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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恭喜玩家，游戏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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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跳下去了。
077眼前一阵眩晕，再次醒来时，他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恭喜玩家，成功攻略陈翰，系统将基于您在游戏期间的表现计算积分，请稍后。”
这是在哪？成功攻略，077脑袋晕晕，一时反应不过来。
“恭喜玩家，在第一局游戏中表现突出，获得最高积分奖励，五万积分，您可以在积分商城中兑换奖励。”
一排排商品，大大小小，出现在077眼前。
回溯真相，两万积分。077抬手，正欲选中。
“系统温馨提示，由于您在上一局游戏中生命损害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将导致您在现实世界即将死亡，请谨慎选择。”
077面无表情，看了眼旁边积分四万的“救命水”，然后毫不犹豫的选中“回溯真相”。
“玩家获取‘回溯真相’权限，系统即将带您回到游戏。”
系统的声音逐渐消失，077失重般被拖进黑色漩涡。
昏迷前的画面疯狂涌向他的大脑。
一阵风过后，“砰！”一声，陈玉从二十七楼坠落，毫无征兆的，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卷起的风沙迷住了077的眼珠，掉进了他的喉咙，一阵剧烈的，难以抑制的咳嗽逼迫077暂时停止思考。
刚刚……是有人跳下去了，对吧。血液顺着嘴角流下，077企图整理思绪。
他皱着眉头，冷静的一点点理清刚刚发生的事情。
先是他猜到陈玉自杀，让人报警救他，报警，对报警，还没报警，怎么能把人救下来呢？
077挣扎着抬起手臂，抓着护士，有些急切地提醒道：“报……报警。”
可无论他怎么表达，护士好像听不懂一样，皱眉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报……报……警”，077不明白，为什么护士没反应，是他声音太小了吗，他只好又说一遍，可是还没说完，护士突然把他拉进怀里，抱住。
他在哭吗？077摸上他的后背，虽然手很痛，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更痛苦一些。
他为什么要哭呢？他们不是在救人吗？077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突然把077拉开，装满晚霞的眼睛里，一滴泪滚落，他颤颤巍巍，开口道：“陈玉……陈玉死了……”
077满身的血迹，伤口，绷带，可偏偏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般要他报警救陈玉。
可是陈玉早就死了，护士知道，077不愿意接受这个真相，就和当时一样。
夕阳将尽，只有一点点的光辉落在077身上，像是最后一点生机，点缀着周围的灰冷。
他害怕日坠地海，剥夺眼前人最后一点颜色。可是，他又不得不告诉077真相。
“陈玉……死了？”，077像是对这个消息接受无能，嘴里反复重复道：“陈玉……死了？陈玉……死了？”，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直到最后快要听不清楚，才近乎肯定地念出了真相，“陈玉死了。”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但陈玉的死确实真的。
“有我在，不会有事。”
“陈玉，我想吃蟹黄拌面。”
“陈玉，我想喝水。”
“陈玉……”，往日的相处洪水般涌来，血液的潮湿混着铁锈的脏污浸入077的伤口，很麻，很痒，让077很难受。
浑身如被千万蚂蚁啃食，077觉得自己皮开肉绽，肮脏的尘埃在他血管里翻滚，不断稀释着血液，整个人快要变成一块腐烂的枯木。
再次睁眼，077回到了病床上。
阳光正好，透过白色窗帘，洒在干净的被子上。
“这是在……”
“院长醒了！院长醒了！”，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077脑壳有些疼。
“小点声。”，刚一开口，077把自己吓了一跳，嗓子什么时候好了？惊讶之余，他也认出了刚刚在他旁边的人是钱力。
所以，他现在是回精神病院了？这和真相有什么关系，077有些摸不着头脑。
“院长醒了！院长醒了！院长醒了！”，钱力像是进入叛逆期的精神病人，比之前喊得更大声了，手舞足蹈挥舞着手里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白纸。
“哎！”，077捂着脸叹了口气，拿下钱力手里的东西，道：“今天先别闹，有正事。”
“闹！闹！李三！李三！院长醒了！”，钱力还欲发疯，却看到了门口骑着王二的李三，狂奔了出去。
紧接着，三人撞成一团，倒在地上。
“你们……”，077想上前，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三人，突然停下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幅光景，他竟然觉得有些安心。
“证据是我的！证据是我的！”，李三大喊。
“在我这儿！在我这儿！”，钱力举着手晃。
“你当我们傻啊，你手上什么都没有！”，王二十分睿智地挣脱出来，站在一边做起了裁判。
“在我这啊……”，钱力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手上确实空空如也。
“院，院长！”，李三指着不远处的077，更准确一点，是他手上的那张纸。
077站在原地，皱眉思索着。这会儿，他算是反应过来了，刚刚钱力手上被自己拿下来的白纸上，有东西。
“嘘！”，077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口哨，吹得十足响亮，“你们三个，站好。”
因为钱力个子太高，077干脆站在床上指挥着，这样才显得有气势。
三人愣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一个两个三个慢悠悠走到077面前，乖乖站好。
“参见陛下。”，王二突然跪下，旁边两个人懵了。看看王二，有朝077眨了眨眼睛。
见状，077将病床上的被子掀起，披在身上，眼神睥睨床下的钱力和李三，沉声道：“你们二人，为何不跪？”
空气凝固一瞬，只听“砰！”一声，是膝盖磕地的声音。
077倒吸一口凉气，只是听着这声响他都觉得痛。
两人跪下，齐声道：“我王洪福齐天！”
“嗯，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再传唤你们的。”，077将白纸藏在身后，攥紧，朝着眼前这三人吩咐道。
“是，陛下。”，王二最先应道。
“是，陛下。”，钱力二人紧随其后。
见三人走远，077放下棉被，坐在床上。到这一步，他也不着急打开那张证据了，就这么拖延着，看了看窗外，听了会儿鸟叫，然后打开了。
“陈玉，重度抑郁症，重度被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双重人格，曾在本院治疗八个月，并未痊愈，即被哥哥陈翰申请出院。”
这……077拿着手里的报告单，难以置信。
刚见面的时候063问他是不是精神病院院长，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玉有病，他死了我们才能出去。”，063的声音突然从077身后响起。
“我去！”，077被吓了一跳，手上的资料飞了出去。
他转身，满脸戒备地看着063。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话还没说完，077已经踏着床板，猛扑到063眼前，把他狠狠按到地上，什么话都没说，铆足了劲儿，打了他几拳。
063被077弄懵了，随即反应过来，翻身反制，一只手擒住077两个手腕，把他压在身下。
这个时候，077是真的恨他，短短的指甲用力插进他的手臂，两只浅色眼珠充血，使劲儿瞪着他，喉咙里咕咕低吼，一副想要把他撕碎的模样，痞气的脸上满是乖张。
这个表情，063曾经在他的脸上见到过。
那一次之后，077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本以为过几天，他们的关系会有所缓和，谁知道，会是六年。
金鱼的记忆有七天，人的记忆会长一些，可又会有几个六年。
终于，在第七年，他进入了这个游戏。他在恐惧，077把自己彻底忘了。
正常人都会遗忘，更何况是一个失忆的人。
但是这次，他好像又做错了。
063好看的脸上难得生出一丝痛苦的神情，077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痛苦里带着一点无助。
趁钳住自己的手松了力气，077一个反制，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阳光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两人之间。077皱眉盯着063恍惚迷茫的眼睛，犹豫一瞬，冷冷开口道：“063，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压在身下的人手腕一阵颤动，乌黑的眼珠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头，有了些波动。
“也是，毕竟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一个陌生人。”，看着063，077心里也想明白了。
“我……”
“不过我应该不想记起你。”，紧接着，077开口，声音冰冷，语气沉沉。
石头没入水中，沉入湖底，没了声响，只留下063眼底的一片死寂。
现在不是冬天，可063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想被施了魔法，冰得透骨。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很快，077松开了063的手，坐回床边，像刚刚一样，安安静静地，背对着063，看着窗外的光景，说道：“告诉我真相吧，063，只要游戏里的就可以，现在就不要骗我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