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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九月晨光里的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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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那天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点黏腻的热意，卷着校门口梧桐叶的影子，轻轻拍在夏屿和苏晓的校服上。夏屿左手拎着自己的书包，右手自然地接过苏晓肩上的背包带——那是他从高二下学期就养成的习惯，总说她的书包里装了太多复习资料，怕压得她肩膀疼。苏晓没拒绝，只是指尖悄悄勾了勾他校服袖口的缝线，像两只偷偷碰触角的小蚂蚁，藏着只有两人懂的雀跃。
教学楼的台阶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每一步踩上去都像踩着棉花。他们走得不算快，身后是熙熙攘攘的同学，有说笑着讨论暑假追剧日常的，也有捧着单词本小声背诵的，可夏屿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人身上。他侧头看苏晓，她的头发比暑假时剪短了一点，发尾微微翘着，额前碎发被风吹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上面还留着去年他送她的银质小耳钉——是只抱着星星的兔子，和她课桌右上角的贴纸一模一样。
“在看什么？”苏晓突然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眼底瞬间漾开笑，两个梨涡陷得浅浅的。
夏屿耳尖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嘴硬：“看你头发乱了，等会儿进教室被老师说。”说着，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把她耳后的碎发捋顺，指腹蹭过她的耳垂，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苏晓的脸颊也泛起红，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声音轻轻的：“明明是你自己走神。”
教室在三楼最东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大半同学。空调嗡嗡地吹着冷风，吹散了走廊里的热气，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欢迎回到高三”，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加油手势，一看就是班长的手笔。夏屿牵着苏晓的手腕，径直走向靠窗的那组座位——那是他们从高二分班后就一直坐的位置，左边是夏屿，右边是苏晓，窗外能看到操场边的香樟树，夏天的时候会飘来淡淡的香气。
他先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桌肚里，然后接过苏晓的书包，小心地放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书包上挂着的兔子挂件晃了晃，是他去年跨年夜送她的礼物，苏晓一直挂在上面，边角都有点磨白了。他还特意把她的书包往里面推了推，避免被过道里走动的同学碰到，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夏屿，苏晓，你们俩可算来了！”后桌的张远凑过来，笑着挤了挤眼睛，“暑假是不是偷偷约会了？我好几次在图书馆看到你们俩坐一起复习呢。”
苏晓的脸一下子更红了，赶紧低头拿出课本，假装整理书页。夏屿却不怕，转头冲张远挑了挑眉：“是啊，怎么了？”一句话说得张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行啊你夏屿，现在这么敢说了？”周围几个同学也凑过来起哄，有人拍着夏屿的肩膀说“藏得够深啊”，也有人笑着对苏晓说“苏晓你可别被他欺负了”，教室里满是热闹的笑声，没有半分高三开学的压抑。
苏晓偷偷抬眼，看到夏屿正笑着和同学们打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鼻梁的线条很清晰。她想起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夏屿还是个不爱说话的男生，每次和她说话都会脸红，可现在，他却会坦然地护着她，把所有的在意都放在明面上。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甜丝丝的。
上课铃响的时候，班主任抱着一摞新书走进教室。他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高三了，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接下来的一年，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夏屿拿出笔记本，却没立刻动笔，而是偷偷从桌肚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是苏晓喜欢的草莓味，他早上特意从家里的糖罐里拿的。他把糖纸剥开，轻轻放在苏晓的课本旁边，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苏晓转头看他，他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偷偷吃”。她忍不住笑了，赶紧把糖捏在手心里，指尖传来糖纸的褶皱感，心里却甜得发慌。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说着高三的注意事项，苏晓却有点走神，她偷偷看了一眼夏屿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写好了今天的复习计划，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兔子，和她的贴纸一样。
课间的时候，夏屿起身去接水。他没直接走，而是先问苏晓：“要温的还是凉的？”
“温的就好，谢谢。”苏晓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
夏屿点点头，拿着她的保温杯走向饮水机。教室里的同学还在讨论刚才老师讲的内容，有人围过来问苏晓：“苏晓，你和夏屿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我们都猜了好久了。”
苏晓有点不好意思，手指绞着校服的衣角：“就是……暑假的时候，他在海边跟我表白的。”
“哇！海边表白也太浪漫了吧！”旁边的女生眼睛都亮了，“夏屿也太会了吧！”
正说着，夏屿端着保温杯回来了。他把杯子递给苏晓，顺便替她挡了挡围过来的同学：“别欺负她了，她脸皮薄。”说着，他还轻轻揉了揉苏晓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同学们见状，又开始起哄，有人笑着说：“夏屿你也太护着苏晓了吧！”也有人喊道：“夏屿，苏晓，你们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啊，99！”
这句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对！一起考去北京！”“要一直在一起啊！”“99不88！”
夏屿牵着苏晓的手，把她的手攥得紧了紧，然后抬头看向大家，脸上带着认真的笑：“一定。”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苏晓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尖传来的力量，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夏屿的手很大，能把她的手完全裹住，他的指腹有一点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蹭过她的手背时，有点痒，却很安心。苏晓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盛着晨光，还有她的影子，像藏了一片小小的星空。
她想起暑假里在海边的场景，夏屿牵着她的手走在沙滩上，海浪拍打着礁石，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她，声音带着一点紧张：“苏晓，我喜欢你，从高一第一次帮你捡书的时候就喜欢了。我想和你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去看更多的风景，一起过以后的每一天。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那时候她哭了，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太开心。她点着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还有海边咸咸的风。现在想来，那些偷偷心动的瞬间，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原来都是为了此刻的并肩。
上课铃又响了，同学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夏屿松开苏晓的手，却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翻开课本，开始认真听讲。苏晓也拿出笔记本，把刚才同学们的祝福悄悄记在本子的最后一页，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写着“夏”，一个写着“苏”。
窗外的香樟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高三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或许会有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或许会有没完没了的考试，或许会有偶尔的疲惫和焦虑，可苏晓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身边有夏屿，他会陪她一起刷题，一起背单词，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会在她犯困的时候偷偷给她递糖，会在她累的时候帮她接热水，会在她迷茫的时候握紧她的手，告诉她“有我呢”。
夏屿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了她一眼，冲她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苏晓也笑了，赶紧低头看向课本，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未来的路还很长，要走的台阶还有很多，要做的题目还有无数道，可要和身边的人一起走，再长的路也不怕，再难的题也能解开。九月的晨光正好，教室里的读书声渐渐响起，夏屿和苏晓的笔同时落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不仅是今天的知识点，还有他们一起走向未来的约定——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要一起看遍世间风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