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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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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尘摸上自己的脸，看着空无一人的镜子。
但是渐渐的，镜子上浮现出人脸，陈尘端详着镜子里的脸，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陈尘轻轻抚摸上镜子里的人脸，但是镜面太冰，刺得指尖针扎一般。
我该长成什么样呢。
陈尘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
丰盛的午饭。
手腕太细了，腕骨突出，脸上也见不到几两肉，小时候糯糯的婴儿肥褪去，憔悴蜡黄的脸。
平时毫不在意，只是担心这样的自己被叶笙厌恶，但是现在，看着疲惫的脸，只有焦虑。
怎么能被自己养成这样呢？明明小时候养的好好的。
自责。
回到房间，拿出角落里的日记本和日历。
今天是十一月一号。
可惜没剩下几张纸，来回反复数，生怕漏了一张，堪堪能凑出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够了，陈尘释然的笑了。
郑重的圈出十一月十六号。
对了。
还有叶笙的生日，十一月十五号。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自此，成为了叶笙的生日。
今天开始，每天准备一个礼物。
第一天，是一个长命锁。
陈尘翻箱倒柜，拿出悄摸存起来的钱。
感谢亲戚，感谢他们的嘴巴没把门，导致陈刑从来不会紧着他的压岁钱。
还要感谢陈刑发达了。
去了首饰店。
陈尘没有过饰品，他不懂服务员口里的银有什么区别。
只是低头，瞧着有没有心仪的样式，上网搜着推荐。
“你是要卖给谁？弟弟妹妹？”
服务员小姐姐看他左右为难，贴心问道。
弟弟吗？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是和他血脉相连的陈辉。
不是。
叶笙这个小尾巴天天“橙橙哥哥”的叫，那么也是自己的弟弟。
“对的，买给弟弟。”陈尘笑了起来，将自己手里选好的长命锁指给小姐姐看，“就这个吧，我希望他长命百岁。”
第一个礼物，是贯穿他一生的长命百岁。
回到家，将礼物细细包裹。
今晚的梦，接续了上次。
故事没有完结。
小男孩走在马路前头，招呼着，手用力的挥着。
橙橙笑着，想让他注意看。
车子的轰鸣声突然响起。
橙橙朝着声源看去，是一辆疾驰的车，四下看去，偏远的路上，没有红绿灯，只有孤独的人行道。
汽车没有减速，而小男孩回过神，看着飞速靠近的车子，浑身僵住。
橙橙的反应极快，大喊一声“叶笙！”
原来小男孩叫叶笙。
拔腿向前冲，人的爆发力不容小觑，但是命运总爱捉弄人。
橙橙的反应力让他成功将叶笙推了出去，自己却没有完全逃离，被撞倒在地，万幸的是，橙橙摔得地方在车子旁，没有被车子碾过。
橙橙头晕眼花，耳鸣声代替了世界的声音，目光看到叶笙惊恐的脸，照旧露出安抚的笑。
“没事的。”嘴里血腥味浓重，橙橙说不出话，怕有血流出，会更加刺激叶笙，所以只是比了口型。
没事的，再缓一会，就可以站起来了，就可以去照顾叶笙了，今天怕是不能上学了，先带着他会福利院吧。
奶奶肯定会心疼的，怎么样让她舒服一点呢？
还有叶笙，被吓成这样，橙橙想叹口气，有的哄了。
可是车子又带来一阵热浪，轰鸣声朝着橙橙来袭，橙橙无知无觉，只觉得大地在震动，还以为车子依旧离去。
目光看到叶笙发了疯似的向他冲过来，想要让他慢点。
直到剧痛袭来。
橙橙最后的记忆只有叶笙绝望痛苦的表情。
橙橙死了，肇事司机突然发疯，碾死了他。
后来叶笙才知道，撞伤和撞死付出的代价都不同。
可是橙橙根本不会去找他麻烦，他只想带他回家。
叶笙看着车子一寸寸，来回碾过橙橙，然后留下浓烈恶心的尾气离去。
橙橙......
今天这场故事的最后，只有叶笙抱着橙橙求救，但是荒郊野外，除了那辆车，没有任何人影。
原来有些道别没有再见。
有些道别也来不及说再见。
有一次梦醒了。
橙橙死了，陈尘‘活着’。
陈尘静默着，在床上取其膝盖，抱着膝盖，说不出话。
梦里那真实到极致的痛感，还是刺激着他。
直到触到地板，才如梦初醒。
今天该准备第二个礼物了。
第二个礼物，陈尘犯了难。
突然记起陈辉手腕上系着红绳，说是因为两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陈父陈母去山上求来的。
那第二个礼物就给叶笙一个福气的红绳吧。
陈尘搜了最近最灵验的寺庙，一步一步，爬上了顶峰。
今天的天气很好，庙里很多人，看着面前一尊尊佛像，陈尘认不清，只能在别人口中知道他们执掌什么。
什么都想要求。
求平安，求喜乐，求健康，求财富。
陈尘看着旁边的树，上面系着不同人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陈尘虔诚的写下一串话，转身离去。
带着一截开过光的红绳。
和长命锁放在一起。
今天的叶笙没有来找他。
只是微信上问着他的日常。
躺在床上，陈尘突然记起，那次叶笙带着陈尘去的湖边。
叶笙说如果自己离开，那么他也会跟着一块离开。
难怪呢，难怪自己还活着。
侧身，抱住叶笙送的娃娃。
故事还在继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陈尘看到叶笙一个人跪着，前面是院长奶奶黑白照片，旁边的一众小孩跟在他身后，悲戚的哭声，陈尘站在一旁，看着薄的成为一张小小照片的院长，眼睛一酸。
本以为叶笙会像以前那样，躲在人后哭泣，可是并没有。
叶笙成为了大哥哥。
他安慰着哭泣的李行，安慰着身后的小孩，安静的和新院长交谈。
安静的代替弟弟妹妹走进那个院长黑暗扭曲的办公室。
陈尘不忍心看，但是目光又不住的跟着叶笙移动。
叶笙不再哭泣，他开始把弟弟妹妹打扮的干净漂亮，开始收拾他们去各自家庭的行李。
李行也不再爱哭，不再执着于他小小的行李，他和叶笙中间隔着沟壑，沉默的氛围总是蔓延在二人之间。
叶笙开始爱笑。
陈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带着李行上学，笑着打闹，照顾小孩，带着小婴儿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不远处，像是期待谁的到来。
转过头，那个笑容竟一时分不清是叶笙还是橙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