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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新的开始 ...
深秋的北平,难得一个晴好的午后。北大校园里,几株老银杏树撑开满树金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草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三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正坐在那片金色光影里,低声交谈着。其中声音最洪亮的,是法学院的学生赵远,他穿着一身半旧的学生装,眉宇间带着一股永不低头的倔强与愤怒。
“岂有此理!东三省沦陷至今,他们除了步步退让,还做了什么?我们学生的请愿,竟被说成是‘扰乱治安’!”他猛地一拍膝盖,激愤难平。
坐在他身旁,戴着圆框眼镜、神色冷静的是文学院的陈书尧。他轻轻推了下眼镜,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远之,你的心情我们都懂。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讲究策略。蛮干除了徒增伤亡,于大局何益?舆论、□□、持久抗争,这些都是武器。”
“书尧兄说得是,”接话的是坐在稍外侧的苏婉清,医学院少数女生之一,穿着素净的蓝布旗袍,膝上摊着一本厚重的医学书。她声音温柔,目光却清亮有神,“保存力量,才能做更多事。我看那些黑狗子近来下手愈发狠辣,大家出入都要当心。”说话时,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坐在她对面的孙楠。
孙楠背靠着一棵银杏树干,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片金黄的扇形落叶。他听着好友们的争论,眼神却有些飘忽,不似往日那般立即加入讨论,或是被赵远的情绪感染,眉宇间锁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沉郁。
赵远注意到他的沉默,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楠哥,你今日怎么成了闷嘴葫芦?上次在东街口,你可是冲在第一个,那股子劲头呢?”
孙楠回过神,对上三双关切的眼睛。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叶子碾碎:“没什么,只是觉得…前路艰难,光靠一股血气,或许真的不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赵远无法理解的疲惫。
陈书尧若有所思地看了孙楠一眼,没有追问。苏婉清则轻声开口,带着医者特有的敏锐:“孙楠,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孙楠感到心头一暖,又因这纯粹的关怀而生出几分愧疚。他无法告诉他们,自己的沉寂与疲惫源于更深层的挣扎与一个无法回头的秘密世界。他只能低下头,避开苏婉清清澈的目光,含糊地应道:“或许是…天气转凉,有些不适。”
阳光缓缓移动,将四个年轻人的身影拉长。银杏叶仍在悄无声息地飘落,宁静的校园景象之下,是汹涌的时代暗流与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波澜。孙楠坐在挚友中间,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隔阂,那份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已经开始悄然改变他与他所珍视的一切。
赵远是个急性子,见孙楠这般消沉,心里着急,晚饭时分便硬拉着其他三人去了他们常光顾的校外那家“老马家”面馆。店面不大,只摆得下四五张榆木桌子,却因价格实惠、味道地道,很受学生欢迎。此刻正是饭点,店里人声鼎沸,跑堂的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大海碗在桌椅间灵活穿梭,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面香和醋香。
四人挤在靠墙的一张小方桌旁。赵远兀自愤愤不平,筷子敲着碗边:“要我说,就是咱们闹得还不够狠!就得让那些官老爷们知道,学生不是好惹的!”他声音洪亮,引得邻桌几人侧目。
陈书尧慢条斯理地掰开一双毛竹筷子,磨掉上面的毛刺,不赞同地摇摇头:“远之,匹夫之怒,除了流血,还能换来什么?唤醒民智,争取舆论,方是长久之计。”他看向孙楠,语气带着探究,“孙楠,你平日最有见地,今日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孙楠正望着碗里漂浮的油花出神,闻言抬起头,嘴角牵起一个勉强的弧度:“书尧说得在理。只是……我在想,有时候,明面上的抗争固然重要,但水面之下,是否还有别的路可走?”他这话说得含糊,带着几分他自己才懂的试探与迷茫。
苏婉清细心地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用勺子分成两半,自然地拨了一半到孙楠碗里,声音轻柔:“先吃点东西。你中午就没怎么吃,空着肚子,哪有力气想那么多?”她目光落在孙楠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我看你心神不宁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是信得过我们,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孙楠看着碗里那半颗金黄的荷包蛋,心中一暖,随即涌上更深的酸楚。他何尝不想将心中的困惑,还有对陆辰枫那份重新认知后翻江倒海的情绪,以及对前路的忐忑尽数倾诉?可他不能。他只得低下头,用力搅动着碗里的面条,闷声道:“没什么,可能就是……有些累了。觉得前路茫茫,不知该如何走下去才好。”
赵远闻言,重重放下筷子,碗里的面汤都溅出来几滴。“这叫什么话!”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孙楠,“咱们一起走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忘了咱们在赵家楼胡同口一起发的誓了?”
孙楠如何能忘?那时他们四人意气风发,对着苍茫的北平夜空立誓,要为这片土地的光明未来奋斗终生。可如今,他即将踏上一条更为隐秘、更为孤独的道路,甚至可能要与挚友们渐行渐远。这份沉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陈书尧若有所思地看了孙楠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将手边的一碟辣油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无波:“先吃饭。路总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急不得。”
这顿晚饭,就在赵远的愤慨、陈书尧的冷静、苏婉清的温柔关切以及孙楠沉重的沉默中结束了。夕阳的余晖将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路上。孙楠看着身边三位挚友,心中那份即将踏入未知领域的决绝,与对眼前这份纯粹情谊的不舍,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
他知道,从明天傍晚踏入“墨渊书肆”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与眼前这些他最珍视的人,也终将走上或许不再完全重合的道路。这份认知,像这北平秋夜的凉风,无声地渗进了他的骨子里。
暮色四合,秋意带着砭骨的凉意,沿着北平纵横的胡同漫延开来。孙楠怀揣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如同怀揣着一块灼热的炭,既感到一种肩负使命的沉重,又因那未知的“深秋”而心绪难平。他依循地址,拐进西四牌楼附近一条愈发僻静的胡同,青石板路在渐暗的天光下泛着湿冷的光。
“墨渊书肆”的匾额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古旧。他推门进去,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店内光线昏暗,两旁是高及天花板的书架,塞满了各种线装书和洋装书,空气中浮动着纸张和墨锭混合的陈旧气息。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灰布长衫的掌柜从账本后抬起头,目光浑浊地扫了他一眼。
孙楠稳了稳心神,按照沈老师所教,走上前低声道:“掌柜的,可有《庄子集释》的民国刻本?”
掌柜的动作顿了顿,从老花镜上方又打量了他片刻,才慢悠悠地放下笔,朝通往后院的布帘方向偏了偏头:“客人里面请,刻本需从库房找找。”
孙楠深吸一口气,掀开那幅深蓝色的土布门帘,走进了后院。
与前店的逼仄昏暗不同,后院竟意外地宽敞、整洁。青砖铺地,墙角放着几盆耐寒的菊科植物,已然凋谢。正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他按照约定,在门上叩击出特定的节奏。
“进来。”一个低沉而平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孙楠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两椅,一盏带玻璃罩的煤油灯在桌上洒下一圈温暖却有限的光晕。陆辰枫就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身影挺拔,正将最后一本书插入靠墙的书架上。他听到门响,缓缓转过身。
煤油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他今日的装束,一身毫无装饰的深灰色棉布长衫,熨帖却朴素,与他往日那些剪裁精良、质料昂贵的西装或风衣判若云泥。他脸上没有任何孙楠所熟悉的或慵懒或戏谑的神情,那双总是流转着暧昧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孙楠身上,带着一种冷酷的审视。
孙楠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几乎停滞。过往所有画面,游行时他玩世不恭的解围,赠表时那看似随意的姿态,俱乐部外浮华的背影……与眼前这个沉静、锐利、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男人激烈地碰撞着。巨大的羞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孙楠同志。”陆辰枫先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寂静,语气是纯粹的公事公办,不带丝毫个人情绪。“我是‘深秋’。”
“深秋…同志。”孙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站直身体,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陆辰枫几步走到桌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沈先生应该已经向你强调了纪律的重要性。我重申一遍: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绝对的谨慎。走出这个门,你我只是陌路,或在必要时,是‘敌人’。过往种种,无论真假,皆需遗忘。你能否做到?”
“我能做到。”孙楠的回答坚定起来,目光不再躲闪。
陆辰枫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他示意孙楠坐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手绘的北平简图,铺在桌上。
“你的第一个任务,”他的指尖点在地图上北大校园及周边区域,“利用你的学生身份,留意并记录这个名叫林宴辞的记者,在校园内外的活动规律,尤其是他与哪些学生、□□接触频繁。只观察,记录,不行动,不介入,更不可暴露意图。每周三傍晚,通过‘死信箱’汇报。”他详细讲解了死信箱的位置、使用方法和紧急联络信号,条理清晰,指令明确。
在整个过程中,陆辰枫的语气始终平稳冷静,仿佛在布置一项再寻常不过的工作。只是在孙楠因为内心的激动与愧疚,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过去…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很抱歉…”
陆辰枫正在指点地图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看了孙楠一眼,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掠过,但快得让人抓不住。他随即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不再那么冰冷:“那些都是必要的伪装,不必再提。你的热血和坚持,组织看在眼里。把精力放在眼前的任务上,孙楠同志。”
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叙旧,只是用组织和任务将过往轻轻揭过。但这句“不必再提”,对孙楠而言,已是最大的宽慰与谅解。
会面结束,孙楠按指示先行离开。他重新走入胡同的黑暗中,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心中五味杂陈。那个他曾无比厌恶的纨绔子弟,那个赠他怀表的别扭少年,与方才那个冷静、专业、威严的“深秋”同志,形象彻底重叠,再也无法分开。
一种全新的、混杂着敬意、愧疚与难以言说的悸动的情感,在他心底破土而出。
夜色已深,北平秋夜的寒气像是能渗进人的骨缝里。
孙楠回到北大那间略显拥挤的男生宿舍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他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混合着旧书和墨水还有年轻男子生活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方才“墨渊书肆”后院那清冷、带着隐秘压迫感的空气截然不同。
同寝的陈书尧还没睡,正就着桌前那盏绿罩台灯的光,伏案批注着一本厚实的英文经济学原著。听见门响,他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中间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回来了?”陈书尧的声音一如往常,带着书卷气的沉稳,“沈老师那边……讨论得还顺利?”他问得随意,似乎只是同学间的寻常关心。
孙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竭力维持着镇定。他脱下有些潮湿的外套,挂到门后的衣钩上,含糊地“嗯”了一声,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收拾上面散落的几本书稿。“还好,就是一篇关于黑格尔辩证法的论文,沈老师提了些修改意见,讨论得久了些。”他找了个最不易被追问的借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书尧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细节,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随口道:“黑格尔的东西是有些艰深,能得沈老师亲自指点,是好事。”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方才赵远来找过你,见你不在,嘟囔了几句,说你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被哪家的闺秀绊住了脚。”
孙楠整理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他几乎能想象出赵远说这话时那副促狭又带着关切的神情。一股混合着暖意和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扯了扯嘴角,想配合着笑一下,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他净会胡说。”孙楠低声回了一句,将整理好的书稿塞进抽屉,动作比平时稍显急促。他感到陈书尧的目光似乎在他背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平和,却仿佛带着一种能穿透表象的洞察力,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书页翻动和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孙楠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宿舍楼零星亮着的灯火。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如同这无边的夜色,悄然将他包裹。他刚刚从一个决定命运的秘密据点回来,肩负着不可言说的任务,面对着一位身份复杂,让他心情同样复杂的同志。而此刻,他回到这熟悉的环境,面对挚友寻常的关怀,却只能以谎言相对。
这种行走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割裂感,让他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那枚冰冷的怀表。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沉淀。这枚陆辰枫赠与的怀表,此刻仿佛成了连接那两个世界的唯一信物,沉重而隐秘。
“不早了,洗漱休息吧。”陈书尧合上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明天早课是王教授的《中国通史》,莫要迟到。”
孙楠转过身,点了点头:“好,这就去。”
他看着陈书尧端起脸盆走向水房的背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涌起一丝歉然。他知道,从今夜起,这样的隐瞒与周旋,将成为他生活的常态。他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直到那金属被捂得温热,才松开手,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走向门外。
走廊里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孙楠知道,这条看似寻常的校园之路,从今往后,每一步都可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而他,只能独自前行,将所有的秘密与波澜,都封存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
宿舍的灯光在他身后熄灭,他的身影融入走廊的阴影中,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一半留在光明的人间烟火里,一半已沉入无法言说的暗流深处。
宿舍里最后一点声响也沉寂下去。陈书尧床铺的方向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已是熟睡。孙楠平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被窗外路灯光投射出的随着树枝摇曳而不断变幻的模糊阴影。
白日的喧嚣、挚友的关切、沈老师郑重的托付、还有……陆辰枫那双褪去所有伪装后那冷静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演。耳朵里似乎还回响着赵远激昂的质问、苏婉清温柔的叮咛、陈书尧理性的分析,但最终,所有这些声音都渐渐淡去,被陆辰枫那句低沉平稳的“孙楠同志,我是‘深秋’”所覆盖。
那声音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至今未平。
不再是玩世不恭的调侃,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慵懒,而是带着金属质感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权威。这全新的认知,与他过往所有关于陆辰枫的记忆激烈地碰撞、撕扯,最终缓慢而坚定地重塑着一个全新的,让他感到陌生又忍不住心生敬畏的形象。
愧疚依旧存在,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纳入某种巨大轨道后身不由己的眩晕感,以及一种奇异的、破土而出的使命感。他想起了地图上那些被陆辰枫指尖点过的区域,想起了林宴辞这个名字被提及时,“深秋”同志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知道,从接过那张纸条,从踏入“墨渊书肆”后院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拐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岔路。这条路上,他必须学会隐藏,学会沉默,学会将所有的真实情绪,无论是爱是憎,是喜是悲,都牢牢锁在一副平静的面孔之下。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与赵远肆意挥洒热血,与陈书尧纵论古今,坦然接受苏婉清细致的关怀。
一种深刻的孤独感,如同窗外愈来愈浓的夜色,无声地浸润着他。他将手伸到枕下,再次触摸到那枚怀表冰凉的轮廓。这枚曾被他视为屈辱象征的物件,此刻却成了连接过去与现在,连接那个浮华少爷陆辰枫与冷峻特工“深秋”的唯一具象纽带,也是他此刻混乱心绪中,唯一能抓住的、带着一点真实触感的东西。
他紧紧攥着它,仿佛能从这冰冷的金属里汲取一丝走下去的勇气。
窗外,远处传来一声悠长而模糊的火车汽笛,划破了北平的沉寂。孙楠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纷乱思绪与那份刚刚萌芽,却注定要深埋的情感,一同强行压下。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依旧是那个北大校园里温和而略带忧郁的进步学生孙楠。无人知晓,在这个秋夜里,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如同一颗被深埋于地底的种子,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开始挣扎着,准备破土而出。
夜色更深了。
楠楠子终于和陆少爷在组织里胜利会师啦!
“未婚夫”秒变顶头上司,这剧情走向刺不刺激!(≧?≦)?
林记者还在外面努力挖墙脚,殊不知墙脚已经偷偷长了腿跑进我方阵营~
下章预告:第一次任务开启,看新人孙楠如何在线表演《关于我对上司的八百层滤镜》!
PS:收藏评论来一波嘛,给熬夜码字的作者君回回血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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