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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圈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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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时,蜷缩在温暖被窝里,玉一般干净的人伸了个小小的懒腰,白净的脸往里埋了埋不太情愿醒来,长发乖巧地铺在枕头上,柔顺光泽。
被子好软好舒服,枕头糯糯的像糯米糍,床垫软硬适中刚好能托举住他的身体曲线,空气中的味道闻着舒畅清新,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天然花香,周围寂静无比,一点听不到窗外汽车鸣笛…
等等,他的出租屋可没有这么好的睡眠环境,尤其是大早上。
一下子睁开眼,林书钦首先注意到的是超级高的天花板,京市的地皮寸金寸地,为了增加房屋楼层,普通住宅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层高,更不会有这么大一个面积的卧室。
“醒了?”
来不及细看其他,一道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贺璟尧靠在正对着他的墙壁上,头上绑着发带,一身纯黑色的运动套装,姿态随意贵气地喝着玻璃杯中的白水。
干什么一大早就耍帅,林书钦腹诽。
“这里是哪里?”
“金海。”
金海吗?可金海的装修不是这样的,职业使然,他对房屋的设计风格天然保持着敏感度。
金海是典型的现代风,似设计简约大气的奢侈品,这个房间大概率是中古风和洛可可风的混搭,一如低调复古的艺术油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包括他现在身上穿的都是纯白点缀蕾丝工艺的丝质睡袍。
而且不得不说,创作此间卧室的设计师不管是能力还是品味,两者皆可圈可点,将中古风的克制简约与洛可可的浓艳繁复结合地恰到好处相得益彰,装饰和家具随处可见雕花立体工艺,总体色调却偏深沉一眼望过去十分干净舒适。
可能是贺璟尧某一处私宅吧,资本家房子多不奇怪。
“对不起,我没想到昨天能直接睡过去。”
林书钦掀开被子下床,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轻微重力,来自于脚腕。
“这是什么?”
脚腕上的东西被柔软的丝巾包裹着,看不到原貌。
“一旦离开这个庄园,它就会报警。”
报警器?不对,这不就是电子脚镣,林书钦震惊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你的宠物向着别人你高不高兴?”
宠物吗?也对,他起的是一个提供情绪价值的作用,没说是工具说他是宠物都是好听的。
贺璟尧漫不经心走到床前,俯视着他戏谑:
“不听话的宠物当然要关起来。”
他哪里有不听话?
林书钦不懂,他明明已经决定任凭贺璟尧予取予求了。
眼前抛过来一个平板落在米色的床单上,上面赫然是他昨天晚上在腾跃广场看比赛的照片,随便一滑,满满一相册,全是行踪记录。
“你跟踪我?”难怪昨天司机那么快就出现了。
贺璟尧轻描淡写地反问:“不行?”
好吧,也不是不行。
但林书钦还是想说:“我没有不听话。”
“和别人勾搭不是不听话?”
勾搭?每一张照片都是正常社交距离,第一张照片就不用说了,他的表情分明是尴尬,但凡一个正常人都看得出他很尴尬。
“跑去讨好别人,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加倍补偿?”
“不是的,我没有讨好别人,我这几天也有在弥补你。你既然调查我,应该知道我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在早出晚归拼了命的工作吧。”
林书钦说着又有点想哭,没办法,他在贺璟尧面前就是很容易娇气,情绪这种东西并不是百分百能控制的,干嘛这么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话落,贺璟尧反应过来,有个既无语又符合林书钦性格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说的弥补就是拼命工作?”
“不行吗?我知道你不在乎那点业绩,但这是我为数不多想到的弥补方法。”
“我以为,你指的是用之前那种方式。”
“那只是一部分,我总不能每天拉着你…你不是很忙的嘛。”
“我不需要你用健康来换业绩,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别想再碰工作。”
哪有老板不喜欢员工干活强迫员工休假的,林书钦无语,他哪知道贺璟尧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
“无论如何,”贺璟尧找回重点,“照片不是假的。”
贝齿死死抵着下唇,林书钦低着头不想解释了,说再多有什么用呢,这照片明明就是最好的解释,他脸上没有半分不正常的情绪,可还是被贺璟尧解读成他在蓄意讨好他人。
贺璟尧不满于只看到小半张脸,伸手勾起他林书钦精致的下巴。
“看着我。”
不看,凭什么听你的,反正听了没有用,陷在柔软床铺上的人倔强地偏过头去。
一颗悄无声息的泪珠刚好落在贺璟尧的手心,烫得他整只胳膊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疼。
面容精致的美人着一袭素白睡袍,领口松垮,颈部的曲线优美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折断,晨辉将瓷白的肌肤衬得几近透明,有微风自窗台袭来,轻轻撩动散落的栗色发丝,他浑然不觉,似坐在朦胧光晕中圣洁美丽又不堪一击的神圣雕像。
他蹙着两道眉眼睑低垂,长睫上挂着细小的泪珠,欲坠不坠,在晨光中闪烁如朝露。那双眸子原是极明亮灵动的,此刻却黯淡了许多,指节无意识地攥着衣摆,用力到微微发白,即使被强迫着与人对视,依旧倔强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抗拒着外界的一切。
场面僵持了十秒钟不到,那滴泪砸得贺璟尧呼吸都在痛,率先败下阵来。
“算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林书钦迎上他的目光。
“我是拿了你的钱,凭你的本事大可以把我送去坐牢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至于我讨好谁和谁睡,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没有人规定和你谈恋爱就不能分手。”
嘴上说着最狠心的话,眼泪却越流越多淌了满满一手,接都接不住。
“不要提分手这两个字。”
不应该的,贺璟尧知道他现在不能用这种语气和林书钦说话。
可对方话中的一字一句无形中拧成了一股缰绳,毫不留情地抽打着他的灵魂,尤其是“分手”二字,更是一击凌厉的鞭挞,直直打在灵魂最深处的逆鳞上。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的分手。”
与其说是愤怒更不如说是害怕再听到冷酷无情残忍至极的词句,贺璟尧吻了上去。
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薄薄的眼皮上,缓慢轻柔地噙走晶莹汹涌的泪珠。
他轻哄着,“不哭了。”
“就哭。”
惹我哭的是你,让我别哭的又是你,上一秒弃我如敝履恨不得吃了我,下一秒又把我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哪有这么霸道不讲理阴晴不定的人。
林书钦伸手去推擅自揽在他腰背上的手。贺璟尧将委屈坏了的人整个圈在怀里继续啄吻他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倾尽温柔。
林书钦拒绝他的糖衣攻势。
“滚开,你离我远一点。”
好歹还知道骂人,贺璟尧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被软糯哭腔勾的胸口酥麻得一塌糊涂。
“想咬人就咬。”
噙住香甜可口的唇瓣细细吮/x,趁其不备撬开闭合的贝齿轻松完全入侵,湿滑的外来物强势搜刮着每一寸土地,每一滴甘露。
不行,不能忘记自己被冤枉了在生气,在丢盔弃甲之前,林书钦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可谓是一点没手下留情,贺璟尧舔了舔发麻的下唇,莫名舒坦了不少。
冷静过后,贺璟尧轻拍着怀中的人。
“抱歉,我以为我又受了你一次骗。”
听到“骗”这个字,林书钦的心空了一块,贺璟尧还是太欠缺对他的信任感了。
正想说点什么,又听对方无比认真道。
“一个月,专心留在这里陪我一个月,以前的事我们就两清。以后你想讨好谁,喜欢谁,想投入谁的怀…”
脑海中的画面过于刺眼,贺璟尧卡了壳。
指节分明的大手圈住骨感的脚踝摩挲着从散落的睡袍中探进去,沿着阴影下的光滑肌肤往上巡视完领地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原点抓住被丝巾包裹的镣铐。
“时限一到,它会被解开还你自由。”
现实中的脚镣是能解开,可无形中的呢?
男人目光幽深,这一刻,偏执的索求欲,失控的占有欲,统统转化为不可撼动的纠缠欲。
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不管投入多少个男人的怀抱,林书钦命中注定摆脱不了他这只阴沟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