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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杀吧,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 ...

  •   深夜,英男收拾好包裹,准备逃出阴山,一路狂奔不止。早已逃出很远,也还是心惊胆战。天色已暗,绿袍此时只怕早已发现,也不知她最终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只可惜事与愿违,绿袍此时早已等在了前面的路口。
      “你要去哪里?”他问。
      眼中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英男佯装镇定:“我要离开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的人,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绿袍看透了英男眼中的绝望,原本的愤怒消失殆尽,声音也平静下来:“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我练圣火神功就是为了独霸武林,独霸武林就不可以有任何牵挂。”
      “我不会连累你,我会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
      英男心寒地离开,却被绿袍甩在地上。英男起身,抽出手中的剑愤怒地指向他。
      “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绿袍颔首:“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英男又岂是绿袍的对手,再者又顾忌着腹中的孩子,顷刻便被绿袍打倒在地,口吐鲜血。绿袍才要动手,李亦奇竟然神出鬼没地从天而降。
      “住手!”她大喝一声,攻向了绿袍。英男尚不是绿袍的对手,李亦奇就更加不敌,“住手”之音才落,人已重伤倒地。
      英男看着一步步逼向自己的绿袍,本分交加,所有的愤恨绝望都被他一步一步的逼了出来。正当绿袍高高举起的手就要打下来之际,她“霍”得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往前挺了挺:“你动手吧,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跟你爹根本就一样。晓月为了权势地位不敢承认自己的妻儿,害的符晓娟饱尝了千辛万苦死不瞑目。你不是说你最瞧不起这种人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不敢面对现实,不敢负责任的孬种!懦夫!”
      英男的质问辱骂一声声地击打在他心底最软最弱处,鲜血淋漓,悬在半空中的手掌“啪”的一声,刷在了余英男的脸上。
      英男追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继续杀戮着他:“你怕了?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对不对?你恨透了晓月的不负责任,结果呢?你自己也做了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孩子还没有出世,你连做父亲的勇气都没有,你比昆仑晓月还不如!”
      她提起绿袍冰冷的手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杀吧,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她把绿袍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只要稍微一出手,孩子就会失去。
      绿袍看着她的决然的目光,心中百转千回,底线再一次被击溃,眼睛被温热的湿润刺痛,真正输的又是他。
      他愤怒的用力甩开她,狼狈的逃离。
      绿袍的愤怒一直燃烧到阴山,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英男。
      他不经意地抹着茶,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手指却已开始微微的抖动着。
      他忽然摔飞了茶盘,怒气冲冲的指着手下的喽啰:“你们两个去把余英男给我抓回来。”
      喽啰赶紧领命而去,怒火又蔓延到剩下的两个手足无措的喽啰身上:“你,还有你,听到了没有?不把她抓回来,我杀你们两个。”
      他怒不可遏的举起身旁的椅子,恨恨的摔碎。怒火稍事发泄,绿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英男路遇石李二人,三人一路同行。一路上,怀着身孕的余英男走得很艰辛。石中玉扶着她,李亦奇拿着三个人的行李。
      途径山谷,石中玉与英男借助树藤,先后进入山谷。下至半路,英男砍断了树藤,顺藤抵达谷底。石中玉看到树藤被砍断,惊讶地问道:“是你把树藤割断的?”
      他指了指洞口,继续发问:“我不是让你在洞口等我吗?你跑下来干嘛?”
      “中玉,我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
      “是啊。”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在这里陪我一辈子。”
      “不可能,李亦奇还在上面等我。”
      “石中玉,你当初向我借圣火令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别说是一件事,哪怕是十件事,一百件事,你都办得到。”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可是……好嘛,那我把圣火令还你,这样总行了吧?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上面写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看。只是我干爹说,要找到圣火之源,所以才跟你借的。这件事你不能全怪我,那我现在还你,这样总行了吧?”说着,石中玉要把圣火令还给余英男。
      余英男一把打掉石中玉手里的圣火令:“我才不管是谁拿走的,我只知道圣火令在你的手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我会让你走的。如果你非要走,我就杀了你,我是不会让你上去找她的。我先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我宁可跟你死在一起也不愿意看见你跟她在一起。”说着,英男对石中玉大打出手。
      李亦奇亦欲寻去,行至半途,惊觉树藤已被割断,只得再爬上谷去。她气喘吁吁的爬上谷去,才站起身子,却立刻瞪大了眼睛,绿袍正石像一般的立在面前。
      “她呢?”他问。
      李亦奇咽了口气:“谁呀?”
      “你知道我说谁。”
      李亦奇撇撇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在说谁啊。”
      绿袍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臭丫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再问你一次,她是不是跟石中玉再一起。”
      李亦奇吃痛的大叫:“轻,轻一点啦。”
      “你说是不说?”
      李亦奇立刻学乖:“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把你的手放开。”
      绿袍扔开她,李亦奇摸着吃痛的下巴,做出一副抱怨的神情:“你早说你要找余英男就好了,开口也她闭口也她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她是哪个她。好好好,我告诉你了,他们两个刚刚从那边那边那边那边……”
      李亦奇乱指一通,绿袍怒道:“你耍我。”话音未落已动了手,李亦奇拔剑,抵挡了不过三招,便被击倒。绿袍收回掌力:“我最后一次问你,余英男到底去了哪里?”
      李亦奇怒气冲冲的跳了起来:“你这么急着找她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杀了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人家说虎毒不食子,至少你也是她孩子的爹啊,你怎么可以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绿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双眸掠过一丝凶狠,李亦奇恐惧的后退着:“你,你想干什么?”
      绿袍道:“你太多事了,我不能让你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李亦奇想要逃跑,可惜为时已晚,绿袍动了杀心,仅仅两掌,李亦奇就被他的圣火神功打得倒地不起,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绿袍扬长而去。
      正在余英男跟石中玉打得不可开交之时,瑶池宫主赶了过来助力石中玉一臂之力,英男不慎跌入谷底。石中玉随瑶池宫主离开深谷,一同寻找李亦奇。
      等石中玉跟瑶池宫主爬上来之时,发现李亦奇已经气绝身亡。瑶池宫主想起药王谷的还魂丹,赶紧让石中玉抱着李亦奇去药王谷求取还魂丹。
      被打落谷底的英男缓缓转醒,支撑着虚软的身子想要起身,却发现一只癞蛤蟆正趴伏在她的手心里,瞪着凸出的双眼,一鼓一鼓的喘着气。
      英男尖叫一声,忙不迭的爬退到角落里,随手抄起石头防身,赫然发现手中的轻飘飘的石头竟是个白色的骷髅。英男抛开骷髅,更是惊惧,捂着脑袋尖叫不止。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没有日夜,不分黑白,英男无力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兜转着,四面都被封的死死的,以她的功力,想要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英男颓废的躺了下来,对着唯一陪伴着她的骷髅,心里的哀伤似春日的柳絮,一点一点的撕扯出来。
      “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掉进这个洞里?是为了情还是为了仇?或者像我一样。”
      她爬起身来,扒开松软的泥土,将散落的骷髅椎骨埋葬起来。
      “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人世间纵有万般的不容易,且让是非恩怨都随着时光而烟消云散。但愿你的魂魄能够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切记,千万不要再回到这个世上,来受这些苦。”她忽而苦笑道,“算来,你还算是幸运的,还有我在这儿为你埋尸哭坟,而我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会有另一个人将我埋葬。”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眼睛落在了立在洞中的石碑上。她走过去细看,见上面写道:“我从出世以来,就无亲无故,无名无姓,天生喑哑,不能言语。年纪略长,便跟随师父行走江湖,成天打打杀杀,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一百年,我仍然无法忘记师父和长眉师祖在峨眉金顶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世纪大战。”
      英男喃喃道:“一百年?”
      “一百年?”英男觉得毛骨悚然,“他在这儿过了一百年?”
      “不不。”她震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击打着洞口,疯狂的喊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硕大的石块滚滚而落,洞口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英男颓然的歪倒在地,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人抽走了。
      “不,我不要留在这儿,我不要,不,不。”
      英男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睡去醒来,睡去醒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只有天知道。
      石中玉果断的丢下了她,绿袍呢?他会寻来吗?他确实已使她心寒了。
      心情变得灰扑扑的,希望像短暂的熏香,一寸一寸地死去,留下真真切切的尘埃。
      她无力地歪着脑袋,体力一点一点流失着,她感觉自己很快就会死在这里,悄无声息。不会有一个人知道,不会有一个人为她掉下一滴泪。
      她一直以为上天对她已经够残忍了,没想到这份残忍远没有触底。
      幼年的时光化作彩虹刻在脸颊上,天暗了,彩虹是一道僵硬的伤。
      冰凉的感觉坠在手上,一滴又一滴。
      英男痴痴的盯着溅湿的手背,是哭了吗?慌乱的去擦手背,泪珠又噼里啪啦的溅染着衣服。
      记忆似潮起,席卷而来,在这一个人的世界里,她放弃了,趴伏在地,任由肆虐的泪水滚落。
      石中玉历经艰辛,终于向花药仙子求得了还魂丹,在李亦奇死后的12个时辰到期之前,拿还魂丹救了李亦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杀吧,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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