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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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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平安夜，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周一扯开话题。
顾闻迟松开，眼底的情绪不明，但能看得出不是件好事。
也许他也得到了答案。
“不想吃。”
顾闻迟垂着头：“手伸出来。”
周一乖乖照做，在眼皮底下，一条精美的玫瑰手链戴在周一奸细的手腕。
“礼物。”
一看做工就很贵重：“顾闻迟，太……”
他打断：“就当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
周一最后也不好说什么，起身：“我也送你一个礼物，跟我来。”
周一打开了从未打开过房门，里面很小一间，就单单装得一个被白布包裹得死死的重物，还有一个白布包裹像极了座椅的东西。
天色不算很黑，小小正方形形状的玻璃窗外不停飘落着雪花，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的白雪。
周一抓住白布的一角，轻轻一扯，一台黑色的钢琴和座椅入目眼帘。
说起来，这台钢琴，自从搬来南宜后，周一就很少动，从十岁起就基本没在动过，她明显还记得钢琴的一角有一道裂痕，那道裂痕是五年前一个晚，李琴跟父亲大吵一架，气急败坏的李琴将瓶子砸向了钢琴，最后才留下了痕迹。
而这个钢琴是周一祖母为周一买下来。
三岁那年商场里，周家几口在商场漫步，周一误入下家钢琴室，里面曼妙的旋律隐隐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但她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不是那首曲子，而是台上那台钢琴。
祖母追了上来，就见小小的女孩直勾勾盯着那台钢琴，瞬间看出了她的心思。
因为对她太过于宠溺，还是有人反对，一个三岁小孩用不到钢琴，但周家祖母却不认同众人想法，硬是觉得周家就这么一个孙女，想要的必须有，还要最好的。
最后才知道，那台钢琴只是观赏，不出售，而周家祖母却用高价为周一买下来，起初不卖，后面还是周书尘亲自和商人面谈，用最高价才买下钢琴。
而周一在钢琴这一块也仿佛很有天赋，从四岁起手就不离钢琴，五岁就能不看曲谱就能弹奏出优美曲调。
缓缓落坐，修长纤细而优雅的双手轻轻落在钢琴键上，弹出声响，过去六年，钢琴依旧完好无损。
狭小的房间响起亮丽的琴声，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这是六年以来，周一第一次弹奏钢琴。
顾闻迟心跳在弹出高潮一顿，这首曲子，仿佛在哪听过。
随着音乐节奏加快，她的动作急促却不是精准，指尖在黑白键上穿梭，琴起音落。
顾闻迟思绪莫名被拉到女孩身上，她扎着马尾，没过度打扮，简单的一条小短裙配上一件偏厚的羽绒服，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反而有许些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弹奏这首曲子，只知道，有个梦在告诉我，再弹一次。
直到尾音，纤细的双手慢慢抬起，钢琴音逐渐消失。
或许，这是我最后的弹奏。
周一看向男生，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呆滞着看着她，眼中不明含着情愫，周一脱口而出了一句“顾闻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顾闻迟靠近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一一，等我回来。”
“好。”
*
第二天，顾闻迟还是跟着顾家去了北宜，路途比较远，坐飞机都用上两个小时，刚下飞机，男生就迫不及待给他对象回电话。
“嘟～嘟～”
一觉醒来是中午十点，早上八点那会她起来过，同样也是被电话声吵醒，对方并没有意图，只是告了别。
昏沉沉摸索手机，柔柔弱弱的慵懒声音在被窝里响起。
“喂！”
对方听得出少女现在还赖在被窝不肯出，对面传来嗤笑声后，才慢条斯理问：“现在都几点了，还在睡呢？”
少女脸上清醒大半，羞耻心莫名涌出半点，而后提神道：“跟你没关系”屏幕上显示时间，周一也没想到竟然又睡了四个小时，坐起身揉了揉后脑，语气轻盈：“到北宜了？”
“嗯，想我没？”
“......”
早上不才刚刚通过电话？
“不想。”
对方只淡淡笑了声，语气撩拨“那我想你了。”
顾闻迟本来不想去北宜，新年夜他只想陪她过，一年下来好不容易才等来新年，天生掉下来的机会，他却不要，反而丢下女友一个人，简直不是个人。
“北宜那边天气怎么样？”
“我给你订机票，你自己过来看？”
还没等周一回答，那边就传来小男生的叫喊声：“哥，车来了，快点。”
顾闻迟沉默片刻，他不舍挂断电话，还想跟她多说几句。
“没有下雪，也不冷。”
车流极速，周一道：：“别让他们等久了。”
眼神淡色，他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她，最后却说不到五句话。
电话里再次传来催促，周一缓缓开口：“顾闻迟，玩得开心。”
顾闻迟嘴角终于淡淡浮上笑容，边走边回答“等到了，再打给你。”
机场离目的地还有点多，路上可能会有信号不太好的情况，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周一就想挂断电话。
上车后，顾闻迟坐在靠窗位置，北宜天气蛮不错的，一年四季下来气温还算稳定，冬天过去也不会留下湿冷的痕迹。
坐在顾闻迟旁边还有沈微，几人还需要做上半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沈微瞥过眼看着他郁闷模样。
这次顾闻迟真是被逼来的，不是他想来。
“你刚刚在给周一打电话？”沈微好奇问。
男生手臂拄在车窗，眼睛盯在车外面，额前的碎发被微分吹得凌乱，分明的棱角透露冷清“哪来那么多话！”
“看你这次还蛮认真的。”
顾闻迟没有说话，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
傍晚，顾闻迟站起身拿起手机就下了楼，陈萍见状叫住他“干嘛去？”
“出去一趟。”
“早点回来。”
“知道了。”
北宜天气相对比南宜好，不冷也不燥，顾闻迟来到一家纹身店，里面的人都是熟人，顾闻迟在北宜的玩伴。
门被顾闻迟毫不客气踢开，双手插着裤兜往里探进“宇哥。”
纹身店占区不大，小小一间，墙上贴满了纹身图案，沙发上睡觉的人听到动静，扯下抱枕，眼睛眯起，看见来人的脸后，惊呼出声：“哟，顾大少爷怎么来北宜了？”
店里还有一间小卧室，里面都是几个男人在打牌，吵闹声回荡在房间，在听到顾大少爷三个字，里面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从窗口透过。
“阿迟，还真是你啊？”说着，里面的男人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年没见了，小伙子长这么大了？”
屋内几人也跟着走了出来“阿迟，好久不见。”
“嗯。”
狼尾发男人从沙发站起身，走到面前“咋了这是？没谁能欺负得了你吧？”
狼尾的男人叫梁浩，这家纹身店的老板，也是顾闻迟在北宜的朋友，梁浩说完，店里轰动一阵欢笑，顾闻迟他们都不敢轻易惹麻烦，更别说别人。
“说吧，来我这干嘛？给我拜年来了？”
“纹几个字。”
“你要纹身？”对方惊讶出声，周围人也纷纷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顾闻迟不沾烟就轻微沾了点酒，纹身，说出来却也要吓死个人。
“有问题？”顾闻迟问。
帮纹不是问题，主要是顾闻迟还是个学生，顾家少爷，干净利落，放荡潇洒才是他该有的本性。
“问题可大了，怎么说你从来不碰这些，关键现在还是个学生，小少爷，再考虑考虑？”
“废话怎么那么多，不赚钱了？”
顾闻迟执意要纹，梁浩也没有话说，扬眉一笑“给你纹，免费。”
梁浩朝小弟摆了摆手，小弟秒懂，从桌屉里拿出图案转交，男人接过递到少爷面前“纹什么？”
“有笔吗？”
梁浩有些诧异：“你要自己画？”
“纹字体。”
“行，写在纸上吧。”
——True love yi yi
顾闻迟在纸板写完递了过去，撩草体。
字太规矩了，不适合她。
看他认真的模样，这下梁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来逗乐，顾闻迟还真想纹！
旁边男人绷不住笑出声，手搭在顾闻迟肩膀“阿迟，哥跟你开玩笑呢，你真要纹啊？”
“嗯。”
梁浩犹豫一会“不是我们不给你纹...”
顾闻迟面无表情打断“五百。”
“这不是钱的事。”
“八百。”
闲杂人：“阿迟，要不你在考虑一下？”
他继续道：“一千。”
有钱人就是豪横。
“......”
就几个字，还不至于上千。
这少爷真真格了，梁浩也不好在说什么“池妄，你来纹。”
屋内又走出来一位少年，挺拔微瘦，俊脸和他不分上下，身高确是对方占了优势。
这人顾闻迟来北宜从来没见过“新面孔？”
“昂，新来的。”
“纹哪？”声音很拽。
“锁骨”
“......”
沉默间，少年嗤笑出声，再道：“锁骨可能很疼。”
“没事。”
“坐吧。”
“这True love是真爱，还是挚爱？”少年纹到一半开口问道。
“两者都占。”
两者之间差别很大。
真爱，无私的爱，单方面深情承诺，对爱强调追求和执着，不怨不悔，不惜一切。
挚爱，坚定不移，重于感情的真挚和深厚，包含着对她最热烈的情感。
“这拼音，一一是...”
似乎是能猜测出他想说什么，毫不犹豫回答“名字。”
“True love之前我也想过纹，没确定下来。”
他确定下来了，会永远爱她。
“你年纪看起来挺小的，高一？”
顾闻迟抬眼，淡淡道：“高二。”
“巧了，我也是高二。”
“池妄。”
“顾闻迟。”
过去将近半个小时，那个少年帮顾闻迟清理完之后才随便洗洗“这是修复膏，这几日注意保养。”
“谢了。”
梁浩探出脑袋，就见顾闻迟已经扫码付了钱。
“完事了？”
“嗯。”
“阿迟，今天除夕夜，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不用了，有空请你们吃。”
顾闻迟说完就准备要走，梁浩道：“你这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多玩会？”
“时间不早了，就先不玩了。”
“行，注意保养哈。”
“知道了，走了。”
“拜拜。”
等顾闻迟回到家，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晚上，门外挂着对联，灯笼，喜庆鲜艳。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陈萍问道。
“附近逛逛。”
陈萍无语看了一眼，吐槽道：“那你还挺闲。”
房间里，顾闻迟看着纹身，还是有一些疼。
*
新年这天，顾闻迟和周一视频通话，北宜的爆竹很响，顾闻迟要很大声的跟她说“一一，新年快乐！”
烟花随着他一声新年快乐绽放，顾闻迟就现在烟花底下，烟花的色彩照在他的眼睛，五彩斑斓，周一笑了：“阿迟，新年快乐！”
窗外，南宜的烟花也绽放在眼前。
顾闻迟顿了一下，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好像听到了周一喊他：“阿迟。”
他走进房间，爆竹声才没有那么大声：“刚刚你说什么？”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天，周一收到了很多祝福，周一统一回复：“新年快乐?！”
过了两天，周一走到沙发坐下，抬手捡起手机，上面显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周一知道是纪言：【下楼】
跟着纪言来到了她五年都没来过的淮阳路，纪言打开房门，家中的将近五十的男人正坐在窗户前，前面连带着一个盒子。
“爸，人给你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