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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毛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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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叶炘是英语课代表，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可收作业还是本分工作。就当温索宁提前交作业吧，值得表扬。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来晚上的英语课。不出所料，温索宁下课被班主任叫走了，一并喊去的还有叶炘。
叶炘从未觉得去办公室的路程有今天这般难熬，大概是因为身旁跟了个不嫌事大，问东问西的温索宁。
“叶炘，我们到底……”温索宁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叶炘一个眼神吓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烦死了。
“唉…”班主任望着眼前高叶炘半个头的温索宁，许久却只是叹了口气。
“温索宁，老师其实不想说你。”班主任喝了口茶，像是把胆怯咽下去，鼓足勇气才开口。
“没事，老师，您说，教育学生很正常。”温索宁倒是淡然，还反过来安慰班主任的情绪。
“你的信息都在我这。”班主任敲了敲桌子上印有温索宁名字的白色档案本，说道。“老师清楚你之前的经历，你父母煞费苦心到处给你办理转学就是想让你取得好成绩。”
“老师，我知道。”
温索宁以为又要听长篇大论，好让他痛彻心扉。已经彻底进入状态，准备好左耳进右耳出。
可眼前的人却有点不同？
“你不喜欢学习老师知道，可你不能签自己的名字来糊弄人啊……”老师无奈的扶了下快要滑下去的无框眼镜，说。
温索宁这下真成了傻大个，一脸懵的看着老师。
一旁的叶炘差点憋出内伤，浑身燥热。泪水险些逃出眼眶，嘴唇也快要被咬烂了。
“小炘，你身为他的同桌兼课代表。不说监督他好好学习，最基本的作业还是要认真完成嘛，这可是态度问题啊。”班主任又看向叶炘说。
叶炘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点头，生怕一开口就要笑出声音。
“好了，你们回教室吧。”
满脸疑惑的温索宁跟着脸颊通红的叶炘回到教室。
“喂，你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吗？”温索宁用胳膊拐了一下叶炘。“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不知道。”叶炘咽下最后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行吧，你们班主任还挺温柔。”
“是的，爱上了？”
“你烧糊涂了吗？”温索宁掀起叶炘的刘海就要感受额头的温度，却被响亮的巴掌痛的缩回手。
烧个鸡蛋啊。
叶炘最讨厌肢体接触了，温索宁还偏偏要在他的雷区反复横跳，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温索宁在一旁疼得直摆手，他着实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一个小男生，能使出这么大的劲。
那刺痛感真的直冲天灵盖，手好像没有知觉了……无论怎么戳都只是一阵酥麻。
“叶炘…好痛……T^T”温索宁带着哭腔，眼角微红地盯着“施暴者”。
叶炘本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听到温索宁的哀嚎声，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下手有点重。
可他又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只有“你没事吧”可以用。
好麻烦。
所以我讨厌跟人打交道。
“那个，温索宁，你…没事吧？”
“快死了……”
这人傻子吧？
叶炘觉得温索宁有智力缺陷，已经开始后悔认识他了。
谁叫叶炘心地善良，秉承着关爱残障人士的原则，还是没有无视温索宁。
“还痛吗？”
“痛，你要怎么补偿我。”
“不知道。”
“再帮我写几次作业。”
“行。”
下一秒，温索宁转悲为喜，抓住桌沿，笑得东倒西歪。果然，对付叶炘，卖惨这招比什么都好使。
上了贼船的叶炘气不打一处来，把牙咬得咯吱作响。若不是他刚才动了手，现在定要破口大骂。
叶炘决定以后不再对温索宁心软。
最后一节课就这么打闹过去。
最近昼夜温差大得不正常，晚上的天气就像是在过冬。叶炘单薄的秋季校服里只穿了件短袖，身体缩一缩还能凑合暖和下，可脸却被风刮得火辣辣的疼，只好从兜里抽出手捂捂脸。
怎么有点想哭。
叶炘双手仍然遮住脸，站在家对面的路灯下，恍惚间，一滴温热的泪已经划过掌心。
应该是太冷了吧，叶炘这样哄着自己。可又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慌。
“哥！在那傻站着干嘛！快回家！”站在家门口的谢砚，晃着手中有许多线头的针织毛毯，冲叶炘喊道。
听到招呼的叶炘连忙把手放在嘴前，假装刚才是在哈气。“来了。”说完就朝谢砚跑去。
“哥，快盖上毯子。”谢砚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毛毯往叶炘身上披。“今晚可冷了。”
“这毯子是…”叶炘对这毯子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就是妈妈织的那个。”谢砚很高兴他哥能想起来。“妈妈叫我带来的。”
“好，谢谢弟弟。”
等到回了卧室，叶炘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以前的冬天，妈妈和弟弟还没有离开的冬天。那时的倒春寒比现在还要冷得多，只要妈妈在家，他放学回来，家门口就会有两个身影。
妈妈和弟弟就在那等着，等着叶欣回来给他盖上毛毯。虽然那毛毯织的很粗糙，到处都是洞，可叶炘觉得它比那些昂贵的羊毛绒毯要暖和的多。
两年前的冬天，后爸带走妈妈和弟弟，毛毯也没有留下，叶炘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现在，这条毛毯又回到叶炘手上，竟还是从前的样子。很干净，被保管的很好，没有被一点灰尘侵蚀，甚至还残留着妈妈最爱的木质香水味。
“弟弟，妈妈最近还好吗？”叶炘看向同自己一起坐在床沿上的谢砚。
“挺好的。”
谢砚最不擅长撒谎，每次要隐瞒什么，说话的语调都会不自觉变得怪怪的。所以这次叶炘也一眼识破。
可是谢砚看到叶炘那双有红血丝的眼睛，很显然是哭过。也不好说出实情，更何况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弟弟，你在撒谎。”
“哥，早点洗了睡觉吧，我们明天都要上学。”
有些事只适合永远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只会让更多人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