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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弄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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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楠琦撑起段朋，一步一跌地把他送到了最近的诊所，然后又给张兵打了电话。
段朋晕血，多休息会儿就好了，头上的伤也不算太重，楠琦则是一身的鞭痕，伤口很深，她的肌肉形成了保护，没有伤到骨头，她慢慢活动了几下筋骨，除了皮外伤以外，没有其他问题。
楠琦不知道段朋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可能一放学段朋就跟着她，她骑车的时候，段朋也在后面骑车，只不过她骑得太快，又有心事，没注意到吧。
“怎么回事？”张兵急冲冲赶过来，问道。
“叔，等他醒了，你把他送回家吧。”
“我是说你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张兵看见她时，她后背上已经包了很多纱布，方才药物的刺激让她又经历了一遍鞭打的痛。
为了不让张兵看出她的伤，她还特意套了段朋的外套，但脖子上的白纱布还是暴露了。
“跟人打架。”
“你怎么，你就不能改改吗？吃亏吃得还不够多吗？！”
“别告诉我妈，她身体不好，别让她操心了。”
“我也正想问你，你和你妈又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楠琦唏嘘道，“二叔，我想请个假。”
张兵坐下来道：“哎，你这个样子也没法上学了，你都快高考了，你到底还想不想考试了。”
“我会自己学的，要是有新的学习资料，我会让段朋给我带过来。”
“我有时候真想不通，我们老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主儿。”张兵又气又无奈道。
楠琦低下头，柔声道：“二叔，谢谢你。”
楠琦站起身，打算先离开，张兵想要一块送她，被她坚定地拒绝了，她想要一个人待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现在真的一个熟人也不想见。
这一身的伤，宿舍她是回不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宋昭家。那个地方已经空了，她忍着伤口的疼，一个人静静地趴在宋昭的床上。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去了宋昭，她不会屈服的，就算再弄一身伤回来，她也要弄清楚。
往后的两天，楠琦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下午会去诊所换药，不方便的部位就自己解决，伤口愈合地很快，缝隙在肉眼可见地变窄，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红痂。
上次她挨了打，她骗宋昭自己是疤痕体质，其实不是，她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疤痕一个也没留下。
中间方姨回来过一次，应该是忘了拿走什么东西，看见楠琦在屋，委实吓了一跳，然后说什么也要带她去医院。
楠琦却死活不肯，她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了，只是想在这里暂住几天，等她伤好些了，她就会离开。方姨心疼她，就给她做了顿饭。
第四天，她的伤口已经开始痒了，尤其后背上的伤，她不舒服地解开了纱布，斜着身对着镜子照了照，千形万状的伤痕布满了她整个后背，怎么看怎么刺眼。
“真难看啊。”
她忙不迭地把纱布缠了回去，正系着扣，突然门“吱”地一声开了。
楠琦的心猛地慌了下，怔怔地转过头，来的人竟是宋昭。
宋昭撞进她的眼眸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她跑到了她的跟前，质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楠琦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她的脸，还是那样的白皙柔嫩，头发上还散发着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味。确定真是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后，楠琦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悲，只觉再见她时，仿佛已经隔了半个世纪。
看到宋昭的泪水，楠琦下意识地用指腹为她拭去，“你别哭了，我都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该有多疼啊。”
“我想知道你的苦衷，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我的，虽然方法很笨，可是我也想不出别的。”
“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还要去找他们？”
楠琦目光如炬地说道：“我会。”
宋昭哭地泣不成声，“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对不起，这点我很自私，没有办法顾及你的感受。”楠琦温柔地说道。
“可是，万一真相你接受不了呢…”
“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要你说，我就一定能接受。”
宋昭没有办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阿姨跟李成的父母做了交易，220万换他们的谅解书和你出于防卫打人的证言，阿姨把存折给了他们，还有200万我想找我爸借，可是他不肯，所以我就去了娱乐公司，跟公司签约，只要在那里工作五年，就借给我200万。”
楠琦蹙着眉，心痛地看着她：“你，为了救我，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不是，只是打工而已，五年之内，我把钱还了，我就可以不续约了，也不会影响到我高考，只是这五年里我不能谈恋爱…”
“所以这才是你不辞而别，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嗯。”
楠琦一把将宋昭揽进怀里，下巴靠着她的肩，眼眶早已噙满了泪水，她努力挣扎着，生生把眼泪收了回去。
“你看，说出来多好啊，我也没怎么样啊，干嘛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呢。”
宋昭哭着说道：“我怕你会承受不住，你向来只会扛事，从来不愿意别人替你扛。”
她的话让楠琦辛苦收回的眼泪又涌现了出来，不受控地滑落到脸颊，她赶忙擦拭掉，又竭力吞咽着嗓中的苦涩。
楠琦狠咬着下嘴唇，抱着怀里哭泣的宋昭，强迫自己微笑道：“可你不是别人呐，你是我的爱人啊，你的情我欠的起…
每说一个字，便犹如利刃刺穿喉咙般的痛。
“以后，这个债我们一起还吧。你不要小瞧我，也许我赚的比你还多呢，也许用不了五年呢…”
宋昭的手机响起，来的路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了，她不能再不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骂骂咧咧，宋昭只回了句，“马上。”便挂断了电话。
突然其来的打断把她们都拉回了现实，这次，宋昭把楠琦搂进了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锁骨，想要一次性给足她全部的温暖。
“我要走了。”
楠琦轻轻揉搓她的脊骨，回应着宋昭的怀抱。
“去吧。”
“可能这五年里我们都见不了面…”
“我知道。”
“你会难过吗？”
“有一点，因为…”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失声了。
“会，想你…”
最后，楠琦亲自送了宋昭一程，她亲眼看见宋昭上了经纪人的车，站在原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笑着跟她告别。
直到她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她捂着胸口，趔趄了两步，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啊…”
“啊……”
“啊！！！”
2010年5月20日凌晨两点，晚风穿过她的身体，给残缺的影子画了层拥抱的轮廓。
楠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哭过了，这一刻，没人能看见她的软弱，无助，不甘与痛苦，也许无人的安慰才是她最安全的底色。
哭到最后，她的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资格哭，于是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了曾经甜蜜的小屋。
楠琦躺在床上，一合上眼，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迅速滑落，留下两道苦咸的泪痕。
“明天，明天我就不哭了…，给我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就好…”
