬了抬眼，余光扫过练习册上的题目。
那是道压轴题，步骤复杂得能让普通学生看晕，可黎肆的草稿纸上已经写满了清晰的解题思路，甚至还标了三种不同的解法。
他撇了撇嘴，刚想把目光移开，却注意到前面两个座位的动静。
姜旭和慕宇背对着他们，肩膀却一抽一抽的，像得了羊癫疯似的。
谢奕皱了皱眉，没搞懂这两人抽什么风，索性重新把脸埋回臂弯，眼不见为净。
数学老师终于在下课铃响的前一秒结束了讲课，宣布下课的话音刚落。
椅子拖动的吱呀声、同学间的打闹说笑、翻书的哗哗声混在一起，彻底打破了课堂的沉闷。
谢奕刚想睡觉，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夸张的大叫：“呀，下个月——是谁生日啊！”
不用看也知道，是齐昱言。
这家伙的声音在教室里格外显眼，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谢奕瞥了眼自家好兄弟，只见齐昱言正站在过道里，手舞足蹈地说着，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班里的每一个人。
“我的生日，嗯...礼物也不用太好，”齐昱言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拔高了几分，生怕别人听不见。
“如果是新出的那个游戏皮肤就更好了，我瞅着那皮肤的特效，简直帅炸了！”
说完，他还特意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把“求礼物”的意图表现得明明白白。
廖恒坐在座位上，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拆台：“我言，你好心机啊！想要皮肤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就是，”时凌也跟着笑，手里转着笔，语气里满是调侃，“齐昱言，你现在很像玛丽苏文学里的恶毒女配，就差说‘哎呀人家才不想要礼物呢’了。”
齐昱言立刻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手捂胸口：“凌姐你怎么能这么形容一个帅逼啊？我这不是怕大家忘了嘛！”
另一边，沈蒽正趴在顾许的桌沿上，手指轻轻戳着顾许的课本，原本还在跟自家女朋友腻歪，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凑了过来，笑着补刀：“齐昱言，你人挺好，还担心我们没时间准备礼物，特意提前一个月提醒，够贴心啊。”
“蒽姐你...呜呜呜我伤心了！”齐昱言假哭着，转身就往最后一排跑，目标明确。
——找他的老大谢奕求安慰。
可跑到座位旁，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谢奕趴在桌上睡了，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泛着淡淡的光泽。
而黎肆就坐在旁边，右手轻轻搭在谢奕的头发上，指尖偶尔轻轻摩挲着。
谢奕的头发不长不短，看着就毛茸茸的，也就黎肆敢这么摸，换个人早就被谢奕一拳揍飞了，哪还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齐昱言在心里疯狂呐喊：呵呵，不嘻嘻，又觉得自己磕的CP发糖了！这还是嘻嘻吧！
谢奕其实没睡熟，从数学课最后十几分钟就开始迷迷糊糊的，下课没几分钟就睡了，周围的吵闹声加上同桌那若有若无的触碰，让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就听见齐昱言的声音：“老大！”
“狗叫什么？”谢奕的起床气还没散，语气算不上好。
齐昱言瞬间想起自家老大的起床气有多可怕，赶紧把到了嘴边的抱怨咽回去，飞快转移话题：“老大，我下个月生日！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重要的日子，你可不能忘了！”
“哦，行。”谢奕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转着玩。
齐昱言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承诺，立刻兴奋地叫起来：“好感动！老大你果然最疼我了！”
“到底从哪里开始感动的？”黎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他收回放在谢奕头发上的手，目光落在齐昱言身上。
齐昱言说得一脸认真，还拍了拍胸脯：“呃，我和老大心底感应！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默契，你不懂！”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竖了中指，姜旭更是直接吐槽：“拉倒吧。”
黎肆没理会其他人的调侃，心里却默默想着：为什么齐昱言可以和谢奕有“心底感应”，自己就不行？不行，我也要。
他转头看向还趴在桌上的谢奕，这么盯了一会。
谢奕有点烦:“又干嘛。”
黎肆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感应一下呗。”
话音刚落，他就微微倾身，朝着谢奕靠近了一些。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谢奕能清晰地闻到黎肆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甚至能看清他睫毛。
再近一点，两人的肩膀就要贴在一起了。
谢奕耳尖有点发烫，他猛地直起身，伸手推开黎肆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慌乱：“起开，别靠那么近。”
坐在不远处的时凌早就举着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看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画面，她激动得差点叫出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不是真的我从这跳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