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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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也跟着附和，伸手捶了捶发酸的腿，语气里满是庆幸：“多亏奕哥，不然都不知道还要站多久，老温那嘴，简直比我妈还能说，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谢奕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其实一点都不累，常年翻墙打架练出来的体力，站一个多小时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只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看到时凌、廖恒他们一个个蔫头耷脑、腿都快站不稳的样子，才故意开口打断了温晔扬的长篇大论。
听到姜旭的话，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事。”
时凌揉着肚子：“大家现在还回班吗？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我已经有点饿了。”
她这话一出，廖恒摸了摸肚子，苦着脸说：“我也饿，早上就吃了个包子，现在早就消化完了，再回班坐着，我怕我能把课本啃了。”
慕宇也跟着点头：“要不我们直接去食堂吧，反正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也不会查人。”
谢奕直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转身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我也回去。”黎肆几乎是立刻开口，脚步轻快地跟上谢奕，动作自然得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齐昱言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剩下的人：“那我们分三路走？我们去食堂吃饭，你们俩呢？”
沈蒽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笑着说：“我和顾许回班，她拿东西。”
顾许轻轻点了点头，安静地跟在她身边。
几人很快分道扬镳。
午后的阳光带着夏末的燥热，谢奕走在前面，脚步不快，黎肆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两人很快回到宿舍。
谢奕推开门走进宿舍，黎肆也跟着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他没有回自己的407，反而很自然地走到谢奕的床边坐下，床板发出轻微的声响，床单被他压出一道浅浅的褶皱。
谢奕没在意他的举动，径直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一叠叠废纸，最后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张作文纸和一支黑笔，放在桌面上。
黎肆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写检讨？”
“嗯。”谢奕低头，笔尖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早写早结束，省得老温明天又念叨。”
黎肆从床上站起身，走到书桌旁，弯腰靠在桌沿上，他看着谢奕认真写字的侧脸。
“我发现，男朋友你好乖啊。”
谢奕写字的动作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黎肆，眼神里满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自己乖吗？谢奕在心里默默反问。
一个天天抽烟、打架、喝酒、逃课...现在还早恋，把校规当摆设的校霸，怎么看都和“乖”这个字沾不上边。
黎肆指尖轻轻碰了碰谢奕放在桌上的手，语气里带着点认真的笑意：“不写作业，上课要么睡觉要么逃课，却在被要求写检讨的时候，马上就乖乖开始写。”
嗯，好可爱。
“性质不一样。”谢奕抽回手，重新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语气硬邦邦的，却没了平日里的不耐烦。
他懒得和温晔扬纠缠。
写检讨不过是举手之劳，花半个多小时就能应付过去，总比被老温拉去办公室“谈心”一上午强。
“你看你都没反驳”
谢奕正在写[作为榆栖二中的一名学生，我深刻认识到翻墙逃课的错误]，闻言手一顿，他抬眼：“反驳你妹。”
黎肆却自动叠加一万层滤镜“这么凶啊，更乖了。”
“什么狗屁逻辑。”谢奕没再理他，加快了写字的速度。
写了没两行，谢奕实在受不了身旁灼热的目光，侧头看向黎肆：“你怎么不去写？杵在这当摆设？”
黎肆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哦。”
又又又是“哦”，每次自己终结话题，黎肆都会用这种带着点失落的调子说“哦”。
谢奕又摸出一张新的作文纸和一支笔，“啪”地拍在黎肆面前：“你再哦一个试试？”
黎肆眼睛一亮，瞬间没了刚才的神色：“那哥哥教我怎么写，好不好？我从来没写过检讨。”
“你自己写。”谢奕别开脸，他太清楚黎肆的套路了，每次一装可怜，自己就没辙。
果然，话音刚落，黎肆的肩膀就垮了下来，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看就要说出那个“哦”字。
谢奕赶紧补充：“闭嘴，别说话了，安安静静写。”
“男朋友你别凶我。”黎肆的声音更低了，像只被雨淋了的小狗，眼神里满是委屈。
谢奕：“...”
他忍无可忍，抬起脚，踹在黎肆的小腿上。
黎肆这才乖乖闭上嘴，拿起笔，开始在作文纸上写起来。
谢奕重新低头写自己的检讨。
他写检讨向来轻车熟路，无非就是“深刻认识错误”“今后严格遵守校规”之类的套话，没几分钟就写满了半张纸。
写完最后一个字，谢奕把笔扔在桌上，他侧头看向黎肆，却愣住了，黎肆的作文纸上写着一段环境描写，[......吊扇转动的声音与窗外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夏日里寻常的下午。而我，却在这样宁静的时光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谢奕忍不住笑出了声：“黎肆，你这是写散文呢？检讨哪有这么写的？”
谢奕摇了摇头，伸手把他的作文纸拿过来，扫了一眼，“你还是重新写吧。”
黎肆的肩膀又垮了下来，他放下笔，看着谢奕：“检讨好难啊，还是男朋友你教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谢奕从桌肚里又摸出一张新的作文纸，放在黎肆面前，然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了一篇比较小众的检讨范文：“抄吧，多改点，省得被老温看出来。”
计谋没得逞，黎肆顿时失落了一秒，无形的狗耳朵垂了下去，不过这是他男朋友给他搜的，又竖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黎肆放下笔，他把写好的检讨递到谢奕面前，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语气里还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写完了，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棒？”
谢奕原本想说“抄的棒个屁”，可话到嘴边，看着黎肆眼底亮晶晶的期待，狗屁亮晶晶，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嗯”。
他接过检讨，扫了一眼，黎肆确实改了不少句子，不像自己那个全是废话。
齐昱言吃完饭回宿舍，刚跨进门槛，脚步就顿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息，不是谢奕常抽的爆珠烟的味，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谢奕坐在靠窗的书桌前，短发被阳光染成浅棕色，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
他指尖夹着一支黑色水笔，正低头看着桌角的两张纸，侧脸线条利落，却没了平时拒人千里的戾气，连握着笔的手指都透着几分放松。
黎肆此刻正坐在谢奕旁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肩膀几乎要贴到谢奕的胳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细碎的粉红泡泡，齐昱言僵在门口。
进退两难，破坏气氛狂此时不想破坏这气氛。
谢奕闻声，带着点熟悉的随意：“齐昱言，你回来的刚刚好，帮我们交一下检讨。”
“神速啊！”齐昱言忍不住感叹，眼睛却还在偷偷打量着两人，“你们居然写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熬到晚上呢，不过我还没写呢老大，等我写完一起交呗？”
谢奕收回目光“随便，只要交了就行。”他瞥了眼齐昱言，见这家伙还在偷偷用余光瞟黎肆，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什么看？”
齐昱言连忙别开目光。
黎肆下意识想开口喊“男朋友”，话到嘴边又猛地顿住，喉结滚了滚，急忙改口，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同桌，你饿了吗？”
谢奕只是淡淡应了句：“还行。”
齐昱言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的八卦之火烧得更旺了。
吃完饭。
...
下午体育课上课前。
谢奕在楼道里，一支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转着圈。
黎肆的目光落在那支烟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他见过谢奕抽烟的样子，靠在斑驳的墙根，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总是带着戾气的眼睛会变得有些模糊，像蒙了层雾，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落寞。
“好好好，说的和你不抽一样。”谢奕嗤笑一声，却还是把烟塞回烟盒。
正巧，上课铃的尖啸声突然划破宁静，谢奕这才慢吞吞的往操场走。
体育老师站在操场中央，手里攥着哨子，这节七班和九班撞了课，等两个班的学生站定，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自由活动，别乱跑，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散开，有的往器材室走，有的凑在树荫下聊天，还有的干脆往草坪上一躺，进行光合作用。
谢奕脚步慢悠悠地往操场边的休息区走。
他走到铁质长椅旁，长腿一伸，随意地坐了下来。
黎肆跟在他身后，他走到长椅另一侧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宽的距离，他偏过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热不热？我去买水。”
谢奕语气里没什么波澜：“不用。”
两人刚安静下来没两分钟，一道带着点急躁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傅寒穿着九班的校服，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他快步走过来，手指转着篮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炫技，球身沾着点灰尘，显然是刚从器材室借的。
“肆哥、奕哥，来不来打篮球？”他往长椅上一坐，语气里满是无奈，“我真服了我们班那几个，要么跑去打羽毛球，要么找个树荫底下玩手机，凑不齐人。”
黎肆没立刻回答，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谢奕脸上，眼神里带着点询问。
谢奕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莫名一动，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挑了挑眉，声音干脆：“打。”
他平时很少打篮球，但今天没什么事，索性活动活动筋骨。
“那我也打。”黎肆立刻接话。
傅寒没一会儿又喊来了几个七班的。
几人很快凑齐了八个人，傅寒拿着篮球，在地上拍了拍，“分个队吧，四对四。”
分好队，黎肆和谢奕不在一个队。
黎肆皱了皱眉“我要和我同桌一队。”
“别啊肆哥！”傅寒立刻摆手，语气里满是无奈，“知道你们同桌情比金坚，但你俩都是超标怪，一队的话，我们这队根本没法打，这让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玩？”
黎肆还想再说什么，谢奕却开口了，他看着黎肆，眼神里带着点调侃，“怎么，黎神怕输啊？”
黎肆也不再坚持“那好，谢校霸，等会儿可得放放水。”
傅寒见两超标怪没意见“行。”
他说着，目光四处张望，正好看到时凌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似乎在写着什么“凌姐！过来当裁判！”
时凌听到喊声，抬起头，看到这边的阵仗，立刻收拾好笔记本跑过来。
她笑着说：“没问题。”
几人走到篮球场边，傅寒把篮球往地上一抛，比赛正式开始。
谢奕站在场地边缘，他这场主攻，从一开始就没闲着，等队友把球传过来，他立刻弓着身子，脚步轻快地往前冲。
对方的防守队员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拦住他的去路。
谢奕却丝毫不慌，跑到三分线外时，他猛地停下脚步，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入篮筐。
“老大牛逼！”齐昱言第一个喊出声。
时凌也立刻在纸上画了“正”字的第一笔横。
谢奕跑到齐昱言身边，把刚接到的球迅速传了过去。
齐昱言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打篮球的技术确实不错，他接住球，灵活地避开防守，往篮下冲去。
只是对方的防守实在严密，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投进去，最后只能把球又传了出去。
轮到黎肆他们队进攻时，他接过队友传来的球，脚步轻快地往前跑。
谢奕立刻迎了上去，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谢奕能清晰地闻到黎肆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黎肆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自家男朋友，他突然侧身，试图绕开谢奕，却被谢奕敏锐察觉。
“谢校霸，真不打算放放水？”黎肆一边运球，一边压低声音问。
谢奕没说话，黎肆见他不回答，也不再逗他，他猛地停下脚步，把球传给了旁边的傅寒。
傅寒接住球，毫不犹豫地往篮下冲，轻松投进了一个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