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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遇到你寒冷的天都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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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被推开，带着一身清爽水汽的陈昊走了进来，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无语地看向还在床上笑得一抽一抽的张子睿：“喂，子睿同学，我离老远就听见你吵吵的声音了，这怕是笑得肚子都痛了吧？又有什么惊天大新闻了？”
张子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眼睛放光地指着我对陈昊说：“哎，昊哥！你是不知道！刘伟哥遇见川哥的时候，川哥将刘伟哥当成了人贩子！还躲了伟哥好久欸！而且，而且——”他憋着笑，深吸一口气才喊出来，“他还给伟哥叫刘叔！哈哈哈哈！刘叔！不行了，我又想笑了！”
我坐在书桌前，简直想立刻找卷胶带把张子睿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给封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陈昊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好笑：“真的假的？小川，你这……看人眼光挺别致啊。”他摇了摇头，也加入了无奈的笑声中。
就这样，在张子睿这个大喇叭的“宣传”下，我以一种极其社死的方式，真正地融入了MG三代练习生的群体，开始了每周往返于学校和训练营之间的生活。
日子像上了发条一样规律地转动着。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完成学业，周五放学就直奔训练营，周末则被声乐、舞蹈、形体、乐理课程填得满满当当。
从夏末到深秋，再到树叶凋零，C市的冬天悄然来临。这里的冬天不像B市那样干冷刺骨，更多是一种湿冷，但训练营里总是热火朝天。
汗水浸透了无数件T恤，膝盖和手肘在一次次舞蹈动作的摔打中变得青紫，嗓子也因为反复的练习而偶尔沙哑。但很奇怪，我并不觉得苦。或许是因为身边总有张子睿这个活宝插科打诨，有陈昊这样沉稳的兄长偶尔指点，也或许是因为心底那份不为人知的期盼，支撑着我度过每一个疲惫的时刻。
正如陈昊某次闲聊时说的：“小川，你比刚来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我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上那层坚硬的、疏离的壳，似乎在集体生活和共同目标的影响下，慢慢变得柔软了一些。我会在休息时和他们开玩笑了，也会在团队游戏里不那么束手束脚了。
冬季的一个周末，母亲陪我再次来到了MG公司总部大楼。这次不是参观，而是正式签订练习生合同。穿着稍微正式一点的薄袄，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母亲和李屿仔细阅读着合同条款，然后郑重地签下名字，我忽然有了一种真切的实感，我的人生，真的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签完合同出来，母亲先去办理一些手续，我在休息区等待。刚好张子睿今天也在公司，他蹦蹦跳跳地过来找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回去要吃什么。
就在我们闲聊的时候，休息室另一端的走廊入口处，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我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其中一个人牢牢抓住，再也无法移开。
是他。
穆云祉。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外面随意套了件宽松的羽绒马甲，头发似乎比屏幕上看到的要长一些，软软地搭在额前。他正侧头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轻松又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屏幕里看到的更加生动鲜活，眼底仿佛落满了星光。
一瞬间，我的四肢像是被瞬间冻结，变得僵硬无比。心脏却像失控的马达，疯狂地撞击着胸腔，速度快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血液轰地一下全部涌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张子睿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循着我的视线望去，看清来人后，立刻兴奋地用力拍打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川哥！川哥！看！那是我们二代的师兄！天哪，他们今天居然回来了！快快快！我们过去和师兄打个招呼！这是规矩！”
说完，根本不容我做出任何反应，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我，朝着那群即将走进休息室的身影快步走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被张子睿拉着，像个提线木偶。眼睛却死死地黏在那个身影上，贪婪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张子睿拉着我，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停下，然后非常恭敬地朝着几位师兄九十度鞠躬：“师兄们好！我们是三代练习生，我是张子睿，他叫苏郁川！”
说完，他用力抖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赶紧问好。
我这才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猛地回过神，慌忙低下头，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发紧和干涩：“师、师兄好。” 鞠躬的动作甚至有些踉跄。
问好的瞬间，我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皮，用余光飞快地瞥向那个方向。
穆云祉似乎被我们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弟逗笑了，他停下和同伴的交谈，转过头来看向我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对着我们随意又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似乎在我脸上短暂地停留了零点一秒，又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
但就在那瞬间，我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那个明亮的笑容。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填满，胀胀的，酸酸的，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热度。
我终于……见到他了。
不是在冰冷的屏幕里，而是在触手可及的、呼吸着的同一片空气里。
这一刻，我之前所有的努力、汗水、期待和彷徨，仿佛突然都有了意义。
穆云祉和其他几位师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休息区似乎才重新恢复了流动的空气。但我依旧僵在原地，像个被按下暂停键的玩偶，心脏还在为刚才那短暂的几秒钟而疯狂擂鼓，手心的汗意也未消退。
“喂！川哥！回神了！”张子睿的手在我眼前用力晃了晃，一脸促狭的笑容，“怎么？遇见师兄高兴傻了？魂都被勾走了？”
我这才缓缓眨了下眼睛，从那种极致的紧张和恍惚中慢慢抽离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轻飘飘的喜悦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充盈着四肢百骸。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是有点，”我轻声承认，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傻掉了。”
张子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凑近我，盯着我的脸仔细看：“我去！川哥！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师兄们啊！你这副神情……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欸！” 他夸张地比划着，“就跟……就跟吃了蜜糖似的！眼睛都在发光！”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别开脸，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给自己异常的反应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嗯，师兄们……都很厉害，是我的榜样。所以突然见到，有点激动，很开心。” 话语巧妙地用了“师兄们”这个复数，将那份独属于一个人的悸动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
其实哪里是师兄们。
我想见的，能让我如此失态的，从来都只有穆云祉一个人罢了。
他是我所有坚持和汗水的意义，是照亮我枯燥练习生活的、唯一的光源。
张子睿一听，立刻用力搂住我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兴奋地说：“那兄弟你可真是极其的幸运了！！！刚签合同就撞大运见到师兄了！这可是好兆头！”
他手臂的重量和过分的热情让我有些不自在，我扭了扭肩膀，掀开他的胳膊：“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张子睿也不在意，反而像做贼一样，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可是听到内部消息了！年底，12月份，公司会举办内部的新年音乐节！到时候，不止我们三代，二代、甚至一些一代的师兄可能都会回来参加！表演、游戏、互动……接触的机会那可多了去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我。
刚才那短暂的、几乎算不上接触的擦肩，已经让我心潮澎湃至此。如果能有一个正式的、可以同台甚至互动的场合……
我猛地转过头，震惊和巨大的惊喜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张子睿，他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这消息来源可是很可靠的！所以啊川哥，”他再次搂住我的肩，这次语气带上了鼓励，“好好练！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师兄们合作舞台呢！那才叫真的幸运！”
我的心跳因为这个消息再次失控地加速起来。
新年音乐节……
可以再次见到他……
甚至……可能有更多的接触……
我看着张子睿兴奋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而明亮的光芒。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