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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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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情春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温隽生才有已经坐在对方家里的实感。
沈情春的房子装修的很富贵，有一种土大款飞升首富的俗气，客厅里有一幅花开富贵的浮雕装饰，金的红的牡丹花在墙上一簇一簇地开，连叶子都是金银色的。
都说一个人的审美或多或少能在外貌上体现出来，可沈情春走到客厅时，什么金碧辉煌全成了他的背景板。
他胡乱披着件浴袍，发丝儿还往下滴着水，眉眼生的不算艳，更多的是淡淡的俏，直接走到沙发边上坐着，一言不发，连个眼神都没给坐在对面的温隽生。
“你——”
不等温隽生开口，手机便响了，他看也不看就想按关机。
“经纪人吗？”
温隽生没想到沈情春还会搭理他，只木讷地点点头，还没摁下关机手机就被沈情春先一步夺了过去，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手。
【谈都谈好了，还打什么电话？】
“谈什么？”
温隽生心里嘀咕，看向沈情春。沈情春却已垂下眼，接听了电话，甚至按了免提。
“喂？隽生！哎呦我的祖宗，你可算是接听了电话！”
“你看到新闻没有——”
“我是沈情春。”
沈情春打断了王竹，将手机随意搁置在茶几上，向后靠近柔软的沙发里，浴袍因他的动作而微微散开，露出一截锁骨。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后才传来王竹谄媚的声音：“原来是沈总啊！”
“赵总早跟我提到您要来公司挑人，不知可有入眼的？”
挑人？
挑什么人？
温隽生听了这话才把眼睛从沈情春那半漏不漏的浴袍上挪开，装了满肚子的疑问将目光投向沈情春的脸上。
沈情春没抬眼，指尖轻点着膝盖：“新闻我看到了。拍的不错，热度很高。”
温隽生紧抿着唇，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沈情春的意思。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狗仔偷拍。
可沈情春找人偷拍他们，甚至不惜上热搜，是不是也说明，他还在意他？
沈情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对电话那头说：“恒源正好有进军文娱业的打算。”
“沈总的意思是？”
“早跟你们赵总说了，按温先生目前这个状况，留在贵公司恐怕很难有发展，”沈情春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但恒源可以签他。”
“至于你们公司那边的违约金和后续处理，恒源的法务部会接手，王经纪人只需要配合就好，相应的，资源也不会让你吃亏。”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啪嗒啪嗒”脚步声，半晌，王竹才开口：“沈总不多看几个？我最近带的这个孩子比温隽生不知道乖巧多少倍。”
“来，小余，快给沈总打个招呼！”
“沈总好！”
一道甜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沈情春轻笑一声：“王经纪人，你搞错我的意思了。”
“我最不喜欢乖的。”
“贵公司上下几百号艺人，我都看不上眼，只有温隽生还算过得去。毕竟也是拿过影帝的人，再怎么也比你这小明星有价值吧？”
不等王竹回答，沈情春先一步拿起手机按了挂断，随后点进温隽生的所有社交软件，将王竹的联系方式删的一干二净。
“你这经纪人，不怎么样。”
他抬头看向温隽生时，才发觉温隽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垂着眼看他。
“他很不怎么样，”他又重复了一遍，将手机屏幕按熄，随手抛回温隽生怀里，“已经删干净了，以后你的工作由恒源直接对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靠谱的经纪人。”
温隽生接过手机，目光落在沈情春湿润的发梢，那些细小的水珠蜿蜒着淌过白皙的脖颈，他曾经在这上面留下了许多印记，可现在早就褪去。
“为什么帮我？”
“少自作多情。”
沈情春起身，手搭上温隽生的肩头，将他往后轻轻推了推：“温老师别靠这么近。”
说完便走向酒柜，取出一支威士忌，倒了两杯酒：“不是帮你。”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温隽生：“只是生意。”
温隽生没有去接那杯酒，他看不懂沈情春，但又自私地想，只要能待在沈情春身边，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恒源需要进军文娱业，你需要一个跳板重回大众视野，”沈情春毫不在意地收回手，“我们各取所需。”
他抿了一口酒，拿起平板轻点几下，转向温隽生。屏幕上正是他们在面馆角落中的照片。
“舆论反响比预期更好，热搜已经爆了三个小时，大众喜欢八卦。”
“你是要和我炒cp？”
温隽生心下了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似乎这样就等同于得到了沈情春的爱。
“不是炒cp，是合作共赢。”
沈情春纠正他：“恒源会签下你，利用这波热度帮你重回荧幕，而你需要配合公司的宣传。”
温隽生敛去了嘴角的笑意。
三年前他为了不拖累沈情春而放手，三年后却要靠着和对方的绯闻苟延残喘。
他横下心：“如果我说不呢？”
他听见自己问。
他想要的不止荧幕情侣。
沈情春终于抬眼正视他，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情绪莫辨：“那你大概只能永久退出娱乐圈了。”
【温隽生，别犯傻。】
温隽生心里一惊，这才发现沈情春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
“你……”
他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开口。读心术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能暴露。
沈情春却误解了他的迟疑，转身收回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随着触碰的中断，心声也消失了。温隽生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他们分手那天也是这样，沈情春也是这样，在他的注视下越走越远，最后连背影都消失了。
“不用三天。”
沈情春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答应，但我有个条件。”
“说。”
温隽生向来喜欢得寸进尺，得知沈情春抛来合约情侣橄榄枝后，不自觉以退为进，要的比之前的多得多：“所有合作细节，我必须直接和你对接。”
他向前一步，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揽着沈情春的腰将他轻轻带了回来，迫使对方面对自己，微微低着头，迫使沈情春和他对视：“不要经纪人，只和你。”
沈情春沉默了片刻，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推开温隽生揽在他腰上的手，径直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关，可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他们分割开来。
温隽生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沈情春腰间的温度，过了几秒才缓缓收回手，手指也蜷成一个拳。
果然不行。
他扯了扯嘴角。
沈情春如今是恒源的总裁，沈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他只是个黑料缠身，亟待拯救的影帝。
温隽生几乎能想到书房里沈情春眉头蹙起，或许还有很明显的不耐，就和三年前他们分手时，沈情春也是用这样的沉默宣告结束。
客厅里花开富贵的浮雕也变得刺眼，他环顾着这个极尽奢靡的客厅，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和沈情春妥协，不奢求更进一步时，那人的声音却从书房传来：“怎么还不进来？”
温隽生愕然回头，只见沈情春从门边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份文件夹，指尖捏着纸张的边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的条件涉及到具体条款和未来几年的规划，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他目光在温隽生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目光：“进来谈。”
温隽生迟疑地松开门把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转身，一步步走向书房。地上柔软的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却放大了他有些失控的心跳。
他……答应了？
即便是这样无理的要求？
沈情春已经退回书房内，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茶几后，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侧脸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漠。
“这是恒源拟定的初步合作意向书，以及一份针对你目前舆论危机的公关方案草案。”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温隽生面前：“你看一下，重点部分已经标注出来。”
温隽生没有去看那份文件，反而抬头直视着沈情春的眼睛：“为什么会同意？亲自对接一个劣迹艺人，不像是沈总会做的生意。”
沈情春翻阅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温老师，恒源从不做亏本生意。”
“或许你的身价是有限的，但你身上可供挖掘的价值是无限的，也是其他艺人不能带来的。”
“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把你包了吧。”
温隽生撇了撇嘴，伸手拿起那份意向书，刚想拿起笔在合同上签字，鬼使神差又多问了一句：“沈总花了多少钱把我签过来了？”
沈情春皱着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沉默片刻才说：“商业机密不能外露。”
看着温隽生将名字签上，手头上拿着笔转了几圈，又补了句：“□□，你很贵的。”
“你最好是为我创造更大的价值，否则我随时会抛弃你。”
温隽生看向沈情春。
面前的人连威胁人时脸部线条都是柔和的，毫无威慑力，反倒让人心痒。
“我倒真想让沈总把我包了。”
他笑了笑，抓起沈情春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肯定会让沈总物超所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