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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存在即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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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沈籁推着病床，和众多医生飞奔到抢救室门口。他只能干握着母亲的手，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脚步声渐隐，沈籁低头倚靠在座椅上。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啥也帮不上…”他嘟囔着，望向抢救室大门。
在漫长的时间里，沈籁的脑子像死机了。
一片空白。
久久回神，他却觉得一切都变得可悲了。
“如果手术成功，带妈去看海…”沈籁边想边扣手。
“可如果。”
“如果。”
“妈没了咋办。”脑海中响起声音。
沈籁无助地抱着头，感觉脑瓜子里长了个马蜂窝。
“妈要是没了…我连墓地都买不起…”
“妈要是没了…我要辞掉工作吗？本来就是为了给妈治病才去干的…”
“再说了…我讨厌那个工作…肮脏，只有肮脏…”他只要一闭眼，面前就浮现出裴时那张脸，像男鬼似的，挂着戏谑的笑容。
“工作辞了？辞了？辞不辞？”
“想辞。”
“辞了我咋活？”
“我想活。”
“我没活够。”
“我的人生不止我妈。”
“回老家？”
“我连回老家的钱都拿不出来…”
沈籁一刻不停地想着。
“沈娟娟家属！”抢救室的门打开。
沈籁猛地站起，第一时间去看病床上的母亲。
“家属您先等等。”医生见状把他拉到一边，嘟嘟囔囔地聊了几句。
“病情恶化。”这四个字像利剑。
医生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沈籁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没事…没事…妈还活着…我妈还活着…”他嘴里念咒似的絮絮叨叨，像鬼上身。
沈籁感觉眼睛有些异样，便赶忙跑去厕所。
“治不治。”
“治不治？”
“治不治！”
“治病会让妈更痛苦。”
“我妈已经苦了半辈子了。”
“可我明明答应了，一定能治好。”
“能吗？”
“我不是大夫，我不知道。”
沈籁将刺骨的冷水捂到眼睛上，好在不那么肿了。
他不停地深呼吸，面带笑容，敲开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